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报大将军!仓库群已被我军控制……”
“禀报大将军!贼军已经放弃抵抗,全营皆已入手。”
“禀报大将军!辛将军凯旋归来,来援敌军已溃…李君羡随溃军逃走…”
……
洛水大营。
一个个好消息接踵而来,但主将罗士信却毫不例外的回了声:‘知道了,下去吧!’
这让传令兵纳闷不止,获得如此大胜,大将军何以是这等有气无力的模样?难道赢了还不高兴?但也不敢多问,满头雾水的退下。
“禀报大将军!码头……”
“知道了,下去吧!”罗士信目光迎头这名传令兵茫然失措的样子,也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不好,和颜悦色道:“赢了吧?”
“呃!”传令兵愣了一下,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不过干这行当的都是反应迅捷的人,连忙答道:“回大将军,码头已在我军掌控之中,码头上船只都装满了粮草,从俘虏那里得知,他们打算明天运往长渊大营。”
罗士信双眼顿时亮起来了,高兴的大声喝令:“快请李将军、辛将军前来议事。要快。”
“喏。”传令兵应声退下,
过了一会儿,李正宝、辛獠儿匆匆前来,罗士信也不等二将行礼,径自开口道:“我们的任务是夺堤坝,也必须夺下堤坝。可现实问题是我军长途奔袭至此,就没有好生休息过。接着又各自打了一仗,将士们的体力从亢奋的高峰跌入了低谷,如果我们再次奔袭,且不说我军体力如何、敌军数目战力如何,仅是即将放亮的天色就导致我们起不到出其不意的效果,而时间是我们眼下最耗不起的宝贝。”
“李世民在卢氏长渊之间的洛水河段一共设有五个兵营,每个兵营驻军一千,兵营附近山丘均有烽燧两座,兵营一旦遇袭,唐军就会点燃烽火,向长渊唐军示警。我们的行踪要是提前暴露,李世民极有可能利用我们急切之心,调重兵打我们一个伏击,就算我们冲破一层又一层的唐军拦截,可本身也剩下不了几个人,破坏堤坝就成一个不可能完全得了的任务。也就是说,长途夺袭已经不现实了!”
“大将军所虑极是。”
二将默然点头,十分赞同罗士信的说法。他们现在的心情就跟救援洛水大营的李君羡一样,很容易被敌军利用。一旦为敌军所趁,李君羡的惨象就是他们的下场,这后果他们担待不起。
“但是我刚才想到了一个法子!”罗士信先是将之前那名传令兵的话转述了一遍,又继续说道:“我们可以扮着唐军走水路,以送粮队伍为名避开敌军的明暗哨,这样我们的行踪得以保密,人马的体力也能在船上节省、恢复,最后以饱满昂扬的精神作战;如果运气好,还能打堤坝上的唐军一个措手不及。”
李正宝笑了起来:“大将军此法确实是最省力、最有效的法子了。我们打了这么久,很多溃军已经向东边逃逸,为了防止李世民先一步知道卢氏失守的消息,我建议立即行动起来。”
“有道理!”心情大好的罗士信见辛獠儿深思不语,奇道:“辛将军在想什么。”
辛獠儿搔了搔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在想,圣上说的堤坝或许根本就不存在。”
“嗯?……”罗士信、李正宝皆是一呆,不约而同的问道:“何以见得啊?”
“首先,圣上说堤坝或许存在,消息不确切,只不过干系重大,容不得半点疏忽,这才让我们紧急行军!其次,我们多番打探,知道唐军运粮的是平底船,这种船运量庞大、吃水浅,可以在各种河流内航行,但它的弱点是没有办法自己走,顺流直下还好,如果是逆流而行就必须动用纤夫来拉,前段时间水量小,唐军嫌船慢,用铁链相连形成长长一串,由纤夫来拉,哪怕是现在也没有解开,如果唐军在洛水上围堰,唐军的粮船怎么过去呢?”辛獠儿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你说的倒是也对啊!”经辛獠儿这般一说,罗士信也意识到这所谓的堤坝或许真不存在,想了想,却又说道:“不过唐军也可能在堤坝前停船,通过人力走陆路!”
“我这是胡思乱想,大将军不必当真。”辛獠儿连忙说道。
罗士信点了点头,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因为堤坝不管有没有,他们的脚步还得继续下去。
这时,李正宝猛然起身,在一边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唐军也可能打算在今晚决堤!堤坝没有了,自然就不会给粮船造成障碍,粮船不就可以胜利通过了吗?”
罗士信、辛獠儿的脸色一下子苍白失色。
“也就是说,杨仆射现在极有可能被大水淹了?”罗士信震惊无比的说道。
“大将军无须太过担忧!”李正宝同样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他见罗士信惊惶失色,连忙安慰道:“圣上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右仆射置身险境而不说,右仆射或许比我们先一步得到消息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