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房一阵收缩,深吸了一口气,才勉强平稳住了心绪。当下缓步走过去,先蹲着给林无敌烧了几张纸。烧纸的时候,心里仍不住想起了林无敌给我支票时的情景,顿时觉得异常的荒谬。也不知道林无敌在下面收到我给他烧的冥币后会作何感想。烧完纸后,站起身子,在司仪的唱礼声中冲着林无敌的遗体鞠了三个躬。原打算祭拜之后就闪在一边,哪知道那唱礼先生却不肯放过我,一嗓子“家属还礼”让偶直接暴露在了林静的面前。
林静本在垂头低泣,听到这声喊机械的抬起了头,按程序,我俩礼过一下便算是完成了这一套礼仪。可是林静一看清是我,立时便呆住了。我的表现则比她更为不济,险些儿没腿一软跪倒在她面前。二人四目交投,谁都没有弯腰行礼。只是互相痴痴的凝望。我见她双目红肿,脸颊深陷,憔悴的几乎乎有人形,心里便似刀扎一样难受,一句“小静”冲口便喊了出来。原本还想着多说一句你要好好保重,可是一时肺里的空气竟像是突然被抽了空,根本再没任何力气吐出半个字。林静哇一下哭出声来。我心神一阵激荡,伸手便欲上前去搂抱她。可是手刚伸出一半,脑中立时想起医院里她扎起童杰怀里的那一幕,当下生生将手臂撤了回来。弯腰冲她微微一躬,转身便走。
在大厅里行了十余步,脑中一晕,身子软软的便欲摔倒。就在将要失去平衡的那一刹那,突然有人伸出手来把我扶了住。我猛的一省,扭头望时,却见扶我之人竟是教父。
第225章 权利真空
我万没想到居然会在这种情况下和教父碰面,那感觉就像是在火星人堆里终于遇着了一个地球人,可算是见着亲人了。小白!教父用力的将我扶稳,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道:走,咱们到那边去!说着将我引到了一个人较少的角落。站定后,因想起自己适才差点出糗,当下冲教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教父却似有些心事丛丛的感觉,望着厅中的众人看了半晌,忽然道:都说兔狐悲物伤其类,可是你看看,今天来的这些人当中,又有几人有悲伤之感?这人啊,真是世上第一无情之物!
我听教父突然说出这番话,不由一怔,暗道:这话哪像是教父这种人说的?正想间,却听教父叹口又道:白老弟啊,老哥我过完元旦就要出国了。
这么快!我道。说实话,偶在公司就教父这么一个不错的朋友,听说他要出国,还真有些舍不得。
教父道:现在待在公司里不安全啊!
不安全?我讶道。教父冲我意味深长的笑了下,说道:现在林总死了,公司里出现了这么大一个权力真空,总要有人去填补吧!呵呵,这下子还不得争个头破血流的?
不是有林静吗?我道:父业女承,况且她已公司的ceo了,别人还争什么争?
林静?裁父笑道:那丫头才二十岁,懂得什么?不过是个小姑娘罢了!现在她爹死了,你以为公司里的那帮老油条们会服她?还有,公司间的各个派系的争斗连林总在世时都不能完全摆平,你觉得林静行?她在公司里一点根基都没有,你觉得她斗得过南云那样的人物?你知道为什么这次治丧委员会的主席会是南云?其实这场权力斗争早就已始了!
我听教父说的玄乎,心里实在有些不信,当下说道:不会有那么夸张吧!搞得政治斗争似的。小白!教父闻言道:所以说你总长不大!政治是什么?政治是利益的延续!公司几十亿的资产,这么大的利益,斗争能不激烈吗?你想想,如果这水不深的话,老哥有没有必要老早的跑到国外去避开这个旋涡?照我看,林静ceo的位子未必坐的稳,就算她能继续当这个ceo,也绝对会被那帮老狐狸架空的!
我这才知道原来林静的处境这么不妙,想着,猛地忆起上次林静在公司搞改革未遂的事情,看来教父所言不虚啊。
当下忍不住望向了林静,却见她娇怯怯的跪在灵前甚是让人心疼。教父见状问:你和林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刚才的情形我都看到了,那妮子应该还是很喜欢你的啊!
我闻言心中一痛,叹了口气,却没说话。教父道:是不是你小子变心了啊?你也真是,要是现在你们还在一起,有你帮着她,林静也会好过点。
和教父对话的同时,我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过林静。此时恰好童杰那贱人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俯身过去搂着林静的肩膀,似乎在安慰林静。我胸中郁气一结,忍不住道:不是我变心,而是她另有人陪伴了
第226章 极其龌龊的念头
教父听了我的话先是一怔,然后他顺着我的目光望去,也见到了童杰。
看来那些谣传是真的了?他道:广厦集团的少东,童杰。他爹和林无敌是好朋友,而且他们一直有联姻的打算。嘿嘿,这样一来就更有好戏看了!这童杰虽然只是个少爷羔子,可是他爹确实是个人物。有他家在背后支持的话,林静还有的玩。
我听教父这般说,心中蓦然升起一种自卑感。看来林静选择童杰是对的,倘若她真的还和我在一起,她又靠什么来维持她爸爸留给她的公司呢?难道靠我老子养的那几百只鸽子?心下这样想,面上便忍不住流露出了自怜自艾的神情。教父何许人也,一见便知他适才的话伤到了我,这老厮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不说这些了,说点好消息!小白,这几日外汇行情好,老哥可赚了一大笔!就连你那五十万,算下来只怕也翻番了。
是吗?我道:这也没多少天啊,就翻了番?教父道:老哥是在国外的公司做的,四百倍的杠杆率,五十万能当两亿用,利润放大了四百倍,你想想,赚得能不快么?
