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爪龙袍上已满是血迹的朱由检垂头丧气的倒退了几步,旋即就又狂笑起来,紧接着就两眼喷火的瞪着魏忠贤:
“这阉狗若在一日,我大明江山的文武百官就不得安宁一刻!
我大明钱粮赋税尽皆依赖于江南,而这魏忠贤和他的阉党们却处处与东林党为敌,这是要让我大明朝廷与江南士绅彻底的离心离德!
常言道,水可载舟亦可覆舟,一旦江南民心尽失,我大明朝廷将成无本之木,无源之水,到时候悔之晚矣呀,皇兄!“
朱由校自然也知道明朝末年最威胁王朝统治的是正在崛起的野猪皮和即将在陕0西出现的两只农民军。
而这里面,真正与大明命运息息相关的则是以东林党为代表的江南士绅阶层,毕竟帝国统治所依赖的钱粮赋税都掌握在他们手里。
见朱由检说的如此恳切,朱由校也有些动容,要不是他知道大明就是亡在朱由检手里,朱由校可能会真的听从朱由检的建议杀了魏忠贤。
而且据他所知,后世历史教科书所提到的魏忠贤的确是一个十足的大奸臣。
也就是说,自己作为穿越者,完全有理由直接杀了他,但来到明朝所经历的这一幕幕让他又有些怀疑教科书的真假,也不太相信魏忠贤真的会是十恶不赦的大奸臣。
“朕若不杀他呢?”朱由校反问了一句,他很想看看这位明朝后来真正的亡国之君对自己不杀魏忠贤的反应。
朱由检却立即爆喝一声,怒指着朱由校:“那皇兄你就是大明的千古罪人,大明迟早都要毁在你的手里,你也会是我大明的亡国之君!”
“你错了,事实上,朕不是亡国之君,真正的亡国之君是你。”
见朱由检动辄对直接横眉怒眼,朱由校不由得也有了几分怒意,冷冷的说了一句后就吩咐道:“把信王殿下带回府里去,严加看管,不得让他随意出入!”
说毕,信王就被许显纯的人拖了下去。
而魏忠贤此时则突然跪在了朱由校面前:“陛下,老朽要弹劾信王殿下图谋不轨之罪!”
“不必说了,此事朕自有分寸!”
由于慢性毒药发作,再加上在此之前太过亢奋,一等到脱离危险,朱由校就突然觉得全身恍惚,眼冒金星,刚说完,他就直接晕厥了过去。
……
等到朱由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落时分。
作为一个依附皇权而生的大宦官,魏忠贤没敢再离开朱由校半步,不敢掉以轻心的他自然知道皇帝朱由校对他的重要性,上一次就因为回乡祭祖就被信王的人差点翻盘,这一次他绝对不敢再掉以轻心。
一见朱由校睁开眼,已上了年纪的魏忠贤矫健的就同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一样,迅速的来到朱由校跟前扶起了朱由校,哭哭啼啼道:
“陛下,您可算是醒过来了,可吓死老朽了。”
朱由校揉了揉有些头疼的脑仁,问道:“朕睡了多久了?”
“差不多有五个时辰了“,这时候,一风韵犹存的妇人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燕窝走了过来,递到了朱由校跟前:“皇上,来,喝了这个。”
朱由校认出来这妇女就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客氏,自己的乳母,据说她和魏忠贤是对食夫妻,但朱由校却看不出这两人有什么暧昧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