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遣了那么多人出去,海外的缉赏文书也是一涨再涨,就这样愣是没能把人找到。”
顿了顿,穆东明狭长的眸突然轻抬,如光如电看向郝掌柜,眼底浮起抹兴味之色,“却不知道郝掌柜是如何得手的?”
郝掌柜刹那间汗出如浆,额头倾刻间湿成一片,他哆嗦着嘴唇,“这个,这个……”穆东明也不催他,端起一边才沏的热茶,掀了茶盖,一下一下的撇着茶盅里的浮沫。
“运气,真的是运气。”
郝掌柜壮着胆子,眼睛掀了条缝看向穆东明,不意,仅只这一瞬间的功夫,撞进了一对漆黑宛若深渊的眸子,他吓得一个哆嗦,手一抖,差点就掀翻了茶几上的茶盅。
一侧的卢少成和梁家新不约而山的皱了眉冰,王爷虽然气势吓人,但也不至于吓成这样吧?
“那,那个……”郝掌柜抬了袖子拭了拭额头的汗,吱吱唔唔的说道:“可能是我运气好吧?
那个,那个……那个……到底是不是,不是还不确定吗?”
穆东明点头,“确实,是不是还不一定。
这样吧,这趟郝掌柜出海的费用,我们就先不收了,若是确定那人便是伍宗泰,不但这趟费用全免,那一万两的赏银,我也一并奉上。”
郝掌柜一怔之后,连忙起身,向穆东明揖手道谢。
待送走郝掌柜,穆东明也紧跟着去了渔帮。
他走后,梁家新和卢少成少不得私下里议论起这事来。
“这天隆行以前跟过我们船队出海吗?”
梁家新轻声问道。
卢少成想了想,摇头道:“没有。”
“即是没有,怎么知道伍宗泰在旧港?
怎么知道王爷下了悬赏令?
又怎么隔海隔山的把人给抓了?”
梁家新继续问道。
卢少成凝了目光,那么多问题,却只回答了一个。
“他不是说,他妻弟跟着我们的船出过海吗?
是他妻弟托人带了信来,让他来找王爷……”卢少成说道。
梁家新抿唇不语,总觉得这事情挺怪的。
可怪在哪里,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半响闷声说道:“他这运气也太好了吧?”
岂止是运气好,简直是好到爆好吧?
王爷留了人在旧港,又在各地港口张贴悬赏令,小半年连个伍宗泰的毛都没摸着,结果这郝大通那不知道从哪个旮旯里冒出来的妻弟……等等,卢少成突然抬头看了梁家新。
“怎么了?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梁家新被卢少成看得头皮一麻,下意识的攥紧了领口。
卢少成没留意他的动作,而是蹙了眉头说道:“郝大通的夫人姓什么?”
梁家新摇头。
卢少成转身“咚咚”跑下楼,喊了个伙计吩咐了几句,然后转身又“咚咚”跑回了楼上。
差点和赶下楼的梁家新撞个正着。
“怎么了,你这是?
风风火火,狗咬了屁股一样。”
梁家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