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家门人顶着一张晦气脸,大半夜的,打着灯笼到了案发现场。
;;;;先前那一滩血已经不见了,地面上只余下未干的水迹。
;;;;涂山铃蹲下身闻了闻,空气里残余着霉臭味,是那种淘洗了拖把却没有晾干沤出来的霉臭味。
;;;;竟然还有人专门清理现场!
;;;;够有组织有纪律的啊!
;;;;她和宋潜要不是来得及时,恐怕连那一滩血都看不到。
;;;;祁家门人认真盯着涂山铃,眼里写满了渴望,现场什么都没剩下,那么大家都回去睡觉吧。
;;;;涂山铃:“需要我来教你们查案?”
;;;;祁家门人认命地转身,在涂山铃的死亡视线中,敲响了第一户人家的门。
;;;;敲了半天,估计门里的人知道不开门,敲门声不会停了,才勉为其难地打开了门。
;;;;祁家门人:“今天晚上你可听到了喊杀声?”
;;;;住户:“不曾听到。”
;;;;哇!
;;;;涂山铃震惊地睁大了眼睛,片刻后,露出了无语的笑容。
;;;;那么大的喊杀声,她隔着好几条街都听到了,这些住得近在咫尺的人却说没听见……
;;;;基山的人是有多怕惹麻烦,连一点线索都不愿意提供!
;;;;祁家门人并不意外听到这样的回答,他们无奈地看了涂山铃一眼,继续敲下一户人家的门。
;;;;整条街的人口径出奇一致,皆表示他们什么都没有听到,还有极个别的人家连门都不愿意开,任你将门敲得哐当响,他就当那不是他的门,从头到尾无动于衷。
;;;;祁家门人回到涂山铃身边,“瞧,都没有听到喊杀声,肯定是你听错了。”
;;;;宋潜的视线移到祁家门人身上,“确有。”
;;;;祁家门人为难起来,“就算真的有,眼下也没有一点线索,根本无从查起,也没办法立案,这事儿就算闹到公子面前,我们也是占理的,我们已经尽力了。”
;;;;涂山铃真是无力得很,基山上下齐心协力要当一条任宰的咸鱼,她能怎么办?
;;;;她带起一阵风,大步离开了现场。
;;;;他们俩回到客栈时,祁天泽就站在门口,翘首以盼。
;;;;祁天泽:“怎么样?发生了什么事情?”
;;;;涂山铃双手叉腰,瞪着祁天泽,“你有没有听到喊杀声?”
;;;;祁天泽:“当然有啊,要不然我怎么会被吵醒。”
;;;;涂山铃又露出了无语的笑,她气咻咻地指着祁天泽,“但基山的人众口一词说,没有听见。你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呵,我也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世道真是变了。
;;;;以前谁家的人要是被打死了,要么闹到治安署要求杀人者偿命,要么堵着杀人者的家门要求经济赔偿。
;;;;而装作天下太平的,独此一份。
;;;;她伸手揉乱了自己的头发。
;;;;糟心啊。
;;;;祁天泽一副挨了雷劈的模样,“治安署的人太凶了,他们不敢说实话?”
;;;;涂山铃深深地看了祁天泽一眼,却什么都没说。
;;;;治安署的问题大着呢,还是等祁天泽自己去发现吧。
;;;;在类似的问题上,她是吃过亏的,吃了亏,就得长记性啊。
;;;;那会儿她还不是道祖亲传,有一个到竹山游学的姑娘,主动找到她,请她帮忙看看功课做得对不对,她才十二三岁,实诚得很,当真把她觉得不对的地方都标注了出来。
;;;;结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