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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南海一千户第10部分阅读(1 / 2)

官道:“那王把总便是南头参将王彦充的儿子王云翰,字云龙,有才能也有勇力,就有一样嗜好让人不敢恭维。”

“什么嗜好”张鹏飞疑惑的问道。

“还能有什么嗜好”陈大钱鄙夷的道:“好男风呗。”

张鹏飞一阵恶寒,再看向站在一起的王云翰和康延年,心中恶意猜度着,这两人哪个是小攻,哪个是小受。

说到见礼这里地位最高的当然是那吴县令,大明朝向来是以文制武,虽然这明末天下大乱致使武人势力有所抬头,但这股邪风还没有刮到相对太平的岭南。至于那把总王云翰,理论上地位还不如张鹏飞呢,但谁叫他有个好爹

张鹏飞刚才慌乱下露了怯还被张择善看出来了,不觉心中有些羞愧,他收拾心情带着张择善、陈大钱、邹五等人大步向前迎去。

“你等都是何人,为何在此聚众持干,莫非就是作乱的匪人”那吴县令见有人来便大声喝道,看起来官威十足。

张鹏飞走到三人之前数步,一揖到地道:“末下大鹏千户所千户张鹏飞拜见吴大人、少将军”

“小的大鹏千户所百户张择善拜见吴大人、少将军”

“小的大鹏千户所军户陈大钱拜见吴大人、少将军”

“小民昌隆鱼行管事邹五拜见县尊老爷、少将军”

虽然张择善现在是副千户长,陈大钱也是百户长,但张鹏飞早已对他们言明,这些官职只能在大鹏所军内部使用,在明面上他们仍旧是原来的地位,大鹏所军的军士在军册上仍旧是归于所城各百户名下,是以两人仍是以以前的职位自称。

吴县令看了张鹏飞一眼,又看看张择善、陈大钱、邹五三人,回头向康延年投去询问的眼神。

康延年满脸堆笑的拱手道:“回禀吴大人,小的正是出身大鹏千户所,这位却实是本所张千户。”

吴县令这才道:“既然你是大鹏千户,为何不在千户所中视事,反而来到这大奚山还有你身后这些人,可是你所中军士”

现在邹五等工厂工人都已解散去准备开工了,码头上只剩下百余名家丁、军户和叶大亨等200工程队苦力,吴县令问的便是这些人。

张鹏飞不慌不忙的答道:“回大人,末下听得传闻,说有海盗yu来大奚山一带劫掠,于是带兵前来防卫,至于末下身后这些人,有些是所中军士,还有些乃是大奚山义民,听闻末下在此防备海盗,于是前来相助。”

“原来如此,千户用心了。”吴县令点点头夸了张鹏飞一句,却又话锋一转,“既是义民,可有户籍文书,别是jiān民海盗假扮冒认,那可大大不妙,得要仔细查验才好。”

张鹏飞听了脸sè微微一变,心想这就有点故意找麻烦了,这海上流民这么多,谁有什么户籍文书,真要查验,干嘛不去南澳,那里的艇民十个有九个都是黑户,其中逃犯都不知有多少,也没见你们这么上心。

张鹏飞正不知如何回答,一旁的邹五弯着腰碎步向前跪在面前,说道:“小民邹五,拜见县尊老爷”

“你又是何人”吴县令喝道。

“小民乃这工场管事,有事要回禀县尊老爷”邹五磕头说道。

“你不必惊慌,仔细道来”见到治下之民,吴县令还是要保持一副勤政爱民的形象,是以语气缓和多了。

“回禀县尊老爷,这些义民都是小民工场在内地招募的雇工,是以户籍并不在县中,还请县尊老爷明鉴”

“既无户籍,可有路引”吴县令有点不依不饶了。

“还请请县尊老爷怜悯,这些雇工都是家乡遭灾的难民。”邹五磕头哭诉道:“都是背井离乡,无家可归,路引之类,自然也是没有的”

吴县令不再说话,而是抬头向后面苦力的队列看去,就见到工程队管事叶大亨拄个长矛站在队伍前面十分显眼,便指着他道:“将那人带来问话。”

两名捕快小跑着过去将叶大亨带来。叶大亨跪下道:“小民叶大亨见过县尊老爷”这叶大亨不愧他那大亨的名字,长得是肥头大耳头角峥嵘,一脸福相使人一看便心生好感。

吴县令温言问道:“听你说的官话,口音不像岭南人氏,祖籍何处”

