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她又好不容易才睡着,而这一晚她也难得的睡得比较熟,一直过了大半夜才第一次醒来。醒来后她便觉得这房间里有些异常。
一开始她以为自己又恍惚了,就让自己镇静一下。但停了一会,那感觉却愈发地强,使她不得不仔细起来。仔细起来便听到了屋里似乎有喘息的声音,这一下古兰清醒了,不由得警觉、紧张起来。
忙打开了床头的灯,灯光下的景物一下子就把古兰惊动得晕了过去。
当古兰再次睁开眼睛,那灯光下的景物依然保持原状。这原状保持得比毛毛吊在那里还要难堪。
古兰是自小就习惯了裸睡的。时下已是初夏的季节,虽然山里空气清新也较城里温度低些,但也到了不必盖被的时令。
古兰是裹着一床又轻又薄的毛毯休息的,刚才自己睡得很熟,不知不觉地那毛毯已经滚到了一边,自己那雪白的身子已有大半露了出来。
这灯光一开,这大半边身子也同室内所有的景物一样曝了光。而这时室内比昨晚自己休息时,多了一些绝对不该多也不能多的物件,令人怕得要命、恨得要死的物件。就是这些物件令古兰刚才晕厥的。
灯光下、床头边是那老拐子,一手扶着床头,一手抚着猛猛蹲在那里,一起望着床上的古兰。而毛毛已吓得跳上床来,偎在了古兰的怀里。
那猛猛望着古兰,伸着长长的舌头,呼嗒呼嗒地喘着粗气。那老拐子扭曲着五官不整的脸,望着古兰两眼冒光,也呼嗒呼嗒地喘着粗气。
古兰蜷缩在床上已经不知道拉拉毛毯盖盖自己的身体,费了好大劲,才能抬起手指着房门,嘴翕动着却说不出话来。
那老拐子竟明白她的意思,摇了摇头表示他不出去。古兰对着这样一个吓人的人,一点办法也没有。又僵持了半天,古兰的嘴唇才能又动了动。
那老拐子竟像是和古兰演双簧似的,从腰里提溜出一串钥匙,正是与这院门、这楼门、这房门一样的精心配制的钥匙。
看到这钥匙,古兰一下子明白了这老拐子的险恶用心和图谋已久,更为自己的粗心大意、疏于防范而痛心疾首。一怒之下坐了起来,嘴里也发出了声音:“你就不怕这狼狗撕了你!”
听到古兰说话了,那老拐子也出了声:“这狗是村委会看家护院的,是我从小喂大的。”
听他这有些得意的一说,古兰又掉入了绝望的深渊,彻底无语了。难道天意如此,命中该有一劫?但她实在不甘心束手就擒,心里喊着“我是你姑啊!”嘴里却再也没有了声音。
她知道在这已不属于人类的畜生面前,别说是他姑,就是他娘他也不会放过的了。此时若想用亲情转化他无异于自取其辱,于是古兰就不再说话,就用沉默来和他对抗。
一边沉默着、对抗着,古兰的手悄悄地伸向枕下。她的手机在那里,她想给苗准打个电话。
就在她的手将要达到目的的时候,那老拐子竟像先知先觉一样,手里举起一件东西朝古兰晃了晃,并且说出一句话:“苗书记出远门了。他养着你、用着你,我伺候你这么长时间了,用一次还怎么着。”
看见自己的手机在他手里,又听见这猪狗不如的玩意、以他的瞎猜和臆断威逼自己,古兰终于明白这禽兽怎么也不会放过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