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优看了看又开始下秋雨的天空,那连成线的细雨搭在白皙的脸上、脖子上,有那么点冰凉,她的心才好受了点,低下头,看着人来人往,车去车回,却总觉得她融不进这个世界里,走着走着,竟也忘记了开车回去。
路宁的哥哥死了,从医生简短的话里可以听出来,那个叫路遥的哥哥,一定很爱很爱他的弟弟妹妹。
而她的哥哥,玖·洛斯奇,没有像路遥一样,为妹妹去劳心劳力地嫌钱养家,却也常常会将所有她看上眼的东西拿到她的面前,会帮她撒谎躲避父王的惩罚,会在自己不高兴的时候抱着自己安慰说:“不要撅嘴,哥哥让你开心。”
这样好的哥哥啊,为什么,就突然间在她的心里彻底毁灭了呢?路遥死了,而哥哥也在她的心底死了,杀害父亲的哥哥,怎么能还是她的哥哥呢?
对,没错,她的哥哥死了,彻彻底底地死了,而那个现任的血王,不过是和哥哥同名的男人罢了,她一定,一定可以无所顾忌地去报复,去夺回王位,去为父报仇。
只是,……她真的,真的可以吗?
等走了足足半个小时,她的脚又开始疼以后,才猛然回神,看了看周围的景色,发现她早就远离了那个医院,因为来医院的时候是被路宁指了路的,所以路痴的她可以说对现在自己所在的位置,毫不知情。
想了想,她觉得还是应该打个电话给齐傲,或者叫白子书来接自己比较好,虽然这样做,小傲就可能会知道她有吃两块蛋糕了。
“叭叭——”几声车喇叭声,齐优才发现自己竟然站在了马路中央,而且还不是在斑马线上,忙往对面快步走了过去,心想,小寻说过,过马路一定要走斑马线,不然撞死没得赔的。(寻:汗颜,这种胡话你倒是记得很清楚!)
齐优刚好走到一家招商银行门口,站定后,掏出了手机,正要打电话,却被身后伸出来的手抓进了银行内,她本能地要后踢,却发现了脖子处的冰冷,那是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她皱了皱眉头,刚好是逛街的时段,天又还没有暗下来,因为这突然的一幕,路上拥挤的行人顿时尖叫逃散,害的她本不能还手,最要命的是,不远处几个交警也急忙赶过来了,还一边跑一边叫援助。
“不许乱动!”那挟持了齐优的男人声音很沙哑,又有些异常,大概有黑布之类的东西包着他的嘴吧。
等男人将齐优扔到了银行柜台前面,与一众市民放在一起的时候,才看清了齐优漂亮妖娆的脸蛋,心神一阵荡漾,若不是警察已经赶到,他还真想享受一下这样的大美人,他敢打赌,就是京城大世家的深闺小姐,都没有这女人来的美丽!
其他还有两个同伙,也均是见到了齐优的容颜,都愣了好半响,其中一个甚至暗自吸了吸口水,看得齐优不禁皱起了柳眉,她今年犯太岁不成?怎么总是碰到这样那样的意外事伴?
两个交警还没有赶到现场,一群便衣警察就从四周窜了出来,快速而有序地包围了整个银行大厅,看得两人嘴角抽搐,看来这一场还不是单纯的银行抢劫案,于是两人互看一眼,摇摇头,乖乖站到了便衣后面,随时准备听遣。
两人想得没错,这不是普通的抢劫案,里面的三个劫匪更不是普通的罪犯,他们一个是从南美偷渡回来的因为贩卖毒品而判死刑的华夏国罪犯,一个是芝加哥小黑帮的二把手,还有一个则是死水城刚刚逃逸出来的人,警方为了抓住这三人,才下了天罗地网,暗中追捕了十天之久,终于在今天他们山穷水尽只能抢银行的时候,拦住了三人的去路!
“出去!都给我出去!”一个高个子男人也就是那个抓了齐优的人拿着枪指着齐优等人,威胁起了外面想要冲进来的警察。
见到无辜市民竟然在歹徒手上,几个便衣也立马退了回去。
“秦队,怎么办?就差一步了!”一个蓝色休闲服的小平头男人懊恼地说道,他真他娘的有一种不管人质冲进去干掉这三人的疯狂想法!十天,整整十天!他们伏击不成,追赶不成,好不容易兜兜转转又回到了京城来,终于要抓住三个人了,却竟然出现了一帮子的人质!
秦君也真是郁卒了,他也烦躁得很,但是他身为警局局长,人质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歹徒威胁着,他能怎么办?交涉?谈判?都他娘的是狗屁!这三人已经是亡命之徒,他们一定会提出条件让他们服从,到时候国家损失不说,这三个狗娘养的还会逍遥法外!
“是啊!秦队,我们冲进去吧!手脚快一点,受伤的人质一定少!”
“是啊是啊。”大家开始小声同意,一边又紧盯着里面不断将银行的库存黄金塞进黑袋子里。
“***,别给老子吵了!”秦君怒骂了一句,皱着浓眉开始想了起来,他甚至在想,如果是大哥碰到了这样的事情,会怎么做呢。
齐傲喝了一口咖啡,随意地往下看去,发现一家招商银行附近围满了人,还有几个交警在在维持秩序,而几个便衣拿着枪,在商量什么。
“齐市长?”财政部副部长孙雁城见齐傲皱着眉头从窗口看下去,便“啊”了一声,猜测道:“这情形,大概是秦队在搜捕那三个逃犯了,看起来逃犯在银行里,该是有了人质。”这种事情,他这个财政部的,自然是管不上的。
齐傲点了点头,又看了一会儿才慢慢准备转过了头。
孙雁城则迫不及待地继续话题:“齐市长也知道,这如今已经进驻a市的gu国际,为a市带来的外汇和经济利益十分可观,若是齐市长可以也将它招到京城来,那我们华夏国整个经济体都会得到不少得发展!”
