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甫道,“这个高子安平日里性情孤僻,除了打拳,几乎不怎么跟人交往,听那庄家说,他人也不怎么爱说话,但是很听话,让他做什么他就不要命的去做。所以他具体是什么时候失踪的,没有人知道,只知道大概是六年前的一个春天,那之后,他就没有怎么出现在黑市里过了。”
杨轻寒又问,“年纪呢?”
李明甫道,“他失踪的时候是二十五岁。不过因为黑市那种地方,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消失个把人,也就没人注意,大家都以为他赚了钱,回家去过老实日子了。”
杨轻寒蹙了蹙眉,“也就是说,他有妻子?”
“嗯。”李明甫点了点头,让人赶紧将高子安的婚配文书拿上来,然后递到杨轻寒手里,“杨姑娘,你看。”
杨轻寒接过那份由府衙专门管理百姓婚配部门颁发的文书,也就相当于现在的结婚证一样的东西一看。
上面红纸黑字的写着,高子安配王家女王慧娘。
“王慧娘?”
李明甫脸上神情严肃,“本官让人去查了查这个王慧娘,她家中原是渭城一个渔户,家里人一家四口靠在渭水河上打渔为生,平日里也就住在河边的渔船上。却不知是怎么了,忽然有一日船上起火,除了她,家里其他人竟没有从船上逃出来,活活被烧死了。于是,她也就成了孤女。”
这事儿听起来便玄乎了。
“竟然都没有逃出来?”
李明甫感叹,“是啊,王慧娘当时的口供是,那晚家里人在一起给家中妹妹贺喜,就聚在一起吃了一顿酒,随后大家就沉沉的睡了过去,她身子不好,不怎么饮酒,所以便睡得不熟,才侥幸逃了出来。”
杨轻寒越听越感觉这事儿有猫腻,“贺喜?贺什么喜?”
李明甫想了想,毕竟是陈年旧事,一个小小的意外事故他也没怎么放在心上,现在想起来,当时确实有什么地方不妥,“听说是王家的小女儿探了一门好亲事,对方是城内有头有脸的读书人家,虽然是嫁过去做妾,但对于一个渔女来说,也无异于高攀,是以,家里人都高兴了些,才喝了酒。”
当然,这桩事故在当时的所有人看来,就是一场喝酒之后的意外。
甚至还有不少人同情王慧娘年纪不大,就成了孤苦伶仃的孩子,于是,一个好心的媒婆,就替她谈了一门婚事。
这桩婚事,就是高子安。
高子安没什么本事,也不会赚钱,但好在不要命。
所以混日子也攒了一些积蓄,就把自己身上二百五十两银子都给了那李媒婆。
李媒婆见王慧娘无依无靠,遂让他们两人成了好事。
这时,一直站在堂内默不作声的赵三儿忽然开口,道,“说起来,也是邪门儿。”
杨轻寒敏锐的看他一眼,“怎么说?”
赵三儿没敢直视杨轻寒的目光,躬了躬身子,道,“那媒婆没过两个月也失足落水,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