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着大卫。
大卫没有看任何人,只关心着躺在病床上的贺正平。他头脸肿大,头发全部剃光,因肿得厉害,那面目已经无法辨认了。点滴在无声地滴落着,似乎是它在维持着贺正平的呼吸。因为氧气瓶子里正咕噜咕噜地冒着气泡,只有这还能表明贺正平的生命还没有停止。心电屏上的显示很不规则,像是在告诉人们,这颗心脏随时会停止跳动。
“你们打算采取什么措施?”大卫把目光投向了一个主治医师,也是这院里的副院长,姓王。大卫认识他,他也认识大卫。
王副院长摇了摇头:“只能这样等待奇迹了!”
“淤血留在大脑里,会是什么后果?”大卫很生气。
“没有办法,现在即使开了颅,淤血也无法取出来,况且现在根本就不敢动任何手术。”王副院长也是一副科学的态度。
“能不能让我试试?”
王副院长笑了笑道:“黄总,这不是感情的事情。我知道你跟贺总感情很深,但这是科学。”王副院长的声音不大,但很有分量,似乎让所有在场的人都不容置疑。
“那就让我大哥这样等死吗?”他一时气急,意忘了避讳,杨文文脸上有一丝的不悦。
“你说的基本是事实,可要是一动手术,基本就宣告了他的生命结束!你想当这个杀手吗?”王副院长的表情开始严肃起来。
“如果我愿意承担责任呢?”
“可这里是医院,关键问题连家属都不能作主。”王副院长的话无疑是告诉大卫,你不能感情用事,而且没有要求医院的权利。
大卫把目光投向了杨文文,儿子也茫然地看着母亲。
杨文文已经六神无主了,她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咱们还是听医院的吧。”
“嫂子!咱不能就让大哥这样等着!”
“那你有什么高见?”王副院长终于打算把大卫往死路上逼了,看来不给他的难处他是不会罢休的了。
“我能把贺总头里的血集中到一处,你们负责开颅!”大卫的话倒像是一个艺高位重的医学权威。
“你凭着什么能把他的淤血集中到一起?年青人,我觉得我问你这话都有些愚蠢!”王副院长毫不客气了。
大卫不服地在鼻子里哼了一声,走到了贺正平的床前,他的儿子退到了一边。大卫蹲下身子,运功行气,用内视检查起贺正平的头颅来。虽然已经听了王小鹏的介绍,可他还是为所看到的情景吓呆了。小脑周围不但堆积了大量淤血,而且颅骨底面的软组织正在肿大,越来越厉害地压迫着小脑,他推断,不出两天,小脑细胞就会因为受严重压迫而死亡。到那里,贺正平就再也没有活下去的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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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有部分细胞死亡。再不采取行动就来不及了!”
“这是常识。可没有办法!”
“我说过我有办法!你们准备吧。”大卫这时已经不再让王副院长感觉他只是感情用事了,但他依然对他抱有怀疑的态度。王副院长再次将目光投向了杨文文。杨文文只得向王副院长点了点头表示了同意。
在王副院长的授意下,家属立即与院方签了协议。
杨文文感觉自己在手术书上签下的那几个字有千斤之重,但同时也给她带来了一线希望。这个容貌出众,却从来不在贺正平面前指手划脚的年轻女人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在在决定贺正平的命运协议书上画上了那重重的一笔!
一切准备就绪。大卫站到了贺正平的床前。
在场的没有一个人真正见过黄大卫以功治病。大家一边准备了器械,一边聚精会神地盯着大卫运功。
大卫必须在开颅之前借助颅壁压力将淤血化开,然后让医生在贺正平的后脑处打开一个小洞儿,第三步才能由大卫将淤血引出来,最后是缝合。手术应该并不复杂,但谁也没有听说过气功能神奇到如此地步!
当大卫运功之时,几个医务人员都敛声屏气,不敢少动。
病人没有被抬进手术室,病房布置成了手术室。整个手术室里,除了氧气瓶里那气泡发出的咕噜咕噜的声响之外,没有任何声音,连护士们喘息的声音都听不到。
房间里静得吓人。
大卫的丹田越聚越多,最后凝成了一个气团在大卫的周身运行起来,那气团仿佛聚集了大卫所有的功力,最后向着他的两只手上行走。连大卫自己也明显感觉到了那能量所带来的巨大热量,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火球,那火球很快就幻化成了一种随他意念而动的气流,从他的手掌上渗透进了贺正平的后脑。
大卫头一次如此运气,他必须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意念和气流,既要让那淤血化开,又不能让那巨大的能量灼伤了贺正平的小脑。他的内视功能同时开启着,这消耗着他的巨大能量。
几天来的体力消耗没有得到任何补充,这使得他有些力不从心。
时间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大家看到了大卫头顶开始冒起了丝丝的热气。
在大卫的内视中,贺正平头颅里的淤血渐渐化开,如同冰块在溶解,但那速度相当缓慢,但对于贺正平这样一个病人来说,这已经是奇迹了!
大卫没有任何杂念,他一点也看不到现实中的一切,唯一的意念就是用那火球所化成的气流来化开贺正平头颅里的淤血。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连护士都要急出尿来了,可大卫还坐在那里纹丝未动,头顶上的热气继续袅袅着盘升。
三个小时之后,大卫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头上的热气也随之停止了升腾。
“把我扶起来。”大卫的声音有气无力,身子如面条儿一般松软。两个女护士上前,一人架了一只胳膊,可一百八十多斤重的身子,哪里是两个小姑娘那抬得动的?两个姑娘连吃奶的劲都使了出来,憋得脸都红了,可大卫竟一动也没有动,身子仿佛定在了那里,并不是他故意懒在那里,而是他体力严重透支了!
刚才大卫通过内视一秒不停地在给贺正平化淤的同时,还有时刻紧盯着他头颅里的血,他虽然没少经见了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可一直这样盯着那红红白白的东西在贺正平的头颅里运动的情形,他还是受不了,当两个女护士几乎是全身贴了上来,抱着他的时候,他感觉到腹腔里的一切在翻腾着,他努力地配合着两名年轻的女护士,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终于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