叶大亨答道:“回大人,小的本是湖北人氏,也是乡间良户,只因家乡遭了流寇,这才来到岭南讨生活。”

“既是乡间良民,理应知理守法”吴县声sè转冷:“应知本朝成例,出乡五十里,必有路引随身,否则官民人等皆可将之捕拿送官府问罪”

“大人”叶大亨愤声说道:“要是家乡能够过活,小的何必背井离乡来到此处,可流寇横行,烧杀抢掠协裹无度,若不想从贼又想保得xing命就只有逃亡一途了。”说到这里,叶大亨嗤的一声撕列上衣,露出从左肩到右胸一道长长的伤口,“小人虽只是个泥水匠,也曾应募民壮与流寇一战,亲手劈死过十多名贼人,此处刀伤便是那贼人临死所砍。后来兵败城破,小人只身逃亡,何来路引”

叶大亨满脸戚sè,再加上那道狰狞的刀疤,自有一股无法言喻的悲壮,使人觉得他所言非虚。众人皆是心受感染,连吴县令都只得点头道:“如此来说,果是良民”

“吴大人,这严尊律令本是好事。”这时那王云翰出来向吴县令作揖道:“但现时天下纷纷流民遍地,能靠做工过活已是老实本分之人,如再苛责岂不是逼之从贼。请大人看在本将薄面上高抬贵手,如何”

作为文官吴县令本来看不起武官,何况王云翰不过一把总而已,但南头大营本是海防要紧之处,与广州城中联系紧密,甚至能上达天听,也不是他一个小小县令能够随便得罪的,是以见到王云翰出来打圆场,便点点头道:“听你之言倒也有理,是本官太过严苛了。”

见这页揭过去了,邹五生怕横生枝节,立刻便道:“海上风大,小的恭迎各位大人去鱼厂管事房说话。”

“那便去看看”吴县令转头看向王云翰。

“一切全凭大人做主。”王云翰躬身行礼道。

于是一行人在邹五的引导下向罐头工厂内走去,一路上吴县令和王云翰四处指指点点谈笑风生,好似到了自家后花园一样。而张鹏飞被晾在人群后面倒好似成了外人。

邹五为人八面玲珑,早让厨房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酒席,众人列席而坐,酒酣耳热,倒也融洽。

酒过三巡,吴县令和王云翰等说了一些官面上的场话以后,那一直在两人下手作陪的康延年好似微醉,他突然起身,对居于末座的张鹏飞道:“千户大人,你这鱼厂建得气势不凡,一月进项,恐怕不在少数吧”

张鹏飞一个咯噔,心想终于来了,他连忙起身道:“皓龄兄莫要胡说,这鱼厂本是昌隆鱼行名下,与我可没什么关系,我来此不过是防备海盗而已。”

“千户大人莫要欺我”康延年甩甩脑袋道:“本所之中谁不知道广州城中昌隆鱼行乃至昌隆商号都是你张家的产业,不过是挂在你娘舅名下而已。其实千户大人也不必否认,虽说本朝禁止军户从商,但现在国事艰难粮饷不济,我等军户也要吃饭不是,如不寻些进项维持军户生计,如何为朝廷守土卫民这话在即使在县尊和少将军面前延年也敢说,两位说说是不是这道理。”

吴县令低头喝酒只当没听见,倒是王云翰温和的说道:“皓龄的话自也成理,现下带兵之人哪个不置办些产业以供军需,张千户不必紧张”

既然这两人如此通情达理,张鹏飞还能说什么,只能敬酒表示感谢。

康延年又是一碗烈酒下肚,破有些熏熏之意,红着脸说道:“可现下世道不好,生意哪有这么好做,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千户大人一样好运,能找到这么好的生发之道的”

“是啊”王云翰也颇有感触的说道:“就我来之前,父亲还为这个月的粮饷发愁呢”

“现下世道确实艰难。”这时那吴县令也道:“就这几月,新安县中涌进饥民不下数千,这赈济的钱粮还没有着落,唉”

说完话,这几人都将眼神看向张鹏飞,心想话说到这份上,你小子要是再不上道那就太不识抬举了吧。

第三十一章 分一杯羹

张鹏飞低着头一言不发,别人只当他心痛银子,殊不知他心中正在盘算,如果现在将这些人砍了立刻起兵造反会有什么后果。也难怪他生气,要说这些人也是有身份之人,可这吃相也未免太难看特别是这吴县令,在外面的时候还和个铁面包公一样,没想到转眼之间……这转变也太快了一点吧

