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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部分阅读(1 / 2)

明白大小姐的意思。”阿杰强笑。“我能有什么其他目的?”

“那得问你自己啊!”声冷哼。

听到这儿,夏蕾已差不多明白了,阿杰大概是暗恋着这位李家的大小姐,而大小姐对他的亦步亦趋颇感不悦。

可怜的孩子,比起安琪暗恋的那个俊美少年,他既贫穷又平凡,难怪得不到佳人青睐。

对方若是个白马王子,他只能算是只不起眼的青蛙。

青蛙能争得过王子吗?

“老实说吧,你是不是喜欢我?”李安琪问得好直接,连夏蕾都吓了跳。

这女孩啊,原来也有这么得理不饶人的面。

“我大小姐,你别生气,我只是”阿杰尴尬,夏蕾几乎可以想象他泛红的脸。

“我坦白告诉你吧,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跟你之间──不可能!”

铿锵有力的三个字震动了夜晚的空气,也震动了夏蕾的心房。

她颤着手,慢慢关上落地窗。

不知道阿杰听到这话时作何感想?那张曾经笑得很灿烂的年轻脸孔,是否会因受伤而阴暗?

张性格的脸庞浮过夏蕾脑海,她认出那是李安阳。

她是否也伤了他?

夏蕾背靠在窗玻璃上,捧着胸口,心莫名揪着

“你在想什么?”

第六章

吓跳!

夏蕾抬起眼,见鬼似的瞪着忽然出现在面前的男人。“你怎么会在这儿?”指控似的问道。

李安阳扬眉。“这是我家,我当然在这儿。”

“我的意思是──”夏蕾顿住。

这男人干么偏要选在她的心陷入迷惘的时候,这样神鬼不知地现身?

“你没事吧?夏蕾。”见她脸色苍白,李安阳失去了玩笑的兴致,很关怀地问她。“是不是太累了?来,快点坐下来休息。”他半强迫地扶她回沙发坐下。

她坐好后,他不知从哪里弄来杯温开水,要她喝下去。

她喝了,心神略定。

他这才放了心,在偏厅晕黄的灯光下,看着她微笑。

那微笑,好温暖。

夏蕾又怔住,他忽地在她面前蹲下。“哪,我有个东西要送你。”

“什么?”

“你先闭上眼。”

“啊?”

“先闭上眼。”大手不由分说盖住她眼睛。

“好啦,我知道了。”她拉下他的手,无奈地自动合上眼睫。

到底是什么东西呢?神神秘秘地,像个小孩样,送礼物还要人家闭眼睛!

夏蕾在心里调侃着。暂时失去视觉,其他感官却变得更为敏锐,她听见他窸窸窣窣地不晓得拿出什么,然后大手捉住她只脚踝,长着薄茧的手指挲摩过她肌肤,激起阵难以言喻的颤栗。

“你干什么?!”她猛然缩回脚,睁开眼,狠狠瞪他。

“脱你的鞋啊!”他好无辜地回视她。

“干么脱我的鞋?”色狼!混蛋!她用眼神骂他。

“要帮你穿上我的礼物啊。”他还是笑嘻嘻的,扮无辜。

她愣。

他抬高手,在她眼皮下摊开掌心,上头端坐着只毛茸茸的白色兔子──她定睛瞧,原来是彼得兔的绒毛拖鞋。

很可爱的双拖鞋,白色的兔子头与蓝色的兔身中拱出窝看起来很舒服很暖和的空间,教人好想把疲惫的脚伸进去歇息。

这拖鞋就是他要送给她的礼物?

她不可思议地瞅着他。

“这是我有次带安琪出国玩,她坚持要买的,她双,我双,说冬天的时候可以穿。你想想,我个大男人,怎么能穿这玩意儿?多可笑!”他无奈似的摊摊手。

她眨眨眼,想象高大精壮的他穿双彼得兔绒毛拖鞋在屋内走,那画面确实可笑。

她抿着嘴,偷笑。“既然不敢穿,干么还要买?”

