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霄和程凌烨对坐在华庆丰总行后院的一间普通厢房里,桌上摆着j道精致的下酒菜.君霄即使一饮而尽的时候眉宇间的一抹烦恼也不曾消除,颇有些心事重重.
程凌烨夹起一筷快炒的鲜美鹿r大嚼,悠然自得地喝了一口酒,随随便便地道:“你愁死也无济于事,你又不会看病,我看太后这病不碍事,只是皇上太过心切,又不相信太医院。”
君霄慢慢嚼着一块牛r,却有些食不知味,“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小到大,除了太后,没有任何一个人当真关心过我。她老人家毕竟年纪大了,若没那么严重,皇上是不会下召民间寻医的。就算x命无碍,受罪却是难免.”
程凌烨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拇指上的碧绿扳指,这是他思考的时候的习惯,“皇上的心思你我都猜不透,但太后病的不轻是事实,但似乎还没到群医束手的地步。或许,皇上故意夸大此事,是有其它打算。比如,看看你们j个儿子在祖母病重时会做些什么?又比如,朝臣会不会有些动作?”
君霄悚然一惊,身子前倾,紧紧盯着程凌烨平静的眼眸,浑身犹如在冰水中浸过般发寒。是了,他关心则乱,满心为了祖母的病而乱了方寸,却没想过自己那个心思九转八弯的父皇深层次的考量。
他不得不承认程凌烨的思路很对,这是皇上会做的事。他陷入了沉思中,食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楠木桌面,发出清脆的琅琅声响,“你说的对,这是一举两得的手法。若有人在这个时候行差踏错。做出什么不孝的举动,只怕。。。”
程凌烨靠在身后的锦垫上,长腿曲起一膝,手随意搭在膝上,意态疏狂慵懒,“我们还要靠老二和老三他们吸引那个nv人的目光,暂时动不得他们。若当真有谁撞在枪口上。少不得还要伸一伸手。”
君霄点点头有些心不在焉。若有所思地道:“若我们能找到人治好太后的病,,。”他没有说下去,他相信程凌烨明白他的意思。
程凌烨挑了挑挺直凌厉的浓眉,多年兄弟,他自然明白君霄的意思。“毒手圣医不是那么好请的,他对官位银子也不会有兴趣。不过若当真露了这个脸。倒也有好处,只是要真正做起来不会容易。宫里要有人帮忙,还要有人能传递消息。。。”
君霄脑中闪过一道窈窕清冷的倩影,“以萧乐妤的本事。说f淑妃传递消息应该不是难事。”
程凌烨紧了紧手上的酒盏,他有些不悦,却又知道不能怪君霄。那丫头,他不愿意让她参与这么危险的夺嫡之争。可,想起她淡然却固执的眼眸,程凌烨无声地透出一口气,不甘不愿地道:“是个好人选。”说着将杯中的酒狠狠灌进喉中。
既已商议定,程凌烨也不推诿,一边给毒手圣医写去了一封书函,试探着请他来京为太后诊病,实际却没报太大希望,一边暗地里吩咐华庆丰的人马四处探访真正的隐世名医,以备不需.
十余日后苗疆有信来,程凌烨看了信便有些怔怔,他甚少这般情绪外露,嘉泽忍不住劝道:”爷,您也知道毒手圣医的脾气,不来就不来吧,商行那边说已经找到了杏林世家晏家的传人,,,,,,”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程凌烨如梦呓般打断,”不,他说他立刻赶来.”嘉泽还没反应过来,”什么?”待听清楚之后不禁眼睛睁得如铜铃般大,吃惊不已,”立刻赶来?”是他听错了吗?那位傲慢古怪的毒手圣医要来?为了给太后治病?嘉泽简直不敢相信,傻傻地问程凌烨,”为什么?”
程凌烨也百思不得其解,深知对方x情的他更是想不明白他的用意,索x暂时抛开不想,”不知道,管他的,既然他肯来,太后的病应该无碍了.传话下去,做好接应,还有,不能让人察觉到他跟我们的关系.”
随着太后重病,京都也如海面,被无形的风l渐渐搅散了表面的平静,露出狰狞而丑陋的内在.
德妃一身疲惫地从寿昌宫回来,跟二皇子抱怨道:”横竖太后也只喜欢璃篁淑妃她们伺候,我们这些去做什么?g站着,脚酸死了.”
二皇子陪着笑扶她在贵妃榻上坐下,”这孝道是大义,是根本,侍疾是应该的,那些品阶低的妃嫔还没资格去侍疾呢.”
德妃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正se道:”晏家那边怎么样?你父皇最是重视太后,如果你能把晏家请出来治好太后的病,一定能大大增加你在你父皇心中的地位.”
二皇子也很苦恼,这些日子他们j个成年皇子每日都要去给太后请安,又要四处寻访名医,虽然太后病重,时常只是在偏殿枯坐,可也是累得够呛,”晏家的人x子古怪,从不出仕,只怕很难打动.”
德妃柳眉倒竖,气不打一处来,怒道:”当真好笑!一介平民竟敢拒绝皇命!这般装腔作势,也不怕惹得天子一怒,抄家灭族?”
二皇子无奈地摇头,”要当真那么简单,父皇早就下旨宣召晏家了,这晏家世代居住在y王谷,只潜心钻研医术,从不接受任何豪门大族的招揽和求医.y王谷里迷瘴重重,外人连进都进不去.父皇又岂会无故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