过了一会,张鹏飞抬起头来,满脸堆笑道:“吴县尊、少将军,两位府上有困难,末下也帮不上什么忙,心中惭愧得紧,只得备上一笔钱粮送到两位府上,还请两位不要嫌弃,给末下脸面”

“张千户你误会了”没想到那王云翰却道:“现下谁ri子也不好过,我们怎么会要你张千户的钱粮”

“不要钱”张鹏飞许出钱粮心中正心痛呢,听到这话不但不宽心,反而心中更是一阵惊惧,心想:“不要钱你们刚才那么多废话干什么,莫非想要我的命”

果然就听到那康延年说道:“千户大人,吴县尊和少将军的意思是有钱大家一起赚听说千户大人在蒲台岛上又在建第二家鱼厂,这新鱼厂的份额能不能让些出来”

“我们也不会亏待你张千户。”王云翰接过话头道:“这建鱼厂的份钱我们不会少你一两,以后这鱼厂就是大家的了,大家一起出力将鱼厂搞好,岂不比你张千户一个人单打独斗强过百倍”

张鹏飞心想这还真是想要我的命啊要知道现在这鱼厂就如他命根子一般。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说什么扯旗造反,这现在威信未立,手下恐怕没一个会听他的,恐怕不用人来打,自己的脑袋就被哪个手下送往南头大营邀功了。

“少将军这话说得在理”张鹏飞笑着道:“末下这就让手下帐房将新鱼厂登记造册,亲朋好友大家分分”

既然张鹏飞松了口,酒桌上的气氛融洽多了,又经过一番明里暗里的讨价还价,众人商定蒲台鱼厂一分为十,南头大营占三成,南海卫占两成,新安县占一成,还有半成给驻南头的海道副使,另一成半送去广东都司打点,剩下的两成才是张鹏飞的。还规定以后张鹏飞每建家两家鱼厂,其中一家都要如此办理。

一块变两毛,张鹏飞心中在滴血,却半点不敢表现出来,还得和这些人陪笑陪酒陪小心,整个一三陪。

“你张千户也别脸上陪笑心中骂娘”那王云翰好像也已微醉,“这么大的产业你一家守不住的,何必死抱着不放只要我们南头大营、南海卫、新安县三家联手,这南海就是我们的天下,还怕没有发财的机会吗再说我们也没有要你的防腐粉配方,这鱼厂你还可以一家家开下去。”

“末下不敢”张鹏飞心想这王云翰说的也有些道理,反正已经这样了,如果费些利益能让这些人合为一股,形成新的势力,对将来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还好这帮人走时留下一万两银子作为本金,这让张鹏飞好受了一些,虽然不多但好过没有。

吴县令走时问张鹏飞,这鱼厂所在的地界叫什么,张鹏飞心想这就一荒滩有什么名字,抬头正好看到海边的防浪石墙,随口回答说这里就叫石壁了。于是这鱼厂就有了新名石壁鱼罐头工厂。

王云翰、康延年等人便即乘船离开,到了海中,两人站在船楼上。康延年有些不解的问道:“少将军,为何不找个罪名将张鹏飞解决掉,我们来开这鱼厂,反而还让他拿大头”

“你啊”王云翰笑骂道:“空生了一副沉稳的皮相,做事还是那么急躁。”

康延年只得点头称是。

王云翰看着海天之际,自顾自的说道:“这鱼厂刚刚起步,就让这小子给我们打前站,等将来成了气候,我们坐享其成岂不更好而陈指挥使怎么也算他便宜舅父,这的面子还是要给一点的。”

“再说这怎么也算明目张胆夺人产业。沈云升沈大人新督两广严厉治军,正等着杀人立威,我等可不能撞刀口上去。”

“等到将来,这小子如果上道,就留他当个跑腿的,如果不上道……”说到这里,王云翰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少将军高见”两jiān人相视大笑。

王云翰又道:“你们父子眼界也要放高一些,别老盯着人家的世职不放,一个破千户而已,食之无肉弃之有味,有何意思只要你好好为我办事,还怕得不到职位”

康延年只得抱拳道:“小的愚驽,少将军教训得是”

这时王云翰脸上突然露出奇怪的笑容,一把抓起康延年的手,细声说道:“皓龄贤弟,还有些事,我俩到舱中细细详谈如何”

听到这话,康延年不由得菊花一紧,心想一天都两回了,还来但也不敢表示不满,只得装出一副柔顺的样子。两人一前一后,向那船舱而去……

张鹏飞一伙人自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家看成了砧板上的鱼肉,还以为就这么过关了,看着五艘战船消失在海天之际,众人站在码头上茫然若失。

