议好西域之事,将马贼定位为吐谷浑,并作出军事打击的安排之后,也不再多作计较,最弱小时候的大隋,把那么强大的东西突厥都灭了,现在还怕这点小事不成?
君臣又议了一个多时辰的国政,杨侗开始练习武艺,这保命的技能一天都没落下,这已成为一种本能。
久未露面的太傅、清华学宫祭酒刘炫急匆匆的从殿外进来,却被门外的修罗卫拦住。
“将阴明月叫过去,老朽有要事禀告圣上!”刘炫是太傅,也是大隋硕果仅存的大儒,不过大抵是激动的缘故,语声之中罕有的透着几分无礼。
“太傅稍等!”侍卫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留下一人看守,另一人过去把阴明月叫了过来。
“末将参见太傅!”听是刘炫,阴明月可不敢怠慢,她快步来到殿外,向刘炫躬身行礼。
“明月公!”刘炫还了一礼,叫了个阴明月双眼喷火的称呼,沉声道:“老朽要见圣上,劳烦通报一声。”
“这……”阴明月恼火归恼火,却不敢失礼,这老头来头大得很,不仅商部尚书凌敬是他学生,杨恭仁、杨师道、魏征等人在年轻时,也听过他的课,算是他的半个弟子,若她失礼,非被口水喷得满脸不可。犹豫的看了一眼庭院中挥剑的身影,又回首问道:“太傅事情很急吗?”
“天大的事。”刘炫说完,却又摇了摇头:“但也不是太急,只是圣上何时休息?”
“双手各自尽力挥刀千次,现在差不多了,应该还要一刻左右,若非紧急大事,太傅不妨等等。”阴明月绷着俏脸说道。
刘炫无语,这数据听着,都着都让人牙疼。
自魏以来,战乱不止,武人地位极高,长期占据高位的贵族渐渐养成了文武并重的风气,上马治军、下马安邦,出可拜将、入能为相,真正的人才都是允文允武、文武双全。
所以这时代的读书人可不只是读死书,大多数读书人都会骑术、箭术和技击之术,刘炫也是如此,自然知道这尽力劈刀千次是件多么痛苦的事情,对于已经是皇帝的杨侗尚且如此奋进,他感到欣慰、支持和钦佩,便说道:“那等等吧。”
他的事情虽然重要,但一刻,也不是很长!等着起。只不过等人是件无聊的事情,这人一旦上了年纪,就会变得话唠起来,无聊之下,刘炫看向冷冰冰的阴明月,关切的问道:“明月公,今年几何?”
阴明月黑着脸,硬梆梆道:“二十二。”
“不小了!”刘炫叹息一声,道:“明月公忠公体国、矢志为君,却把自己的终身大事耽搁了。”
这话,说到阴明月的痛处了。在这个时代,二十二岁还未出嫁的,稳妥是大龄剩女一个。
见到阴明月默不作声,刘炫以为她在愁终身大事,安慰道:“明月公巾帼不让须眉,这天下鲜有男子匹配得了。”
‘总算了句实话!’阴明月心说。
“可再不嫁,就没人要了”
“……”
时间就这样在刘炫犀利轰炸、阴明月想杀人中一点一滴中过去了,直到杨侗完成了舞刀次数之后,阴明月才如蒙大赦的跑了过去禀告,她怕自己一时忍不住将这喋喋不休的老家伙一巴掌拍死。
杨侗闻讯,便接见了刘炫,这老头也已从邺城南下,本不打算让他费心劳神,可这老头子精力旺盛之极,一听说杨侗要办大兴学宫、洛阳京师学宫,便自告奋勇请命,不答应他还不干。
“太傅如此匆匆而来,有何要事?”
带着刘炫进宫殿,杨侗接过阴明月递来的毛巾,一边擦汗,一边疑惑的看向刘炫,貌似这老头最近在大兴那边选址建校,他能有什么大事?只要定下地点,大可向工部申报即可。
“回圣上,老臣奉命在大兴选址兴建学宫,开始还觉得骊山不错!可是离大兴太远了。”
“确实是远了些!”杨侗差点笑了出来,这是什么大事啊?
刘炫又说道:“不过老臣还是去了骊山一趟,却在那秦始皇陵古墓中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老臣觉得对我大隋有用,是以特意从大举赶了回来,请圣上过目。”
“啊?”杨侗大吃一惊,神情古怪的看向刘炫:“太傅去盗墓…呃…去考古了?”
杨侗一脸震惊的看着胡子眉毛全白了的刘炫,目光之中尽是钦佩之色。
就算是科技发达的21世纪,对于秦始皇陵也只能探索到表面,这个黄土埋到下巴的老头子居然搞到了里头,还活着回来,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刘炫茫然的看了杨侗一眼,‘考古’是什么东西他不理解,不过‘盗墓’二字却是相当直观,他摇了摇头:“老臣真要这般缺德,当年也不会伪造连山经骗钱了。是有山民误入秦始皇陵,无意中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这才前来与陛下参详。”
“何物能让太傅如此兴奋?”
杨侗十分好奇的问道,虽说已经过去八百多年,但秦始皇的秦朝对于华夏来说,是一个相当了不得的时代,很多技艺比如今都要先进,只可惜都失传了,若能在秦始皇陵中搞到一些超越现在的工艺,绝对比倾城珍宝还要宝贵。
“秦始皇统六国,废分封、立郡县,统一货币和度量衡、筑长城、修驰道直道!圣上可知有过书同文,车同轨之说?”刘炫问道。
“当然知道。”杨侗笑着点了点头。
“那圣上可知这车同轨的‘轨’为何物?”刘炫笑道。
“好像是车辙?”杨侗记得初中的历史老师是这么说的,不过看到刘炫神秘兮兮的模样,历史老师说的肯定不对。
“老臣以前也是这般认为,不过看了山民交来的东西,才知道车同轨的轨不是车辙!”刘炫向一旁的阴明月讨要一套文房四宝,在白纸上勾勒出两条平行线,又在上面画上一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