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鸣观里,在学员们崇慕的目光中,赵然完成了第九期修士船长训练班的开班动员,将讲台让了出来:“下面,我们请稽查舰队先遣舰队指挥、真师堂特等奖章获得者、朝天宫修士、天子亲授辅国中尉、炼师王守愚给诸位讲课!”
王守愚好不容易得了六十天休沐,回来又被赵然抽调来开讲座,绝对是被人当牲口使用的典范。
他对赵然的感觉非常复杂,一方面知道自己斗不过对方,一方面心里对其又下意识有所抵触;一边在前线兢兢业业的拼死血战,一边又对自己服从赵然调遣的行为而深深羞愧。
此刻见赵然下了讲堂出了门,便将复杂的心绪收起,把注意力集中回来,道:“诸位学员好,我是王守愚……”
毫无征兆中,堂下忽然爆发起雷鸣般的掌声,将王守愚的话题打断,伴随着掌声的,还有各种欢呼声。
“王指挥好!”
“王指挥,我们都是您的崇拜者!”
“王炼师,听说是您讲课,我昨晚一直没睡!”
“我也没睡着!”
“王前辈,能不能讲讲您是怎么将舰队从妖煞地狱海完整带回来的?”
“我想听王指挥在江华湾外海打海寇的那一仗……”
“我想听护航鳞波岛那一仗,王指挥以少胜多,五比零的战绩啊……”
“没错……我姥爷看战报都流眼泪了……”
王守愚看着堂下近两百名年轻修士,忽然间眼眶湿润了,借着扭头向门外张望的机会,努力睁了睁眼睛,平复下这股莫名的情绪,深吸了口气,双手虚按:“诸位,诸位学员……”
忍不住单臂横屈于心口前,行了个稽查舰队的军礼,堂下的喧闹声戛然而止,近两百名年轻修士轰然起立,以各种标准或不标准的姿势向王守愚回礼,一时间,堂上鸦雀无声。
这是第九批参加训练的修士,他们来自福建,在鸡鸣观将南直隶和浙江年轻适龄修士征募一空之后,将目光投向了福建,结果福建修士踊跃报名,盛况空前。
第九期,以及三个月后的第十、第十一期,都被福建年轻修士占满了,同样的情形,也出现在隔壁的建筑修士培训班,但那个班的招考越来越严格,学时也越来越长,远远不如船长修士训练班那么火爆。
赵然没有走远,他就在转角处悄悄站着,默默倾听讲堂内的动静,陪在赵然身边的裴中泞抹了抹眼睛,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继续流淌,怎么擦也擦不干。
赵然示意她一起出去,别发声,到了外间才笑问:“怎么哭了?”
裴中泞不好意思的甩了甩头,捂着脸道:“真是被感动到了,不好意思,这两年也不知怎么回事,容易掉眼泪……好了不说了,我要去景阳楼,蓉娘让我帮忙,赵师兄一会儿还要去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