“一对屁jing”陈大钱骂骂咧咧的说道:“康延年这小子不地道,看样子这帮家伙都是他招来的。真他妈一帮饿鬼”

张鹏飞苦笑道:“这下倒好,全为他们忙活了”

“千户大人看开些”张择善见状宽慰道:“毕竟这里是新安县地界,南头大营的防区,我们在这海上弄出这么大动静怎么可能瞒过他们今ri不来,早晚必来”

张鹏飞也觉得自己把事情看得太简单了,其实损失些钱财他并不太放在心上,他最担心的是,他手下人中出内鬼了,不然这帮人怎么恰准了疍民、艇民闹事的当口上岛。这内鬼不在大奚山,而是在三门岛,否则张鹏飞上岛就该看到被这帮人占领的鱼厂,而不是等事情平息这帮人才姗姗来迟。

其实三门岛出内鬼很正常,毕竟康伯冲在旧军户中还有一定的影响,岛上有事有人给他报个信很正常。

张鹏飞一阵头疼,他看向张、陈二人,又看看在四周防卫的孙二虎、张金、张瓶等家丁,心想他如果现在造反的话这帮人会不会跟他,推算的结果是前景堪忧。怎么才能获得手下的绝对忠诚呢张鹏飞心中盘算着,突然他觉得自己好像遗漏了什么。

份额就是份额张鹏飞一惊,貌似现在这鱼罐头工厂都是他一个人的,那张择善等人跟着他跑来跑去所为何事何况现在连外人都有份额了,这些人心中难道没有一点想法

嗯,张鹏飞心想这蒲台鱼厂剩下的两成份额我也不要了,全分给手下军官们。

“千户大人”这时邹五跑过来问道:“那些押在厂外的疍民该怎么办”

张鹏飞听了一头的冷汗,还好刚才吴县令和王云翰那帮人没有发现这帮疍民,否则就说不清楚了,他没好气的道:“难道还要我管他们饭全给我轰走了”

张鹏飞又想起关在库房中的几十个活宝,心想要怎么整治他们才好。冥思苦想之下张鹏飞想到了上辈子看到过的一些心理学的资料,心中豁然开朗他抬头看去,就看到叶大亨仍是光着上身站在那里,两眼呆呆的看向海面,好像仍陷在记忆中无法自拔。

张鹏飞解下自己身上的罩衣走过去,默默的给叶大亨穿上。

“使不得千户大人,这使不得”叶大亨终于反应过来,批命推辞。

“使得很使得”张鹏飞半真半假的说道:“本千户最佩服的便是热血敢战的壮士,一件衣服值什么”

如果是个现代人,肯定对张鹏飞的做派嗤之以鼻,但古人就吃这一套。只见叶大亨虎目含泪,微微弯下脊背让张鹏飞穿得更顺畅一些。

给叶大亨穿好衣服,张鹏飞又问:“叶壮士刚才说也曾应募民壮,不知在军中所任何职”因为他总觉得以叶大亨的气势和谈吐,不太可能是个大头兵。

“回大人,小的曾任民壮队官。”叶大亨恭恭敬敬的答道。

“叶壮士当个泥水匠太屈才了”张鹏飞顺势便问:“不知叶壮士愿不愿意加入我大鹏所军。”

“不愿”没想到叶大亨立马拒绝道:“小的谢大人抬爱不过小人虽当过几天队官,但守城则城覆,带队则队亡,只身逃亡犹如无主游魂,还有何脸面再入军旅”

张鹏飞见他口中虽说得坚决,但眼中放光显然热血未冷,现在只所以拒绝无非是时机未到而已,当下也不强求,免得适得其反。当下笑道:“叶壮士有所疑虑也是人之常情,本千户也不强人所难。不过我大鹏所军的大门随时为叶壮士敞开,你改变注意的话随时可以带信给我。”

“不过叶壮士这身本事也不能落下”张鹏飞接着道:“好在叶壮士屈居这工程队长,手下也有数百壮丁,不如忙时带他们做工,闲时则带他们练习武艺cāo演战阵,一方面防备海盗,另一方面,只要我们奋发图强,这场子还得在流寇那边找回来”

“大人是说这流寇会来岭南”叶大亨满脸惊疑,拱手问道。

张择善、陈大钱、邹五等人也觉得张鹏飞这话有点匪夷所思,不觉都将目光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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