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什么娴静不娴静的,只要楚溆乐意就好,别人还是少操心些。
不过说起德来,我到读过几本这样的书,巴拉巴拉巴拉…”
于是,接下来的至少一刻钟时间里,这位溆二奶奶噼里啪啦地说起了关于‘德’字,从《解字》到《说文》,从《老子》到《庄子》,没有不涉猎的。”
别说把老太太给绉晕了,就是在座读书、当差的男人们也都晕了。
尽管也有人试图插嘴说上两句,可但凡你说一个词、一句话,她能给你讲一本书不带打结的。
宁寿堂变成了溆二奶奶的‘讲堂’,就听她不停地“‘我爷爷说了、我爷爷说了’,不是《孔子》就是《孟子》,什么《史记》、《通鉴》几乎没有她不知道的。
最要命的是,这些东西你不全懂,但她倒背如流。时不时还准备拍下桌子助兴,吓得靠她这边的人都不自觉地望后悄悄挪了椅子,再没人敢插嘴,生怕殃及池鱼。
在座的人,连同老将军都快跌掉眼珠了,不是说楚溆这媳妇是个山里采药的吗?采药用的着读这么多书吗?
她才几岁,这么多书读一辈子、两辈子都不一定能全熟记下来,难道这些话都是提前背下来的?
不过,尽管众人心里惊异非常,可到底还是有不少人开始转了风向,毕竟有个厉害的人能克制了老太君和大夫人,他们只有高兴的。至于别的嘛,拭目以待就是了,反正与他们无关。
要知道老太君在将军府可是纵横多年,向来说一不二的,如今不但成了胡言乱语的癔症患者,更是一个字都蹦不出来了。就这一条就有好些个人打算呆会儿回去庆贺庆贺了。
老太君确实不敢开口了,如今这情形她开口说什么?她能学过几本书,怎么和溆二媳妇比口舌!
说话?她比你能扯,估计三天三夜不带停的。
说道理?拉倒吧,溆二奶奶张口闭口‘我爷爷说了’的那些道理哪个不比你的道理深刻。
讲规矩?好么,她可是把整本大楚的《皇室宗法大典》给倒背如流的人,连句读都不带错的。
谁身上没点毛病?所以,你是想去宗人府悔过呢,还是打算去看守皇陵啊?
不想去就老实点儿吧,她是不能送你进去,可有人能送你进去啊!
在座之人,此时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千万别跟溆二奶奶叫板,那简直就是找虐!
别说是个书库,大楚随便拿十个大儒出来,也掰扯不过她吧,更别提自家的老太太!瞧瞧那憋得气鼓鼓又发作不出来的样子,那真是活遭罪了。
老太太可不是遭了罪么!此时正憋气地由身边的仆妇连连给她抚胸口,一边抚还一边拿眼瞅着石初樱,那意思是你都把老太太给气坏了,还不过来谢罪?
可人家溆二奶奶就笑眯眯地看不见。
另一个还算有眼力的仆妇只好直接暗示老太太,还是病一病得了,好歹能解脱了不是…
也别怪老太太笨,一时没能领悟,想老太君纵横内宅多年,什么时候用她装过病啊,老太君她不会啊!
总算等到老太太恍然明白了,忙手捂心口往后一仰,还没等喊疼,溆二奶奶就已经摸出一颗大药丸来,笑道:“祖母莫不是也跟孩子似的,一听见读书就心疼、口疼的?来来来,不要紧,我这有样药,专门治这个毛病的。”
老太太哪敢让这个煞星过来啊,忙哼唧两声,几个仆妇忙上前扶着她,口中说道:“想来老太太是这两天累着了,还是歇歇的好。”
老太爷看完精彩全场,终于一挥手解放了老太君,老太君哼哼唧唧地被扶下场去休息了。临走都没敢回头威胁人家一眼,生怕再被留下“治疗”肆虐一番。
认个亲的功夫老太君就被病退了…
“咳!我、”声音戛然而断。
只见石初樱袍角翻飞猛然一个转身,一张冷面含霜、面向众人负手而立。废话实在太多,石初樱早不耐烦了,此时更是气息外放,盛气凌人,竟是半点都不遮掩了。
她拿眼懒洋洋一扫众人,不让你们长长记性,还当溆二奶奶好惹的了!
还有谁,想来试试?文斗还是武斗?本二奶奶不介意一力碾压了她!
被她扫了一这眼,众人不由纷纷垂下眼皮,竟没一个对视过来的。
石初樱来回看了看,一个出头的人都没有了,不由磨了磨指头,高处寂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