“还不是安琪!说什么这鞋好可爱,定要我买。”李安阳翻白眼。“我只好带回来了。”

夏蕾终于忍不住,噗哧笑。

这外表看来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啊,竟会如此拿自己的妹妹没办法!想来真是好笑,却也让她不由自主地心软。

“你对你妹妹真好。”她哑声说,有感而发。

“我就这么个妹妹,从小相依为命,几乎是看着她长大的,不对她好对谁好?”他说得理所当然。

她好羡慕。亲情,真是那么理所当然的件事吗?那为什么,属于她的总是毫不留情地伤她

她拉回思绪,看着他淡淡地微笑。

那微笑很复杂,好像很优雅很满不在乎,却又隐隐地带着伤感的味道。

李安阳奇怪自己看着她的笑,竟会觉得心痛。

他咒骂自己,强迫自己压下这娘娘腔的女性化的怪异情绪,咳两声。

“其实我老早就想把这双拖鞋转送给你了,我看你老是穿这种超细跟的高跟鞋,连在家里也穿着,看了都替你觉得累。”他夸张地挥挥手。“安琪跟我说,你不换拖鞋是因为觉得这样很没礼貌,毕竟是人家家里。我拜托你,做人不要做得这么累好吗?就算你要当礼仪模范,在我这种人面前也是徒劳无功啦,反正我根本看不出价值。”

“你的意思是,我在你面前装淑女,只是对牛弹琴吗?”她轻轻地笑,不知怎地,点也不生气。

“反正什么淑女贵妇的,我这人又不懂得欣赏。”他嘟囔。

是啊,他的确不懂。

她就算在他面前穿成套名牌,只要拆下标签,他根本不认得那是r还是路边摊,他肯定不知道名牌包跟仿冒品的分别,她手上这条 的蝴蝶手炼,他可能以为是夜市买的。

他这人生性粗率,她在他面前穿破牛仔裤旧恤,他说不定还赞她有个性呢!

“李安阳,怪不得你到现在还是孤家寡人,你完全不晓得怎么样判断个女性的魅力嘛。”她故意嘲弄他,但语气听起来,不知怎地竟有点撒娇的意味。

他心跳,黝黑的脸在黯淡的光线下悄悄地发热。

谁说他不懂得判断女人的魅力?至少对她的魅力,他可是清清楚楚地领略到了。

“你知道就好了。”他刻意以玩笑的口气掩饰自己的心情震荡。“所以说你以后在我们家想怎么穿就怎么穿吧,穿拖鞋也行,打赤脚也行,我跟安琪都不会怎样,反正我们自己也是邋里邋遢的。”

“只有你吧。”夏蕾谑他。“人家安琪可是极力想当个淑女。”

“我是她哥,我偏要在家里搞颓废,她敢怎样?”李安阳瞪大眼。

夏蕾笑。她掩住嘴,笑得好开心,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

这男人明明疼他妹疼得入骨,妹妹唉声他就手脚都慌了,还装酷扮潇洒哩,真是的!

李安阳见她笑,明知她是在嘲笑他,却无法生气。他只是很感动地看着她,看着她经常凝着冰霜的张脸,难得露出灿烂的春阳。

“我就搞不懂你们女人,干么天到晚穿着高跟鞋?没错,高跟鞋是很优雅很高贵,可是穿久了对血液循环不好,对身体也不好,为了爱美不顾健康,不觉得很好笑吗?”

是很好笑。夏蕾继续笑。

“哪,穿上吧,你会舒服点的。”他诱惑着她。

她不自觉地点头。“嗯。”

得到她允许,他不客气地再次托起她的脚,搁在自己半跪的膝上,为她脱下那双艳丽的 b,换上彼得兔。

夏蕾恍惚地瞧着他。

他为她换鞋,像忠心的臣子服侍他的女王,他只是规规矩矩地换着,从头到尾没做任何僭越的动作,她却觉得全身发烧。

她好喜欢他帮她脱下高跟鞋时,那深怕弄痛她的小心翼翼,更无法抵挡他带领她踏进绒毛窝时,那排山倒海席卷她的温暖。

他只是单纯地帮她换鞋,她却感觉那似乎是爱抚,是个男人对个女人最极致呵护的表现,是令她想哭的强烈温柔。

她慌忙跳起身,不敢再面对他。

“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她垂下眼,仓促地低语。“我累了,先回房休息了,晚安。”匆匆抛下道别语,她头也不回,受惊似的奔上楼。

