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突厥该当如何是好?”颉利颇为恭敬的问道。
赵德言轻摇着羽扇,高深莫测道:“大汗不是已有定夺了么?”不过话虽如此,但还是借机向颉利可汗表现了自己的远见。
“说句不客气的话,大汗虽说是突厥大可汗,然新君初立,尚未具有令人臣服的威望,所以,才打算踩着隋朝树立至高无上的权威,但如今,外战显然是不可能了。若大汗强行为之,一直反对大汗的那些人一定起兵造反,结果不论是谁赢了,突厥的实力也将受到极大的创伤。所以,在下以为大汗不宜再战了。”
颉利可汗苦笑道:“就算我想战也不行了。如果我们打不进长城,突厥一定再次分裂。”
“大汗英明!”赵德言赞了一句,道:“愚以为大汗应当借此机会收拢人心,排除内部不和之声。”
“赵先生,我该怎么做?”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败。故而,大汗想要破开眼前僵局,必先了解突厥自身问题,才能针而对之。”
赵德言滔滔不绝道:“在下认为突厥有四大内患:第一、部落林立,心思各异,军政不一,则贻误战机;第二、气候异变,致使灾祸频繁。第三、法度,一个上下遵从、统一建全的法度才是执法之基;第四、地域广袤,政令不通。”
颉利可汗深思了起来。
第一:部落林立,心思各异。这是事实,突厥一个部落就是一个单独存在的国家,只有在出征时才会听从大可汗之号令,但大可汗实力弱小时,各部消极怠工,从而错失许多稍纵即逝的战机。
第二、气候异变,致使灾祸频繁。
同样是事实,近年灾祸连连,一些撑不过去的部落为了生存铤而走险,向周边部落下手,弄得突厥内部防邻甚于防敌。这种相互算计、相互戒备军队,到了战场上又能发挥几成战力?
第三、法度!
没有健全的律法,从何谈起公平执法?人都是自私的,在没有法度的情况下,裁决者理所当然的偏向亲人朋友,长而以往,弄得人人不满,怨言四起。
第四、地域广袤,政令不通!
突厥世代游牧、居无定所,除了几个水草丰茂的草原,长期漂泊,乃至突厥这个大可汗都不知具体有多少个部落,具体在哪里安置,而这些部落是生是死他同样不知道,一旦莫名的消失掉,其他部落会说他这个大可汗当得不好,整个整个部落消失了都不知道,你当的什么大可汗;也因地域广袤,政令不通,在突发的战争时,无法及时调动一支强大的军队。
赵德言这四点直指突厥核心!
历史上有一些人,凭借一张嘴能干出许多轰轰烈烈的事情。
赵德言此刻也是靠一张嘴,将死的说成活的,历数突厥内部不稳之处,而且说得事实俱在。
更重要的是他挠到颉利可汗痒处,只要解决这四个问题,那么,他的大国梦不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