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王百谷曾经拜神医梅先生为师,学习针灸之术可对?”
王百谷沉下眉头,缓缓道,“是,当年与老夫同在梅先生手下拜师学艺的,还有老夫的师弟钟怀。不过,师弟在师父手下学了两年便离开了,后来我们再相遇的时候,他正在替一个瘟疫的村子治疗疫民。他邀请老夫一同研制治疗方法,拯救百姓,老夫答应了他。”
“只是——”他一面回忆,一面道,“我们在治疗上出现了分歧,为此我们还大吵了一顿,之后我们便各自用自己的方法来治疗百姓,师弟为人逞能好强,与老夫打赌,若是谁的方法起了成效就说明谁是赢家,输了的人就要立下誓言,永不为医。”
“老夫本不愿答应,但师弟屡次三番赖在我的药庐里不走,还多次撒气,不让我研制新药,没有办法,我只好答应了他的要求。”
“他开心离去,半个月后,由我治疗的疫民们病情皆有所好转,而他手下的疫民们病情却越来越严重。”
“我看不过去,就去找他,让他放弃打赌,把那些病情严重的疫民交给我来治。那知他恼羞成怒,说我看不起他,还跟我大闹了一场。”
“大闹之后,疫民们便离开他倒了我这里,我自然不能见死不救,谁曾想,师弟在研制药方的过程中,自己也感染了瘟疫。”
“我想救他,可他怎么不肯让我救,最后死在了那个村子里……”
说到此处,王百谷满脸唏嘘,老泪纵横。
钟离站在一旁,收起脸上的笑,嘴角泛着无边冷意,“你还有脸提我爹?”
王百谷眼中带着歉意,道,“小子,我不是有心的,你爹的死,我也有一定的责任。”
钟离冷冷的嗤笑一声,“不,我爹的死,就是你害的!”
王百谷一时呐呐,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杨轻寒神色肃然的开了口,“你爹妄自尊大,自负狂妄,最后自己把自己作死,我看你也没有好多少!”
钟离捏紧拳头,“你懂什么!”
杨轻寒冷唇微勾,“我当然懂你龌龊的心思!李家找了王百谷来医治李彦霖,眼看王百谷找到了治疗之法,你便心生杀意,力求让李彦霖的死来证明王百谷徒有虚名,乃是一个无德无能的庸医,我说的,可对?”
钟离咬了咬唇,“你!”
杨轻寒扬起下巴,厉声道,“李彦霖何错之有?他是你发妻的哥哥,你还真下得去手!”
钟离忿忿的抬起眼眸,“你说我杀人,你倒是说说看,我是怎么杀他的?”
杨轻寒讥讽的淡笑一声,“赵一,把那杀人凶器呈上来。”
赵一领命,将那断掉的芒针放在托盘上端上来。
王百谷一看,便诧道,“这是梅老先生的梅花针!纤细如发,除了我和师弟,世间少有!”
钟离脸色一阵青白交加,反驳道,“一根针又能说明什么?我根本没有杀人的时间。”
杨轻寒眉目一厉,“那我来告诉你,你是怎么杀人的,当日,你趁雪儿将药喂完,便假意说李彦霖病情有变,遣走了雪儿,雪儿离开之后,你立刻将芒针刺入李彦霖的风府穴,令他立即死亡,然后将芒针折断,再将事先准备好的黑血倒在李彦霖的口角和鼻下,我说的对不对?”
钟离眼神呆滞,身形剧烈的晃了晃。
他身侧的李氏不敢置信的拉了拉他的衣袖,流着泪道,“夫君,她说的不是真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