李安阳怔忡地凝望她的背影。

她走得那么急,连脱下来的高跟鞋也忘了,孤伶伶地躺在地上。

他捧起和他起被抛下的高跟鞋,手指抚过那绝对女性化的曲线,脑海里,晃动的是方才惊鸿瞥的美丽。

那女人,连脚趾甲都生得十分可爱,她今晚只薄薄搽层透明的指甲油,小巧的趾面,透出淡淡的粉红色。

伤脑筋。

他叹气。原来女人连双脚都可以柔弱得像是易碎的艺术品,怪不得时下的男人总爱看女人穿高跟凉鞋,展露独属于女性的纤细与性感。

他站起身,拎着高跟鞋,忽然有股想抽烟的冲动。

“马的。”看来他今晚别想睡了。

她睡不着。

夏蕾在床上翻来覆去,懊恼睡神的不眷顾。

自从李安琪生日宴那天起,她已经连续三个晚上失眠了,午夜上床,总要挣扎到凌晨三四点才蒙眬入睡。

看看亮着夜光的闹钟,现在才快点。

看来要等到能真正入睡,还有段很长的时间要熬呢。她重重叹气,坐起身,直眼瞪着墙。

听说睡前喝杯热牛奶有助睡眠,不如她去给自己冲杯吧。

她下床,穿上拖鞋,股热流从脚底冒上来,她呆了呆,看了那双李安阳送她的彼得兔拖鞋好会儿。

不知为何,她这几天似乎是恋上这双鞋了,虽然不太好意思回到这屋里就换上,但只要进自己房间,她定穿这双。

她告诉自己,是因为最近天气冷了,地板很冰,所以她才贪恋这双拖鞋的温暖,但内心深处,她很明白原因不只如此。

这几天,她不论是工作吃饭,甚至跟人谈话的时候,总会不自觉地分心,神魂出窍,莫名其妙地想起那夜。

那夜,他捧着她的脚,为她脱下高跟鞋,换上他送的礼物。

她想着,心跳会加速,脚底暖烫,跟她谈话的人会奇怪地问她为什么脸红。

不,她没有脸红,她只是有点热而已。

在天比天降温的冬季喊热,连她自己都觉得这理由实在可笑。

只是她不敢细究,从来不敢认真去想真正的原因──

夏蕾叹气,穿着睡衣,套着拖鞋,打开房门,轻手轻脚地走出去。经过李安阳书房时,她忽然发现门板与地面的缝隙透出线光亮。

这么晚了,他还没睡吗?

她狐疑,时好奇心起,也忘了自己是起来泡牛奶的,悄悄推开未上锁的门扉。

李安阳正埋头坐在书桌前,桌上摊着几本书,他拿着枝铅笔,在迭纸上画来画去,口中还念念有词。

夏蕾侧耳倾听,好片刻,才分辨出他在念什么。

“,22+2+86+20,那对的偏微就是嗯,4+8好,没错,下题──”

她没听错吧?他在做微积分的题目?夏蕾愕然。

“某厂商的生产函数为,1003/43/4,马的,什么鬼题目,看拢无──”他懊恼,急翻书,研究了会儿,又认命地算题。

她持续震撼。

这男人发什么神经?怎么突然学起微积分来了?

她深吸口气,压不下好奇,伸手敲敲门。

他猛然抬头,见她穿着睡衣,慵懒的模样和平常大不相同,时呆愣,眼中闪过深沈的光。

然后,他发现她的视线定在书桌上,骇大跳,手忙脚乱地开始收拾桌上团混乱。

“别动!”她不顾形象冲过去,阻止他收拾的动作,随手抢过本书,发现那是商用微积分的参考书。

她没听错,他果然在念微积分。

她狐疑地打量他,见他表情尴尬,似乎很不想让人知道他趁半夜偷偷念书的事,她挑眉,眸光转,又看见他身后方矮柜里,琳琅满目放的都是空大的教科书和相关的参考书,有统计学财务管理经济学,也有历史英文之类的。

“你该不会在修空大的学分吧?”

“只是好玩而已。”他站起身,挡住她的视线。“反正有时候闲着也是闲着,就看点书打发时间。”

闲着也是闲着?打发时间?

她瞪他。

骗人!如果真的很闲的话,也不用熬到三更半夜才有空读书了。

“为什么?”她问。

“什么为什么?”他装听不懂。

“我记得杂志上说你很不爱念书的,宁愿在街头打混,怎么现在忽然又念起来了?”

他不答话,瞠视她。

还不是因为她?她是堂堂大学毕业生,而他连高职都没混毕业,文化底蕴实在相差太多。

本来报名空大课程的确是纯粹念好玩的,并没认真想拿到什么学分,只是最近遇见她,才让他莫名其妙奋发图强起来。

虽然明知道两人天差地远,不可能擦出什么火花,他仍希望至少能接近她点点。

不过他死也不会对她承认他这是为她而念的。

“怎么?以前不爱念书的人,现在就不能念吗?”他横眉竖目,扮出混混耍流氓的嘴脸。

她点也不怕,只觉有趣。“可是没必要啊!你现在都已经是大老板了,念这些微积分经济学做什么?你接受访问的时候不是有说吗?商业才能是天生的,个b毕业生未必懂得做生意,文凭不定有用。”

“文凭本来就没多大用处。”

“既然如此,你干么还要念?”