“这一点,我也清楚,我想我会努力看看——”齐傲正要完全转过头来,却猛然发现那银行的玻璃门后,一双小巧的脚出现在他的视线之内!他轰然起身,瞪大了眼睛,那银色的细跟高跟鞋,脚上绑着的紫水晶脚链,独一无二的感脚踝,这绝对是他那个爱闯祸的妈咪的脚!
“齐市长,怎么了?”孙雁城有些忐忑,这好好的,怎么突然脸色就变了呢?
“我母亲就在下面。”齐傲眯了眯眼睛,温柔的表情退散,他冷冷地说了这一句然后离开位子大步子走下了楼梯。
孙雁城往楼下一看,简直是想杀了那三个逃犯了,有没有搞错!这时候他正说服得齐傲快答应了招揽gu注资的事情啊!他忍不住有辱斯文地暗骂了几句,也跟着冲下了楼去,只希望那个年轻漂亮又极被齐家三兄弟重视的齐夫人安然无恙才好。
“对不起先生,警察已经封锁现场,这里不安全,请离开。”后赶来的一些警员见齐傲一步就要冲了进去,忙将他拦了下来。
齐傲眉头一皱,这个角度看不见齐优,他不可能听他们的话留在这里,正要说话,却听后面孙雁城远远跑过来,容不得喘气就说道:“这是前a市的齐市长,他的母亲在里面,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警员一听,突然觉得大头了,忙对着两人点了点头就去汇报。
而齐傲自然也不理会这些人,一只手就推开了试图阻隔他的人,走向了那个似乎是头儿的人。
听到下面人的报告,秦君差点没有跳起来,什么?!前a市齐市长的母亲在里面?那是什么意思?就是说齐优在里面?也就是……说……他们未来的大嫂,老大心心念念的人儿他娘的竟然在这里面?靠之!他还没能将脏话骂出口,就听齐傲快步走过来说道:“我是齐傲,我母亲在里面,我希望你们能积极配合歹徒的要求。”
秦君手下是不知道其中的关系的,听齐傲这么一说,顿时火了,什么叫积极配合?要他们这些兵去配合贼?还是积极的?
那蓝衣男人立马上前,若不是因为他齐傲还顶着个前市长的名号,他一定会揪住他领口就扔出去!“你他妈搞清楚,那是背着几百几千各人命的歹徒!”
齐傲看着里面还平静的人儿,心里也安定了不少,对于这人的冒犯也不介意,眯了眯眼睛,平日里的温柔退得干干净净,剩下的,是比齐桀还要冷冽的色彩,他冷冷地笑着,“几千条?”她的命,比整个华夏国都要重要!
“你!”听这人讽刺的口吻,蓝衣男人瞬间怒火高涨,理智就要被烧断。
“住嘴!”秦君拦住了暴起的蓝衣男人,然后说道:“齐市长,你要知道,这三人不是一般的歹徒,即使我们满足了他们的要求,齐小姐还是会有生命危险。我是苍少的手下,你也该知道苍少对齐小姐的意思,我自然是会保护好我未来大嫂的。”他挑着眉头看着齐傲,算是为自家老大造势了。
齐傲眼眸微沉,冷哼了一声,若不是旁边的行人太多,暗处的眼线又时不时地冒出来,他早就让白子书轰平了这里!
银行大厅里,齐优自然也看到了脸色不愉的齐傲,低头吐舌头,毛线,怎么总是这么衰?上次被劫持是被小桀看见了,这一次更加惨,被小傲看见了!啊!疯了!她恨这三个人!
“放我们走,不然这些人都死定了!”三人抢好了所有可以带走的黄金,然后为首的高个子对着玻璃门外面的警察喊道。
秦君咬了咬牙,挥手示意人后退。
高个子显然没想到这对他们穷追不舍了十天的条子们会这么爽快,恐防有诈,便一手拉起了齐优。
玻璃门外的齐傲顿时冷下了一张俊脸,看着齐优前的手臂,双拳握得“咯咯”作响,他发誓,只要这个人一出门,他一定拧碎他的手骨!
齐优满脸黑线,低头看着横在自己前的手臂,再闻着隐约的汗臭味,白眼一翻,差点杀人,她有轻微洁癖啊!啊!突然灵光一闪,反正小傲他们知道自己有身手的,只要她表现出一般的搏击术脱困,就没有问题了吧?
想着,她便突然伸出双手,横断了高个子的两手,将他手中放在她脖子边上的匕首拿下,同时右脚狠狠踩了下去,耳边听到嚎叫声和突然的刀锋滑下的声音,她腰身一闪,移步就退出了玻璃门。
那高个子可能没想到一个女人会有这样的身手,一时没防备住被夺去了武器,心里立马就烧了起来,从腰部抽出枪就打向了齐优的太阳!
104
齐傲快步上前,拉住齐优的腰身,猛地一带,双眼眯起仔细看着过来的子弹,内劲护住了手腕,然后迅速一翻,只听得“铿锵”一声,子弹便应声落在了他的脚下。
众人看不清齐傲的动作,只知道最后他用手腕上的腕表准地挡下了子弹,顿时一阵惊悚,个个都傻住了。
秦君的心里滑过巨浪,这样的实力,这样的气势,齐傲果然不是一般的人物,齐家也不是一般的人家,他最先回过神,吼了一声“上”便一马当先把枪发。
那高个子显然是没有想到齐傲有这鬼招,瞪大了眼睛呆在那里,听得秦君一声喊,才也回过了神,忙快步退后准备躲进有人质在的安全范围。
齐优先是一惊,齐傲竟然用手腕去挡子弹,后见他没大碍才放下了心来,在他怀里扭过了头就将从高个子那里顺过来的匕首挥了出去,快准狠,直接(和谐)进了那高个子的脚背上!
“啊——!啊……”高个子正抬脚后退,却不想一把眼熟的匕首飞过来,直接将他的脚钉在了地上!
