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单子,不接了。梁总领,赶紧去岳阳楼吧。”女子大约二十的年纪,不同于宁静远那种冷静的神态,她整个人给人一种冬砚池的感觉,漆黑、威严、又冷淡,声音也足够低沉。
“是,三小姐。”领事恭恭敬敬地点头。
“砚家三小姐么”宁静远口中喃喃着,牵着自己徒弟的手走在成都琴台大街上。正思考着什么,不远处的琴台上有人正弹奏着琴曲,惹得许多路人驻足倾听。
他的徒弟安熄也是不吵不闹地默默跟着,小眼睛眨巴眨巴,束起的小黑发摆动着,认真地观察沿途的风景。
“师父。”安熄那晶莹剔透的小眼珠望着琴台,小手稍微摆了摆宁静远的手腕,忽然唤道。
宁静远却因为思考问题,且沉迷在琴声里,并没有听见安熄小声的呼唤。
安熄见状,轻轻掐了掐宁静远的掌心,再唤:“师父。”就在她唤过之后,琴台那人拨弦的手悄然停下了。
宁静远回神停下脚步“嗯”
安熄抽出自己被师父握着的小手,指了指琴台,“看,好多人。”
宁静远那双深青色的眼眸顺着小手指的方向望去,眼神扫过围观的人众,发觉很多人的目光都聚在自己身上。他正疑惑,朝琴台上望去,那里正坐着一位与他年龄相仿的少年。
他墨发轻束,白衣青氅,右手支着案几,指尖拨弄颊边秀发,左手搭在一架白色蓝纹瑶琴上,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正凝望着宁静远,难怪路人都朝这师徒俩看。
但路人中有不少人认出了宁静远胸前绣着的灰云十字纹,很快传出有关云玄门的窃窃私语,随后人群渐渐散去,可见云玄门在当朝有相当大的影响力。
宁静远始终默不作声,只是面无表情,一双深青色眼瞳与那少年隔数十步对望,安熄也是静悄悄地注视着后者。终于,少年先开了口“这位兄台可知此琴曲”
“凤求凰。”宁静远不假思索地说。
青衣少年弯眉笑着,左眼角一点泪痣分外显眼,“且为青山奏此曲,我料青山识我意。”
“师父。”安熄问,“凤求凰是什么呀”
“小安。”宁静远说话间眼神仍聚在少年身上,“相传汉时司马相如曾于此地,为其妻卓文君弹此曲以表情意。”
“哦”没等安熄回答,台上少年却是饶有兴致地说:“兄台识得卓文君”
宁静远依旧是面无表情,他抬手作揖:“略知轶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