“我念这个是好玩,又不是为了那张文凭。”

“好玩?三更半夜不睡觉,算微积分,这叫好玩?”

“我高兴!不行吗?”李安阳恼羞成怒。

“行,当然行。”夏蕾发现了,樱唇偷偷地抿着,明眸好新奇地亮着光。“哪,我大学时念的也是商管学院,你要我教你吗?”

“你说什么?”他恶狠狠地瞪她。她耍他吗?

“太难的我不定会,不过这些基础的还,还有,我英文挺不错的,要不要跟我学?”她半真半假地问。

他气极,脸黑黑。“不用!”

“可是英文个人念很无聊耶,如果有人能跟你练练对话,你定会进步神速的。”她继续闹他。

“我说不用了!”他低吼。“欧夏蕾,你是我妹的老师,不是我的。”

“我没说要当你老师啊。”她笑。“只是跟你起读书而已。”

“为什么要这样做?”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喽,就当打发时间。”她学他说话,唇畔笑意盈盈,眼底也笑意盈盈。

他瞪着她,又恼又气,超级没面子,却不知该拿她怎么办好。

如果她是男人,他说不定要发起飙来揍她两拳,如果她是别的女人,他会哼哼嘲讽她两句,斥责她多管闲事。

可她偏偏是欧夏蕾,是他在意得不得了的女人。

“怎样?要不要我陪你读书啊?义务的喔,不收钟点费喔!”她调皮地逗他。“李先生是堂堂董事长,这其中的好处应该很容易能算出来吧?”

算算算,算她的头啦!

“反正下个礼拜安琪就要去校外旅行,出国个礼拜,我们杂志社又刚出刊,不太忙,我晚上也没事,就陪你练英文喽。你觉得怎样?”

怎样?他想扁人!还怎样?!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我喽?”

可恶!

他咬牙切齿,好想仰天长啸,又想随口凶夏蕾几句,吓吓她也好,可是视线触及她,看她穿着蓝色法蓝绒睡衣,趿着双彼得兔鞋,好无辜好可爱地站在那儿,就个字也迸不出来。

算了算了,算他遇上煞星,他倒楣,认输。

“随便你!”

“所以『老师』就开始教你读书了?”电话那头,传来宋日飞惊奇的问话,跟着,是阵不客气的怪笑。

笑得真难听。

李安阳眼角抽搐。“喂,我说你这家伙,能不能有点形象?笑也笑得斯文点。”

“斯文?平常最讨厌别人假惺惺的人跟我讲斯文?”宋日飞又是连声怪叫。“这世界果然变了,你果然被欧老师给荼毒了,居然也懂得要装斯文?”

“靠!谁说我要装斯文了?我只是要你别笑得那么刺耳。”

“哈哈哈哈~~”宋日飞继续刺他的耳。

见鬼了!李安阳变脸。“你笑够了没?”语气透出威胁。

“好好好,不笑了,我不笑了行吧?”知道自己快惹毛头猛兽,宋日飞识相地住嘴。“不过我说安阳啊,你是认真的吗?真的打算追欧夏蕾?”

“谁说我要追她的?”李安阳不承认。

“得了!你当我是谁,我们这几年的交情是玩假的吗?你心里打什么算盘我会猜不出来?老实说,你从第眼见到人家就陷进去了吧?”

“你胡说什么?”李安阳脸热。

“卖假了啦!我早就看出来了,瞧你那天盯住人家的眼神,根本跟只色鬼没两样,后来还千方百计把人家拐去你家住,摆明了别有居心。”

“我是看她卖了房子没地方住,才好心提供她落脚的地方,你别乔太守乱点鸳鸯谱,什么都想到那方面去!”

“等等,我没听错吧?你说『乔太守乱点鸳鸯谱』?你这个不念书的家伙也懂得这典故?”

看来他这个好朋友很瞧不起他喔。李安阳气得拳头握紧,想扁人。

“果然老师调教有成,欧夏蕾厉害,强!居然有办法让你这个不学无术的家伙奋发图强想用功,佩服佩服!”宋日飞串夸赞。

李安阳翻白眼,懒得理他。

宋日飞自顾自地笑了会儿,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咳两声,语气变得严肃。“说真的,你不怕跟欧夏蕾走太近,会重蹈覆辙吗?”

李安阳沈默,很明白好友是在顾虑什么。

“那个罗丽娟,你真的不再介意了吗?”

“我早忘了她了!”李安阳粗声宣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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