齐傲松开齐优的小腰,一手就将人扯了出来,拉到了银行特质的防弹玻璃门后面,右手一捏,又将他的手臂骨头整个儿捏碎了!
高个子惨叫连连,他的双脚因为齐傲的蛮狠而被匕首一整个地穿透,那手柄也狠狠地刮过了他的大脚,从脚背到脚底!现在他的双臂又被齐傲捏碎,若不是那该死的从前训练时练成的强悍意志,他一定可以幸福地晕过去!而不是承受着这么的痛苦!
齐傲不再看现场一眼,横抱起微微张着“o”形小口的齐优,在众人畏惧的眼神中,走出了人群。
秦君又是第一个回神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跟着宗政苍走南闯北也很多年了,这齐傲的手段也真是令他佩服了。
少了一个人,加上另外两人心志一下子被削弱,便衣们很快控制住了现场,只有三个人质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害。
警车押送着三人离开,秦君则是留在了最后,他蹲下了身体,看着(和谐)进了大理石砖的染着鲜血的匕首,嘴角一扯,老大,咱这未来大嫂,倒是很有做黑道主母的潜力啊!啧!瞧这准度,这狠辣,这手劲!一般混黑道的,都是望尘莫及啊!
除了车上与那孙雁城通了个电话,齐傲就一直抿着直直的唇线,一句话不说,看得一旁的齐优心里直打鼓!天啊!地啊!小桀!瑞克斯!你们在哪里哇!聪明可爱、无敌美丽、无辜善良的大美人齐优要被齐傲的冷眼冻死了!
回到家,齐傲先走向了大门,打开门后,便不回头地走了进去,齐优撇嘴,委委屈屈地坐在车子里不肯动,果然,没过半分钟,齐傲就没忍住又走了出来,冷着一张脸又将她抱了起来,走进屋子,后脚踢上了大门,就将她“摔”在了沙发上,然后又皱着扫视了一遍房子,低头看了眼心虚地戳手指的女人,哼了一声走进了客房。
一分钟后,齐傲的脸色更加不好看,让后面跟着的两个护卫先出去后,他转身看向了低头做检讨样眼睛却瞄着餐桌上的蛋糕的齐优,拿出了手机,打了个电话给白子书,让他下次派几个机灵点的护卫来,然后挂下了电话。
齐优抬头,撅着嘴,看着狠狠捏着手机的大儿子,额头冷汗直飙,不就是出门没报备么,有必要这么凶么……虽然,好像貌似遇到了抢匪……
“小傲……”某女很没骨气地吞了吞口水。
“咔——”大儿子手里的手机发出一声哀鸣,二级残废!
“小傲……老大……大人……妈咪错了……又…错了……”
“咔——”又是一声直心扉的哀嚎,手机,寿终正寝!
“呜呜呜……你不能这样……”齐优立马将自己埋进沙发,抱头,抿紧了小嘴:“那是手机,不是板砖……不要打我……”
齐傲满头黑线,看了看手中调零的手机,随手一扔,砸在了大理石上。
闻声,齐优全身一抖,抓过手边几个抱枕就按在了自己的小脑壳上,心道,干嘛,板砖不要了,直接拳头上?
良久,终是叹了口气,齐傲扯开了她头上的几个抱枕,然后欺身环抱住了齐优的后腰,正要说话,却听到:“能不能不要打脸?”
“……”齐傲嘴角一抽,额头再次爆出了黑斑,他的妈咪,要不要总是这么脱线?
“知道错了?”齐傲抱起齐优的身体,将她放在了自己的身上,见她嘟着小嘴不肯看自己,暗自挑眉,然后将她的身体一抬,便让她跨坐在了自己身上,他摆正了美人儿的小脸,凑上前亲了一口,重复着问道:“知道错了没有?”
因为坐姿突然变成这样,齐优涨红了脸,想动又觉得这么妥协没面子,就不说话地哼了哼,心道,错了?当然错了!她就是出门没看黄历!靠之!
见她不说话,一副闹别扭的样子,齐傲勾起了唇角,一如往常的温柔,只是那温柔的笑容,却无端端有些邪魅起来,他将齐优的身体往自己怀里搂了搂,将她紧紧按在了他的兄弟上面,凑到了齐优的小耳朵旁,吹了口气,声调暧昧:“怎么样?知道错了吗?”
齐优“啊”了一声就去推开齐傲,却终是没有推动,本就红彤彤的脸更是变成了紫色,支支吾吾地,她咬唇喊道:“小傲!你干什么啊!”那明显的触觉,奇怪的姿势,让她的身体竟然令人羞怯地热了起来。
“别咬,我心疼。”齐傲伸手扣住了她的脑袋,便吻了上去,舌尖流连在她完美柔嫩的唇瓣,那甜丝丝的味道一点一点地融进了他的心里,温柔而坚定。
齐优叮咛一声,便无意识地微微张开了诱人的樱桃小口,齐傲乘机而入,带着她的小舌头,在口腔之中跳出了唯美而深沉的舞蹈。
等齐优感觉到一阵凉意的时候,她才猛地睁开了半眯着的双眸,这一双星眸此时已经弥漫上了不少情动的水雾,她慌忙扯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齐傲解开的衣服,撇嘴道:“小傲你干什么?”
“你说干什么呢?嗯?我的优?”齐傲笑着,啃咬了一下他的小美人,轻柔地拉开了她挡住春光的手,低头干活。
“嗯……”齐优忍不住喊出口,这样酥麻的感觉,简直让她本就奇怪燥热的身体更加敏感起来,只能任由着齐傲带着她,走向欲望的深渊。
一阵云翻雨覆之后,齐傲抱着他那已经香汗淋漓的可人儿回到了房间,清理了一下后,才又将她放到了床上。
齐优不满地看着刚才没有节制,连要了她三次的齐傲,不高兴地哼了哼,然后作势去转身,却是腰酸背痛,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一举,顿时吓得齐傲心疼地按住了齐优的身体,但想到今天的事情,他又故意轻斥道:“以后还敢瞒着我,就把你做到下不了床!”
