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里面传来秦书凯慵懒的声音,进来。
赵正扬推门进去,又转身把门关紧,还反锁了一圈。
秦书凯听见门反锁的“啪嗒”声,抬头一看,赵正扬已经走到自己的办公室当央,正往自己面前走来,他不由一愣,在这个时候,赵正扬单独到自己的办公室来,目的是不而喻的。
他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心想,赵正扬,今天你就是跪在地上给我磕两个响头也别想让我放过你们父子,这是你们应得的报应,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决不轻饶。
赵正扬见秦书凯也不请他坐,连最基本的礼貌都懒得跟他演戏,心里原本计划好的脚本,也有些虚,好在,他也算是个老官场了,什么样的况没经历过,此时他心知此次谈话的重要性,于是装出一副坦然的表,坐在了秦书凯的对面。
赵正扬把手里的水杯轻轻的放在秦书凯的办公桌上问,黄书记,自从你到普水来上班后,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咱们两人好像还从没有私底下单独接触过,我有很多事要和黄书记谈谈。
秦书凯笑了一声说,赵县长是领导,哪里有空跟我坐下来闲聊呢,你说是不是?再说,我这个小地方也不值得领导人在这里视察,赵县长,今天不值得有何吩咐?
赵正扬听出秦书凯话里的不和好,却只当没听见,也强挤出笑容说,其实呢,这县委大院里,最应该坐下来好好聊聊的就是咱们俩了,这人与人之间一旦不沟通吧,就容易产生误会,你就说我那孙子吧,前两天在学校里考试得了第一名,得第二名的同学就有些不服气,对他说,你没什么了不起的,只不过这次考试的题目正好是你擅长的,等到下一次,我一定可以把你的第一名夺过来。
我那宝贝孙子回家跟我说,爷爷,他这话都跟我说多少次了,可是每次考试还是我得第一名,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就问他了,我说孙子,为什么呀?
孙子跟我说,因为我每次考试从来都不会考虑是不是要拿第一名,所以每次考试都很轻松,自然就会挥的好,可是他每次都是奔着第一名去考试的,所以他就比我紧张,当然没有我挥的好,关键问题不是考试题目到底是不是谁擅长什么的问题,而是心态不一样。
赵正扬一边说着话,一边观察着秦书凯的表变化,他能感觉到,秦书凯听了自己的话,内心还是有波动的。赵正扬颇有感触的口气说,我这个孙子啊,从小就聪明,一家人都把他当宝贝,什么事都顺着他,可是他一点也不像有的小孩而骄,说话做事特别有谱,哪里像个上小学的孩子,我看这小子以后的出息可比他爸妈要强多了。
秦书凯见赵正扬提到自己儿子的时候,一脸骄傲的神,心里不由有些无法语的感觉,是啊,赵正扬的孙子不就是自己的儿子吗,这孩子真的就像赵正扬说的这么优秀吗,看赵正扬说话时那副骄傲的口气,不像是在跟自己胡扯呢。
赵正扬又说,其实,以我现在的年纪,当不当县长已经无所谓了,就算是当了几年县长,我也快到了退休年龄了,不管这次赵大奎能不能出来,将来,咱们赵家的一切还不都是我那宝贝孙子的,我现在有多大力就使多大力,最主要的重心还是放在孙子身上,你是知道的,这世界现在现实的很,我当了县长,这学校的老师对我那孙子都要多照顾几分,你说是不是?
秦书凯不自觉的点点头,赵正扬的讲述勾起了他内心最深处有股柔啊软的弦,时不时的跳动一下,尽管他心里清楚,赵正扬跟他说这些话,正是要引起这样的效果,但是他控制不住内心的感受。
赵正扬见秦书凯的面部表已经缓和了不少,慢慢的把话题往自己计划好的主题上靠。赵正扬说,黄书记,孩子的事,刘小娟跟我说的很清楚了,但是赵大奎还不知道,我跟儿媳妇说好了,为了孙子以后的健康成长,这个秘密一定要保守,今天我来找你,其实就是想要跟你说一句话,看在孩子的面子上,至少你我之间不该成为敌人,你说对吗?
秦书凯心想,你总算是说到了正题了,他看了赵正扬一眼说,就算不是敌人,你我成为朋友也是不现实的。因为,很多时候做朋友是要有基础的。既然赵正扬知道了,秦书凯也不需要隐瞒,自己和刘小娟以前确实有那么回事。
赵正扬点头说,黄书记,我知道,我们之间有太多的误会,一下子也很难解释清楚,彼此心里的心结是不容易打开的,但是我想,我们对于孩子的成长这一点上,利益其实是完全一致的,你要知道,孩子的父亲现在已经被纪委带走了,我这个爷爷要是再出点什么事,赵家的脊梁骨就没了,刘小娟和他的奶奶两个女人家拖着这个孩子,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了。
赵正扬的话算是一棍打到了秦书凯的七寸上,他沉默了半天说,赵县长,大人之间的矛盾跟孩子没关系,你不用总拿孩子说事。你我之间的事大家都是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