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灰袍的青年眸显异色,逍遥自适漫步而来,气质有如璞中奇玉,毓然神秀。只见一柄黑色折扇豁然张开,微风拂过,看似破烂的灰袍微微摆动。
“而且,要用如此极端的方式。”第七层的脚步声未断,只是从另一端而来,脚步变作了轻盈步伐,仪态温婉如玉,细长的双腿挪步之间仿佛飘带霜华。
那女子系着深灰长袍,手抱一张白色冰纹瑶琴,灰袍之内透着细雪般的衣衫,她从正西方步出那一瞬,犹如天光破重云,为这阴冷的楼阁增添几分初春暮雪的温润。
“哈。”砚零海眼珠微转,温雅淡然一笑,“十一弟、九妹,这下才是我们的第一次全员到齐。”
“全员到齐呵呵,你们是不是少算了谁”
就在此时,黑色的剑气纷纷如雨下,伴随着“簌簌”的铁链声响动,七玄阁中央镂空的天井,从七个方向拉起七条铁链,结成了一张疏网,一道黑影随之翩然而下。
黑色细纱下纤长的腿足轻点铁链中心,深灰长袍上的那张清冷脸颊散发着凌然的气息,正是砚家现任家主砚霰。
砚零海雍雅地端坐小车椅上,挂着他那一如既往和善的笑容,“不敢,倘若少算了三妹的举动,怕是”
抚琴的墨衣人幽幽抛出一句风凉话,“怕是不止老大、老四、老十,连我们的尸骨也早就寒透了。”
“哼。”砚霰扬起深灰长袍,腰间玄墨长剑豁然一现,顿时出鞘。“老二,越俎代庖之前,莫忘了现在谁是砚家之主”
漆黑剑尖直逼向砚零海的额头,砚霰旋身如灰鹫,剑锋刺来,宛若探出尖锐的利爪。
东南、西北角的刀客与剑士几乎同一时间握紧背后的兵刃,然而砚零海不慌不忙抬臂,示意不必妄动。
黑扇之上的羽毛,因那呼啸袭来的剑风而微微抖动,但是玄墨却在即将触及砚零海眉心之前停住了。
“你。”砚霰眼神中带着浓浓的愤怨与不甘,手中长剑虚晃了两下,垂于身侧。
砚零海笑意依然不减,“我已经说了,是全员到齐。”他温柔地抚着怀中的幼童,修长的指节如那晨曦的春风轻拂脸庞。年仅七岁的十二弟砚零漪正沉沉地睡着,时不时发出几声呓语。砚霰看着这场景,心生厌恶,感受着这股很不愉悦的被胁迫感。
“哎呀哎呀。”砚零溪折扇摇动,“既然是全员到齐,那可不能在咱们砚家自己的地盘上再折枝折叶了呀。”他随手按下墙壁上的机关,两张黑椅分别出现在正东、正西方向。
砚零溪笑得淡然而闲适,“我的意思是,可否把上头的弩给撤了呢万一吓着咱们小小弟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