闻言,齐优瞪着水眸,看着齐傲,然后呜呜一声,撇着小嘴就哭了出来,太过分了!
这下子,齐傲彻底地手忙脚乱了,他忙哄着他的心肝宝贝,不住地道歉起来:“别哭啊,我刚刚吓你的,我怎么会这么对你呢?我心疼还来不及呢!别哭别哭,都是我不好,你打我,好不好?”
说着,他拉着齐优的小手就抽在了自己的脸上。
齐优继续掉着豆大的眼泪,死命地抽出了手,哭喊道:“齐傲你太过分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怎么了,我和你在一起了,你就可以欺负我了吗?”
“啊?”齐傲先是愣了愣,然后失笑地说道:“优想哪里去了?我疼你宠你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欺负你?欺负你,我自己都心疼。”
“你还笑?!”齐优也不哭了,伸出手,食指一弹,嘟着嘴就喊道:“我告诉你齐傲,老娘不干了!以后咱们两人桥归桥路归路,谁也不要见谁了!我现在就离开!再也不要——唔唔——”
齐优没有说完,就被齐傲低头狠狠地吻住了,他啃着齐优那一张不饶人的小嘴,心痛的感觉才小了下去,松开口,他用那黑亮的眼眸,盯着齐优的小脸,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不许说这样的话,我这里,好痛。”
齐优张了张口,撅嘴不说了。
“不能离开我,不许离开我。”齐傲双手放在了齐优的肩膀之上,他说着有如誓言一般沉重而庄严的话语:“齐优,你记住,我齐傲若是没了你,就会生不如死。所以,不想看见我的尸体,就不要离开我。”
齐优一吓,忙抱住齐傲的手臂,“不要乱说话,我错了错了,不闹了,你不要这样说,我心里不舒服。”
齐傲叹口气,将她抱在了怀里,说道:“你心里不舒服,可是你刚刚说那些话的时候,我的心就是在流血啊。不要再轻易说不要我了,你怎么能不要我呢,没了你,我活着有什么意思呢?”
齐优被他搂在怀里,心里暖暖的,可又无端端地觉得心慌,总觉得自己总是会不得已离开他的,总是觉得自己会伤害到他的。
105
城堡式的庄园内,一座华丽的殿之中,深褐色短发的男人,随意地套着一身白色柔软的浴袍,蓝色如海的眼眸透过欧式廷风格的大落地窗,望着殿之外的湖泊,那里因为秋天的到来,而飘荡着一片片的落叶,滑开了一圈因自然美丽的纹路。
他手中端着一杯冰凉的葡萄酒,只喝了一口,便没了心情。
古式的大门被轻轻敲响,门口传来了一道恭敬的声音,是纯厚的法式男音:“二少爷。”
“进来。”冷沐放下做工完美的玻璃酒杯,语带一丝急切,然后走到了宽大的书桌之后,坐下。
进来的是一个穿着中规中矩的黑色燕尾服的白发男人,他看似苍老却步履稳健,眼神清明,呼吸绵长有力,他双手着一个文件袋,快步走到了殿最里面的书桌前,单膝跪下:“二少爷,这是您要的东西。”
冷沐伸出手,食指一勾,那文件袋便稳稳地落在了自己的大手掌之上,他看了眼自己的心腹之一,威廉姆斯家族每个少爷都配备的一个二级管家,哈姆斯:“起来吧。哈姆斯,父亲大人对于三弟和大哥之间的暴力事件,有什么看法?”
“回少爷,哈姆斯自然猜不准家主大人的意思,只是家主大人已经将两位少爷禁闭了。”哈姆斯站起身后,又弯腰回答道。
“呵。”冷沐冷笑了一声后,便吩咐道:“那些痕迹记得让人弄干净。还有,搜集这些东西的时候,没有被家里人发现吧?”他抬了抬手中的文件袋,再一次问道。
“请少爷放心,未被人发现。齐小姐的事情,那些人察觉了一个,便死一个。”哈姆斯低头回答着。
冷沐这才放心地点点头,然后打开了那文伴袋,从里面被小心翼翼拿出来的,便是齐优的近照。
他一张张地看着,抚着,轻笑了起来,每一张照片都不是很正,因为齐优的五感太敏感了,偷拍的人本不敢靠近。只是那每一张绝美的侧面,依旧让他魂牵梦萦,真是越是远离,便越是想念,也越明白自己真正的心意。
他承认了,他爱上了,从夏天到秋天,仅仅一个季节,就似乎已经将那个人儿刻在了心脏之上,每一次有力的跳动,都带着对她的想念。
只要,只要两年,不!一年半,我就会把持住这整个家族,然后,我会用这一整个威廉姆斯家族,聘你为妻,这一生一世,都只爱你一个人。
冷沐心中默念,唇角带着自信的笑意,只是不知道,他能否如愿。
哈姆斯低头站在自家少爷身后,他也轻轻笑了,从年少开始就游戏花丛的少爷,终于爱上了一个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其他物种的雄,只要一旦有了心之所爱,面对从前不需要或者懒得要的权势,就会有如猛虎出山,迅速出击,握在手中。而现在,他的少爷正将自己的利爪伸向这个城堡的上空。
少爷,终究是会幸福的,一定。
地下室里,灯光并不怎么明亮,但也够看清楚周围的一切,这里是齐家在京城的别墅式基地的下面,一条不算宽敞的走廊两旁是几个规格差不多的训练室,摆放着训练用的各种器材,地下室最尽头,则是四个牢房,专门用来押人。
这时候,最里面的两个牢房,一左一右住着两人,一个是林意杰,另一个就是路逸了。不过因为牢房都是密闭式的,他们互相也不知道对面还有人,当然他们自己的境地也让他们没有心情去管有没有人。
特别是路逸,他哪里有那种毅力和胆识面对这样一个密闭的世界?他不过是想昧着良心去划破一个女人的脸而已,不过是想为了他的大哥做一次混账事而已,为什么等剧痛昏倒,又被救醒以后,却被告知,只能待在这里等死了?他怕了,真的怕了,他不过是想救救他的哥哥而已啊!
