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被兵役室的室长捅出来的。
这室长原本是不想说的,他也是官府体制里的人,被羁押在巡荐房,心里本来就不服气,所以拒绝交待任何问题。
没错,他知道自己摊上大事了,可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奉命行事,惶恐是一定的,却没有多少担心。
所以他就是一个态度,要我交待问题可以,我也不怕交待问题,但是我有个要求——你们让郡军役使来跟我说一声。
否则的话,我是绝对不可能跟你们说的,知道军役房是什么地方吗?可能涉及军事机密!
巡荐房这帮人也坏,见他不说,也就不问了。
两个时辰过后,巡荐房的人来见他,说军役房那边表态了,你做的事情他们不知情。
兵役室的室长也不是小孩子,不是那么好骗的,他说你们的话我不信,如果想让我相信,让军役房的人来亲口跟我这么说。
巡荐房的人不屑地冷笑,然后反问一句:你觉得他们可能来吗?
肯定不可能啊,如果能来,上午就是军役使来了,而不是让他这个室长来。
兵役室的室长也知道这个道理,就说那你找个级别低点的人来,给我透个风就行。
话说到这里,他就有点放弃抵抗的意思了——他都不要求来人的级别,有人透个风,他就能就坡下驴了。
然而,这巡荐房的人非常艹蛋,他们都不去找个人来,而是冷笑着又反问一句:你有没有想过,出了这么大的事,军役房总要有人出来背黑锅?
看你好歹也是个室长。年纪不小了,怎么会幼稚到这种程度呢?
兵役室的室长顿时就石化了,好半天才叹口气:唉,算了,反正也不是啥要紧的机密。
指使他这么做的,是房务室的杜室长。所谓房务室,跟博本院务室的地位类似,都是对大老板负责的。
杜室长要兵役室对府军役房下令,征博本院李永生服兵役。
府军役房提前抓李永生的时候,杜室长也提前打了招呼,说那边要提前动手了,你心里有个数,别人问到你,你该这么这么说。别解释什么三天时间到没到,知道吗?
这可不行!对于这一点,兵役室室长不答应,军人里直肠子很多,他也很讨厌杜室长在自己的地盘上指手画脚。
所以他就说,你得告诉我为什么,要不然这解释错误,出了问题是我兵役室的责任。
杜室长实在没办法。这才丢下一句:今天必须找到人,要不然明天巡荐房要出动了。
兵役室长听到这话。知道自己也只能硬着头皮办了。
他原本就不想背黑锅,现在现有这个可能,就更坚决抵制了。
至于杜室长如何知道博本院即将的动作,他没问,但是他确定有这么回事——要不然府房等期满之后再抓人,那真是所有手续都合理。何必冒这样的风险?
他的供述,很快就传到了博本院,这就彻底确定了内奸的存在。
内奸会是谁?
当天在的四人里,宋嘉远和孔舒婕的态度很明确,就是要保李永生。他俩真不可能。
赵院长可能吗?也不可能,别看他不欣赏李永生,但是堂堂的博本院老大,真做不出这种低三下四的事来——丢不起那人。
再说了,赵平川想收拾李永生,简直就是一句话的事儿,用得着脱了裤子放屁?
那么唯一可能的,就是当时也在场的李室长了。
消息到了博本院,很快就经由安保的口,告知了李室长:你也别硬撑着了,军役房的人都交待了,你还要坚持着受刑,这不是犯贱吗?
你当我想受刑啊?李室长破口大骂,老子疼着呢,你们这帮孙子都给我记住了,冲我下手的,回头我慢慢收拾你们!
至于说军役房传来的消息,他根本不当回事,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在讹人?
赵院长身为修院老大,在安保上也有人,平时懒得关注就是了,听到那厮的反应之后,沉吟半天之后,去安保的值班室走了一趟,撂下一句话就走了。
“小李子,我还真是看错人了。”
李室长痛哭流涕,求院长留步,怎奈院长大人步履坚定,仿佛是在说:你这厮做事太过。
事实上他想的是,不跟你撇清关系,没准都要连累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