我听了心中怦然直动,想起自己现在还有一百万现金,正准备着跟教父说我再加一百万玩的时候,冷不妨从灵堂内侧的休息室里出来了二个人。其中一人身穿全黑的孝服,面色苍白,正是陆菲。她身旁扶着她的人却是陶洛洛。
乍见到陆菲,我的心里忍不住便是一阵悸动。她虽是穿着孝服,但那身姿依旧婀娜动人。玄色的衣料愈发映衬出她的肤色莹白如雪。我身旁的教父也瞅见了陆菲,这老色鬼道:林总的这位夫人真是可人,而且她很有可能继承林总的一半家产。以后不知哪个有福的人能把她搞上,到时候这如花美眷、万贯家财可就一起到手了啊!
我听着教父这样说,心里居然升起了一个极其龌龊的念头:要是我能把林无敌的遗孀(陆菲)、遗孤(林静)、遗产(几十亿)统统收编了的话,这一辈子也算是没白活了……想着,一面下意识的望了一眼林无敌的相片。可能是由于做贼心虚的缘故吧,老子竟觉林无敌片片上的眼珠子活过来了一般,正恶狠狠的瞪视着老子。当下一阵凉气从尾巴根上直冒上来,禁不住连打了两个寒噤。
如此一扰,便忘了和教父提那一百万的事情。此时己点了,追悼会正式开始。而陆菲适才从休息室出来也正是因为时间到了。当下南云宣布追悼会开始,让大家先默哀三分钟。接着由她致了悼词。另有一名政+府的官员,貌似是什么秘书长的也讲了几句话,大意是感谢林无敌为本市发展所做的贡献。然后是林静的一个表哥代替林静致了答谢词,众位来宾一起向遗像三鞠躬。大伙儿在哀乐声中一起瞻仰林无敌的遗容。我因为心中有鬼,根本就没敢往棺材里看,匆匆的便走完了这个过场。
第227章 突然临头
仪式结束以后大家便又分散了开,三五成群的各自说着话。因听教父说了那番话,我只觉得现下这里所谓的这些唁客其实都揣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妈的,型的,老子不就有一个缺德带冒烟的念头吗?
如是从眼中望出来的目光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层奇怪的色彩,看着大厅里的每个人,竟觉得他们都像是一只只猴子,一只只穿着衣服的猴子,正在这里耍着猴戏。又在灵堂呆了十来分钟,后来实在是受不了这群鸟人,便和教父招呼了下,径自出了大厅。
到了外面,压抑的心稍稍轻松了些。因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去面对林静和陆菲,所习就不想去吃晚上那顿丧宴。当下行到殡仪馆外,叫了辆的,坐车回到了市区。在自己住的小区门口下了车,却忽然又不想回家。于是开始在马路上漫无目的的闲逛。
今天是个好天,冬日里柔和的落阳静静的悬在西天上,日光照射在身上,暖洋洋的甚是舒服。北风也不大,微微的吹着脸,一点都不让人觉得冷。沿着路也不知走了多久,太阳渐渐没了下去,天色也越来越黑,待到夜幕完全将世界笼罩住的时候,我居然走到了平安夜和小雪见面的那个公园了。
一入那公园,那个雪夜的场景立时又出现在了我的脑中,心内禁不住又一阵阵的痛起来。现在公园里再见不着一片雪了,而那个爱我至深的小雪也不在了这尘世上。想着,下意识伸手摸了摸项中的那个挂坠,鼻尖微微有些发酸。在公园里呆了足有两个多小时,偶才穿过了公园。出了公园后门,眼前赫然正是xx大教堂,平安夜那晚,我和林静来过的。
今晚的教堂显然没有那晚热闹,虽亮着灯火,却很是安静。在教堂门口徘徊了许久,终于还是进了里面。入了内,才知原来今天晚上有慕道班的课。那幕道班原本就是帮助初信者的宗教课,恰巧今晚又是这一期第一次开课,所以牧师也把我当成了来听课的信众。而我也真就傻傻的在教堂里听那牧师讲了一晚上的“认识上帝”。待得课完,己晚了。我一面从教堂往外出,一面在心中想着有关宗教的问题。看来无论科学技术再怎么发达,物质文明再怎么丰富,只要人类的心还有疑惑,只要人类还有认识不了解决不了的问题,那么宗教和god就永远会存在。
垂头出了教堂大门,正准备叫车回自己的住处。蓦地里一辆***从远处开来,停在了教堂门口。我瞧那车颇像林静的座驾,不由驻住了脚步。凝神看时,只见车门开处,打里面下来了两个女孩。其中一个是林静在教堂里工作的那个女伴,另一个却不是林静还能是谁?
我万没想到此刻林静竟然没有给林无敌守灵,而是来到了这里,一时不由怔住了。妈的,这生活中的一切总是那么突然临头,让人丝毫没有防备。
第228章 死亡与爱情
就在我见到林静的同时,林静的目光也恰好向我这边望了来。虽是隔着重重夜幕,但二人的目光还是碰触到了一起。林静原是一副忧伤憔悴的样子,但见到了我,眼光蓦地一闪,显得很是惊讶。但这种惊讶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很快的,她的表情又变的郁郁寡欢起来。我们在路灯的照射下远远互视,她的容颜虽很模糊,但那种神伤和哀愁却在我的眼中显得无比清晰。
我不知道此刻我在林静眼中是怎样的一副形态。我只知道此刻我的心很不好受。我们久久凝望着对方,谁都没有移开目光的意思。好半天,林静的女伴扯了扯林静,林静这才省过神来,将头扭了开去。她那女伴见我兀自傻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