于是,他歇斯底里地吼叫着,痛哭着,却依旧没有人来搭理他,该吃饭的时候吃饭,该睡觉的睡觉,他深深地绝望着,却依旧不敢回想那个令他非常恐怖的男人,他只能一直想念着哥哥和姐姐,或者无章的喊叫来让自己的脑子再回想起来。
铁门被“咔嚓”一声打开,传来一记犷的喊声:“路逸出来!”
路逸全身发抖,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情,他的心脏狂跳着,几乎到了嗓子口!要死了吗?终于还是要死了吗?哥哥呢?姐姐呢?他好害怕,真的好害怕!
来人许是不耐烦了,便走了进去,将路逸一把提起来,像是拎着一个小**似的带到了审讯室。
路逸只觉得一阵头昏脑胀的,直到双脚着了地儿才猛然惊醒过来,他这是在哪里啊?还没有抬起头来,他便听到了一阵惊呼,是姐姐!
“小逸!”路宁看着消瘦了不少的弟弟,心疼不已,只是,这都是他自己犯下的错,即使犯错的原因是为了哥哥,可是,那善良的齐夫人是无辜的啊!
路逸不敢相信地抬起头,却见自己的姐姐真的出现在这里,一时呆愣当场,等回过神来,他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慌忙跑上去挡在路宁的面前,对着一同来的齐寻和齐优喊道:“是我要毁你的容,不是我姐姐!你们不要对付她!”
路宁一听,先是感动,然后又慌张拉住了他的手臂,“小逸,不要乱说话!齐夫人是好人,你不该伤害她的,快向她道歉。”
“啊?”抱着必死的心态的路逸一时间还转不过弯来,他傻傻地看着齐优两人。
齐寻不悦地哼了一声,事情他已经查清楚了,是姜家大少爷姜猛指派他来的,但是姜猛和妈咪本连一个毛的关系都没有,怎么可能会派人来毁她的容?
“路宁,带你弟弟走吧。”齐优倒是无感,只是觉得有一个好哥哥的人,都该是幸福安康的,那么她便放了这路逸好了。
直到被人蒙上黑布,回到了别墅上方的房间内,路逸摘下了黑色布带的时候,才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他不用死了,不用被关起来了,他的姐姐也没事了?
“小逸,快向齐夫人道歉。”路宁也是要蒙上黑布的,刚刚摘下黑布,她就急忙拉着那糊涂的弟弟,要他道歉,哥哥的死让她几近崩溃,医院的那个医生帮她处理好了哥哥的后事,还给了她一些钱,等她恢复过来问起才知道,原来是齐优吩咐做的,这样一个好人,弟弟竟然差点伤害了,她心里真是愧疚极了。
路逸看了看早就坐在一旁吃着蛋糕的,笑得甜蜜的齐优,眼神有些恍惚,这样的女人,他当时是有多鬼迷心窍,才会下得了手去伤害?
“对不起,齐夫人。”路逸转头看向了齐优,微微低下了头去。
齐优也转过了头,微微笑道:“不用呢,不过……若是真想道歉,嘻嘻,以后我去小寻学校的时候,记得给我买个黑森林吃呢!”
路逸红了一张俊脸,然后点了点,心中记下了,原来齐优喜欢吃黑森林。
齐寻一看,顿时黑了脸,妈咪的魅力太大,总是影响着男人的思想,让他对周围的人防不胜防,他冷着脸说道:“你们可以回去了。”齐优说过不要问路逸为什么做那样的事情,因为她觉得不说出来的话,路家姐弟还会安全一些。
路逸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说道:“是姜家大少姜猛让我干的,他是为了讨好宇文家的大小姐宇文佳。”
“什么?大小姐?”路宁掩口喊出声来,见齐优等人看向自己,她才说道:“齐夫人大概是不记得的,那天您去海防军区,我就跟在大小姐,额,也就是宇文佳身后,我是她的贴身女仆,没想到竟然是她干的。”路宁心中对于这宇文佳更加厌恶起来,心肠歹毒,记恨心这么强烈的女人,真是没法让人喜欢!
“为什么她要这么做?”齐寻一直坐在齐优身边,俯身擦了擦齐优吃的有些脏的小嘴后,才又把蛋糕碟子移到了她面前。
“大概是苍少对齐夫人的态度有些……亲近,宇文佳才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路宁琢磨着话,说道。
齐寻脸色更加不好看起来,挥了挥手,“知道了,你们可以走了。”
等路逸两人离开,他才看着齐优哼道:“妈咪,你太招人喜欢了,这真不好。”
“嗯?怎么,妈咪招人喜欢都不行啦?”齐优没听出齐寻话里的深意,只道是小孩子对于自己的妈咪有着天生的占有欲,因为听到宗政苍对自己不错,就吃醋了。
齐寻哼了哼,挥退了站在一边的几个碍眼的电灯泡,然后撒娇似的抱住了继续吃蛋糕不理睬儿子的狠心小妈咪,说道:“当然不好了,妈咪只要被小寻喜欢就可以了!”
