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轻寒一面听着,一面认真梳理这一大家子人的关系,听到最后,纤白的指尖落在那白纸的最后一栏,问,“这个钟离,是个什么样的人?”
贺慈在脑海里搜寻了一下那个人的相貌,道,“今日去李府的时候,钟离携着妻子正好也在,我见他相貌堂堂,眉正眼清,是一个翩翩佳公子,跟他说话的时候,也能感觉得出他很有家教和休养,对了,他在李府的时候,对妻子李氏关怀备至,光是要擦手的帕子都要了三回。”
杨轻寒眉头皱了皱,“这个细节说明什么?”
贺慈回想了一下,简单下了个结论,“他似乎有些洁癖。”
有洁癖不是什么怪事,那些大户人家的公子从小养尊处优,身边有人伺候习惯了,多少会养成些洁癖。
杨轻寒略过不提,又道,“他家里是做什么的?”
贺慈道,“钟家是做药材生意的,这位钟离钟公子只是一个普通的读书人,听说准备明年春闱的时候上汴京参加考试。”
杨轻寒将手中纸张缓缓叠好,“听起来似乎毫无破绽,每个人都没有杀人动机。”
贺慈眉目幽深道,“不但如此,几乎每个人也没有作案时间。”
杨轻寒美眸微动,“说来听听。”
贺慈又开始将宋司年交代他的东西,一字一句细细说给杨轻寒听。
“李二公子当天睡在飘香院中午才起,而且从前一天晚上到第二天传出李彦霖的死讯,他都是和一个叫春林的姑娘睡在一起。”
“李三公子那天依旧在自己院子里修道打坐,中途到正堂与李老爷等人用过一次午膳,其他时候都在自己院子里。”
“李四小姐那天是带着自己的丈夫钟离回了娘家,先和钟离去看望了一次自己的长兄,然后再同父母用饭,吃完饭之后,钟离又去看过一次李彦霖,不过,这次之后,李彦霖便中毒死亡了。”
杨轻寒越听越觉得有些奇怪,“钟离吃完饭为什么又去看李彦霖?”
贺慈解释道,“因钟家是做药材生意的,钟离略通一些皮毛的药理,以前,李彦霖也喝过钟离送来的药物,病情有所缓解。所以钟离有时候也会单独去看李彦霖,家中无人觉得奇怪,也没什么可疑之处。若是他要杀人,有的是机会,或者直接下慢性毒药,不必等到今日。”
“万一,他想嫁祸于人呢?”杨轻寒反问。
贺慈一噎,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可能,“他进去出来都没有带任何药物,负责喂药的是李彦霖的贴身丫鬟雪儿,要说有杀人嫌疑,雪儿的嫌疑比钟离更大。”
“不对不对。”杨轻寒只觉有些地方被她忽略了,“李彦霖的尸体,你仔细检验过没有。”
贺慈点头,“该检验的地方都检验过了,确系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