因为齐寻在旁边抱着她闹,齐优只得无奈地放下了小叉子,转头看着一副小霸王样子的小儿子,失笑着拍了拍他的小脑袋:“好好好,只给小寻喜欢。”
齐寻眼睛一亮,随即放开了齐优的身休,拿起她的小手,盖章:“呐,我们盖章了,你要记住你说的,只能给我喜欢o”
齐优一愣,齐寻说的话,幼雅却又认真,齐寻又摇了摇她的手,她才回神看了齐寻的眼睛,点头。
见此,齐寻便笑了,一把抱起了齐优就开始转圈。
齐优惊呼一声,本能地抱住了他的脖子,本想呵斥一下,却发现自己被转起了圈圈来,愣了愣,这感觉,好熟悉,熟悉到眼眶酸酸的,她抿唇看着齐寻笑容灿烂的脸,也笑了,不一样的,这不是哥哥,哥哥抱着她旋转,是面无表情之中带着点无奈的。这是她的小寻,会高兴地,主动抱起她的小儿子,是真心疼着她的家人。
“妈咪……”怕怀中人会晕眩,即使不舍得,齐寻也停了下来,他低头,轻轻吻上齐优的额头,见她微微瞪大了眼睛,便又喊出了这一声称呼,让她又释然地笑了笑,点头应了。
心下有些苦涩,他这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和齐优说,他爱她,是男人对女人的爱?也许,他应该做点什么了。
“猛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贱人的脸为什么还好好的?”
酒店里,宇文佳冷着一张漂亮的脸蛋,浓妆艳抹之下,却少了些许年轻女人特有的活力,反而有些死板,姜猛看着这样一张脸,几不可查地皱起了眉头,然后又松了下来,是时候和这个女人撇清关系了,一只破鞋而已,他何必总是受气?
“哦,你也该知道,那人可不是一般的女人,齐家的夫人,自然是被保护得紧的,你也别太在乎了,比你好看的女人总是有的,你难道能通通都把她们毁容了?还是管好你的未婚夫吧!”姜猛坐在了沙发上,看着宇文佳玲珑有致的身材,对于现在撕了脸皮,心下有些可惜,这样(和谐)荡的身体还真是很难得的,床上发浪的样子都能让他欲望持续很久。
“你!”刁蛮的大小姐果然睁大了眼睛,似乎是不能相信姜猛说话的语气,半响,她才眯着眼睛笑了,好啊,二哥这样,你也这样,男人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不帮是吧,我自己来!
姜猛看着宇文佳负气离开的模样,耸了耸肩,一个火辣的美人没了,可惜啊可惜。
回到家里,宇文佳又是一通发泄,扯着潘萍萍和路宁的头皮打了一阵,才算是出了气,她听到楼下发出的响动,忙说道:“还不给我收拾好!”
路宁掩下心中的厌恶,这一次她没有离开,不再是为了哥哥,而是为了齐夫人,那个对她好的善良女人,她要跟在宇文佳身边,注意着她的动向,不能让她伤害了齐夫人。(优优:孩子,你终是被齐优的外表骗了啊,她会善良么?会么?)
宇文佳整理了衣衫,发现很是得体以后,才莲步微移,抚着楼梯的扶手,走下了楼去,见到果然是宇文浩远,便忙走了快了几步,只是依旧仪态得当。
“父亲!”宇文佳说话娇软,带着女儿家的乖巧,她知道,父亲喜欢她这个样子,只要被宇文家的权势人物喜欢着,那么她的地位就牢不可破!
只是,她永远想不到,她以为的牢不可破的地位.终是被她自己给毁了。
106
刚刚走进门的宇文浩远,听到女儿温婉的叫唤,便满意地抬起了头,看过去,然后随意地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威严模样,让人轻易不敢直视。
把持着整个华夏国政权的中年男人,有着浓密的眉毛,英挺的鼻子,厚实又有些僵硬的双唇,和令人不自觉低头的气质,他眼神内敛,明明没有放出多少锐利的神光,却无人敢去多看一眼,这就是常年处于上位练就的气场。
他不等女儿再说什么,便转过了头,威严地喊道:“晋儿,进来。”
一听这称呼,宇文佳便是脸上一僵,不过知道父亲会不喜,便没有表现出来,忙整理好了表情,她抬脚走下了木质的古式楼梯。
“嗯。”门外宇文晋随意地答了一句,然后在两边仆人恭敬的颜色下,走进了大厅,站到了他的父亲面前。
这段时间,宇文晋并没有按计划先回这座庄园,而是临时改了主意去了趟中东,上午才下的飞机,就被宇文浩远给接了回来。
“晋儿回来了?”大厅转角处,传来一阵温柔大方的声音,高贵的美妇从屏风处绕了出来,浅笑着走向了宇文晋两人,她又看向宇文浩远,说道:“老爷也回来了?”这一刻,她扮演的是个贤妻良母,只是没有人知道现在的她,那心底燃烧的嫉妒的怒火,足以烧毁周围的一切!
此刻,她按捺着,她忍耐着,拼命压下心中的不满,只希望自己心爱的人能够不要再冷面对她,只希望这个她爱了快半辈子的男人能够看到她的好。当然,这也是为了能让自己的大儿子顺利继承宇文家,绝不便宜了这个杂种!
宇文晋,我忍了你二十六年,只要浩远的职位被儿子接替来下,我就会让你和你那该死的狐媚娘相聚!
宇文浩远冷淡地点了点头,然后往摆放在大厅的深褐色长椅走去。
宇文晋则是讽刺地斜唇一笑,就往二楼走去,经过宇文佳的时候,见她隐蔽地瞪着自己,嗤笑了一声,这样的“家”,真是让人恶心,不过,拿回他在宇文家的一切,他也会暂时忍耐下。
宇文佳见宇文晋竟然嘲笑自己,顿时大小姐脾气涌了上来,若不是还有个令她畏惧的父亲在,她肯定会不顾形象地咆哮过去,什么东西!不过是个杂种!有一个下地府的狐狸母亲,自己生的也这么魅惑人!和齐优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都该死!
“老爷……”玉无意故作委屈地喊了一声,然后看向了已经走在楼梯上的宇文晋。
毕竟玉无意在玉家还是有地位的,现在的宇文浩远虽不至于像当年一样忍让着她,但是能不撕破脸皮最好,而且,这个宇文家到最后是要交给晋儿的,他不能让玉无意在这时候就对儿子起了杀心。
“晋儿,怎么不好好回答你大妈的话?”宇文浩远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心里是不好受,充满了对儿子的愧疚的。轻语跟着他没几年,就被人害死,就连尸体,他都保不住,晋儿的心里定是有恨的,现在还要叫一个抢了他母亲老公的人为大妈,可想而知,他的抵触心有多大了。
不出所料,宇文晋停下了跨楼梯的脚步,转过身,冷笑道:“大妈?我可担待不起,宇文家的主母大人。”说完,便自顾着上楼去了。
玉无意瞪大了眼睛,美丽的容颜微微扭曲,杂种!贱种!野种!宇文晋你以为你是谁?仗着老爷对你的愧疚就在这里摆谱?啊!气死她了!
“老爷!你看看你儿子!什么礼貌都不懂,连南儿的半点都比不上!”
宇文浩远微微皱眉,他自己的儿子到底有多优秀,他当然知道,现在玉无意这样说宇文晋,又让他不悦了起来,再一次后悔当初怎么就娶了她?
宇文佳看出了宇文浩远的不悦,心中不忿,却也知道这个男人的绝对权威,便忙打圆场地说道:“父亲刚回来,一定是累了,佳佳去把妈咪在厨房小火焚着的汤端来。”
女儿也算懂事,宇文浩远的脸色才缓和了下来,站起身说道:“不用了,我上去和晋儿说事。”
玉无意一听,火了,晋儿晋儿,狐狸死之前你口口声声都是你的轻语,她死了,你又心心念念她的儿子!你当我玉无意是什么人?难不成是我破坏了你们的家庭不成?不要忘了,是她薛轻语破坏我的家庭!
“说什么事情?他前几年在京城搞出来的荒唐事?喜欢男人的事情有什么好说的?败坏门风的儿子,你还要来干什么?!”玉无意开始口无遮拦,一时间妒火攻心,竟然没看见丈夫越来越沉的脸色,也没看见宇文佳频频往自己这里使的眼色。
“你说什么胡话!”宇文浩远一口气提在了嗓子口,差点就要破口骂出来,你以为我不知道当年晋儿的事情,就是你安排的吗?晋儿怎么可能会喜欢男人?!只是,他仍是没有说出来,一来不想彻底和她翻脸,毕竟是几十年的夫妻,情分多少还是有的,二来,他当初忍下了口气,也是希望这女人看到自己并不是专宠着晋儿的,这样也好歹让她不要因为过于妒忌晋儿而伤害了他。
玉无意见宇文浩远动怒,只得不甘心地哼了一声,由着宇文佳按住了手臂,才冷冷地站在了原地,看着自己的丈夫走向了二楼。
“妈咪,您消消气,何必与父亲置气?这不是亲者痛仇者快嘛?”宇文佳拉着玉无意就坐了下来。
玉无意又是一冷哼,不过倒也是将怒火忍了下来,反正,那个女人已经彻底消失了,她现在要做的,就只是依靠着娘家的力量,让南儿顺利继承宇文家的一切。
是啊,她还能指望其他什么吗?爱情?她从来不曾拥有过。曾经年少痴狂,魔障一般地爱上了这个男人,到如今,年华已道的时候,却蓦然发现,自己什么也没有得到,又或者说,只得到了两个字——寂寞。
宇文浩远敲了敲房门,听到里面人的回答,才又推开门走进了房间,他关上房门,对着正在书桌前网线的儿子说道:“你和那齐家的女人走得很近?”
宇文晋手下顿了顿,又若无其事地继续着自己的事情,只是神色开始有些变化,但又说不上来是怎样的变化,也许连他自己都不清楚现在的心情。
宇文浩远对于这个儿子这样的态度也不在意,知道是自己对不起他们母子俩,便也在很多地方放宽了要求,特别是私下里,可以说是宠得没有章法的。
宇文晋摆弄好电脑,然后将它打开,坐在了木质的接近黑色的椅子上,他架上了一副防辐的银边眼镜,抬起头,冷淡地问道:“家主大人还有何事?”
“我们到底是父子,就不能好好相处吗?”宇文浩远皱了皱眉头,虽不忍怪罪,但心中难免有些不舒服。
“那么,父亲大人,还有何事。”宇文晋冷笑着改了口,不过是个称呼,他不是很在乎。
宇文浩远叹口气,说道:“你和齐优是什么关系?”
“你不是查了吗?”宇文晋反问,“没什么大关系,不过是喝过几杯酒,聊过几分钟的天。”
“你在保护她。”宇文浩远挑了挑威严的浓眉,他怎会不了解自己的儿子,无所不用其极的儿子,却将一个可以利用起来的棋子远远地推开了。
宇文晋停下手中的工作,合上了笔记本,直言不讳:“是,我在保护她,但我并不是爱她。”
“那是为什么?友情?”宇文浩远的口气有些讽刺,他不相信感情,除了爱情这一种。因为他经历过,所以相信,其他的亲情和友情,他没有,所以不信。
“不知道,不过,不要动她,否则,你会后悔的。”宇文晋指了指门口道:“父亲大人事务繁忙,可别在我这里耗费时间,徒惹来那女人的妒忌。”
宇文浩远心中一噎,向来威严稳重的脸上,露出了少有的无奈,他不会责怪儿子的无理,他始终将他当作自己唯一的继承人,算是对轻语的亏欠了。
宇文晋微微蹙眉,然后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到了隔间的床边,一股脑儿地趴了上去,好累,心累,身累,多少次想放弃了,不争了,想就这么远走他乡,哪怕是动乱的中东也好,美丽的巴塞罗那也可以,只是每当想起杀害母亲的人尚未下落,他的心就狠狠地揪在了一起,他的仇恨蔓延了他整个的世界,无法自拔。
他知道,这个父亲除了当初辜负了母亲以外,对自已也是顶好的,从来不对自己露出严厉之色,更是暗中维护自己,面对自己的冷脸,也不甚在意。
可是,他还是怨恨着,说不明道不清,他只知道,总有一天,他会原谅他的,只是这一天是什么时候,他不知道。
正昏昏欲睡,手机便震动了起来,他吃力地翻了个身,将手机拿了出来,看着那闪烁的屏幕,目光微闪,却还是闭上酸涩的眼睛,接了起来:“齐优。”
“嗯嗯,听说你回来了?”齐优趴在大床之上,吃着颗颗饱满,形状完美的草莓,“我们明天一起喝下午茶吧?好久没有见你了。”
宇文晋沉默了一下,却还是“嗯”着答应了,他明白齐优并不是想见他,而是通过他去见一个人,不过那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这样想着,然后在齐优叽叽喳喳的声音中,唇角带笑,挂下了电话,进入了梦乡。
半夜的窗户大开,夜风缓缓吹了进来,银白色的窗帘滑开波浪式的纹路,宇文晋睁开漂亮的眼睛,俊秀的脸上带着一瞬间的迷茫,也仅仅是一瞬间,眼神便清明了起来,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因为睡着而有些褶皱的衬衫,看着黑屏的手机,笑了笑,转身走进了卫生间。
花洒一下子涌出了细密的水珠,冲刷到了男人健硕的肌肤之上,流过白皙的脖颈,滑到了感的前,又蜿蜒了几许后,陡然落下,砸在了白色的瓷砖之上,溅起一朵水花。
穿戴整齐,宇文晋却并没有从正门离开自己的房间,而是查探了一下周围的气息后,从二楼的窗户一跃而下,半蹲在了草坪上,沉默地等待了三秒钟后,果然一个探照灯从他的背脊上方的墙壁滑过,过后,他便毫不犹豫地站起身体,紧贴着侧面的墙壁,到了一个折角的地方,纵身一跃,跳出了并不怎么高的围墙。
信步走在了内城的街道上,看着稀疏的人来人往,他习惯地笑着,妖媚的模样,令不少出门猎艳的男女驻足。
雾转咖啡厅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此时,霓虹灯轻缓地闪烁着,它那被照得美丽异常的闪着彩光的窗边,男人穿着白色的衬衫,坐在白色皮质的沙发上,淡漠地喝着味苦的咖啡,见宇文晋走过来,便举杯示意。
“你也回来了。”宇文晋走到沙发对面,坐下后,问服务生要了杯白开水。
“小晋。”薛武海卸下了淡漠,笑得温和,透露着些许喜悦,这就是他的表弟,他姐姐的骄傲。
是的,他叫薛武海,薛轻语是他的姑姑,那温柔美丽的姑姑,终究是因为“爱情”两个字,失去了命。
“哥。”薛武海比他要大上几岁,因为他母亲当年执意要和宇文浩远在一起,薛武海这才负气离开了京城,直到他姑姑去世的消息传来,他才震惊地赶了回来,却终是只等到了她的尸体!
“我们走吧。”薛武海站起身,便与他并肩走上了二楼。
走进专属的房间,宇文晋伸出手指,按在了一处墙壁上,指纹比对成功后,墙壁被打开,两人又走进了电梯,来到了雾转咖啡厅的一个密闭地下室,这里,并不是什么训练的场所,也不是关押人的地方,只是一个女人沉睡的地方。
沉睡在冰棺之中的,是一个美丽的女人,她至死都带着温柔清浅的笑意,安详的脸上,能让所有人都以为她只是睡着了,并且做了一个好梦。
宇文晋坐到了冰棺旁,手覆在了冰棺之上,“母亲,我来看你了,表哥也来了。”
“姑姑,我回来了。”薛武海和宇文晋都知道,薛轻语不会再回来了,她死了,带着对宇文浩远的爱,和对他们两人的不舍,离开了这个人世。
“你查得怎么样?”宇文晋一改方才萧索的脸色,笑着说道:“我知道一定和玉无意脱不开关系,只是当年的刺杀太过混乱,我至今都找不到证据。
“我只查到,那次刺杀事件,和世外岛有很大的关系,凶手就是世外岛的人。”薛武海眯着双眼,恨意一瞬间就在眼底爆发,只是眼角瞥到了姑姑的遗体,便又按捺了下来,姑姑一向心善,不会希望自己这个样子的。
“是吗……也好,就了更加确切的方向了。”
“对的。”薛武海突然又皱了皱眉头,说道:“宇文家的事情,你小心一些。”
“我会的。”
两人走出地下室,在咖啡厅里坐了一宿,直到黎明的曙光渐渐出现,薛武海才道别了宇文晋。
“你还不走吗?”薛武海站起身,问道。
“不了,和人约好,喝下午茶。”宇文晋唇角带着莫名的笑意,让薛武海都看不清那到底是真实的笑意,还是习惯的笑容。
“下、下午茶?!”薛武海见宇文晋肯定地点了点头,嘴角一抽,问道:“到底是哪一位美人儿,竟然让我们的老处男从半夜等到黎明,又要等到下午,就为了喝一杯下午茶?”
听着表哥那无伤大雅的小小的讽刺,宇文晋随意地笑了笑,眼角的纹路便更加艳丽起来,“倒真是个美人儿。”
薛武海撇撇嘴,心想表弟有喜欢的人倒是件好事,便挥手离开了,只是,若是他知道那被他以为的表弟的心上人,竟然是自家老大心爱之人的时候,会是怎样惊悚的表情?
初阳升起来,带着并不怎么灼热的温度,窗口一杯又一杯,闲适地喝着咖啡的男人,在正午的烈阳之下,迎来了这家咖啡厅的主人——易恒。
“嘿!我说你怎么一回华夏国就犯傻?”易恒一身黑色的西装,这样严肃的装束,告诉宇文晋,他是刚刚办完正事来的京城,他一屁股坐在了宇文晋的对面,喝了口白开水,打趣道:“我可是听说了,你从半夜来的这里,和你那表哥聊了一晚上,现在又坐到了中午,你这是抽什么风呢?我的军工天才?”
“你可以再大声一点。”宇文晋笑着说道,那妖媚的气息,令人招架不住。
易恒果然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得,爷,我错了,别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笑容,男人都挡不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