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凤羽珩今日早起右眼皮子就跳,她本不封建迷信,但有时也免不得会多想一些,特别是在这多事年月,保不齐女人的直觉就是准的。只是她一直找不出原因来,此时见到八皇子,听了他这话,凤羽珩突然就想,或许她总预感着今日要出事,八成就是打这儿来的。
不过,话她早就已经说出去,关于她的医术、箭术,以及这些稀奇古怪的物件儿都是来自波斯师父,这件事情几乎京中无人不知,就连外省的人也多有耳闻。而今八皇子居然又刻意问起,她纵是知道这里头保不齐就要有幺蛾子,却也不得不点头承认道:“自然是当真。”
而那八皇子玄天墨还没完没了了,问得上了瘾,见她认了这钢笔的来源,又紧跟着道:“本王不常回京,但初时却也是见过郡主几面的,这些年在外也是听闻济安郡主本事大得很,手里花样东西也是层出不穷,更是掌握并为大顺提供了制钢术,又听闻这些本事都是源自那波斯师父,本王着实惊叹。”他说着,举起酒杯,又向凤羽珩比划了一下,却也不强求她跟着喝,只是自己一仰脖,喝上一口,再放下夜光杯时,面上竟带着一抹诡异的笑。
凤羽珩听在心里,虽说觉得这人阴阳怪气的说话指不定背后又要鼓捣些什么,却一时也想不出来,便只淡淡地道:“八殿下过奖了,正所谓百闻不如一见,殿下常年在外,耳听之事多半有所夸张,不如常回京中走动,用双眼去看总归真实一些。”说完,落座,却微微拧了眉,心下思量起来。
这不过是个小小插曲,天武也没觉如何,后面还有一些小官员上前献礼,却已是没有适才那般拘束,下方人各自说起话来,也有人起身走动。
凤羽珩这桌儿坐着的除了她与玄天歌之外,就是其它有家室的皇子的正妃,人不多,此时也各自起身去了妃嫔那头,毕竟还有皇子生母在,当媳妇儿的总得过去陪说说话。一时间桌席空了下来,有位小姐款步到了近前,先是冲着凤羽珩施了一礼,然后很是不见外地坐在了凤羽珩身边,幽声开口道:“只是写字的一种笔么?都说济安郡主大揽八方钱财,怎的小气八拉只送了一只笔给皇上?我们家还送了一套琉璃器具呢!”她说完,抬手用帕子轻掩了口,咯咯地笑了两声,丝毫不掩饰“找茬”的坐派。
凤羽珩好奇地看了她一眼,一脸的匪夷所思:“小姐是不是头疼?”
“恩?”那女子一愣,放下掩口的帕子,“郡主这是何意?我头可不疼。”
“脑子里进了那么多水居然不疼,小姐真乃神人也!”凤羽珩面露佩服之色,“要不开颅看看吧,别是水都积淤在一处了,现在没发现,过后可是要命的。”
那小姐一时没反应过来,紧着问了句:“什么叫开颅?”
凤羽珩抬手就往她脑袋瓜子上比划了一下——“就是这样,用刀把你的头给切开,看看里头有没有多了什么少了什么,又或者哪根筋搭错了。啧啧,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姐,脑子坏成这样还敢放进宫来,真不怕你们家大人因此而丢了官位吗?”
那小姐被凤羽珩这一比划,给吓得一激灵,下意识地就抬手去扒拉凤羽珩,这一扒拉,凤羽珩就势就被她把手给打了下来,好巧不巧的正好打碎了那女子面前的一只夜光杯。那只杯子“啪”地一声碎在地上,再加上凤羽珩“呀”地一声惊叫,一时间,翡翠殿下所有的目光都往这边投了来,包括天武帝。
凤羽珩托着手,一脸受伤的表情看着那位小姐,委屈地道:“你是哪家的小姐?为何要打人?就算你看不惯我,可为什么要打碎二嫂的杯子?这杯子价值连城,你们家该如何赔得起啊?”
她这一咋乎,就见对面皇子席上,呼呼啦啦地站起来一片人,其中包括大皇子玄天麒、二皇子玄天凌、四皇子玄天奕、六皇子玄天风、七皇子玄天华,以及九皇子玄天冥。这些皇子无一例外都与凤羽珩更加亲近些,大皇子自不必说,凤羽珩是他传宗接代的恩人;二皇子就算于凤羽珩没有太多交情,可刚刚凤羽珩不是提到了二嫂么?那可是他媳妇儿,他自然得起来看看;四皇子心里头想着想容,又知这姐妹俩也不是真的就不要好了,便也跟着凑个热闹;六皇子对凤羽珩如今那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里头,当然也少不了他;七皇子九皇子自不必说,那是自个儿家里人。如今坐着的就只有五皇子和八皇子,一个是真心不愿掺合,一个是一门心思的看热闹。
就听说凤羽珩挨了打,玄天冥第一个就不干了——“是何人在宫宴之上如此嚣张?不但打碎了元王妃的杯子,还殴打济安郡主?”
一句“殴打”,死死地把这顶摘不掉的帽子扣在了那位小姐头上,那小姐也不知哪来的胆子和脾气,一听这话立即反驳:“是她先说我脑子进了水!”
众人哄笑,人家郡主说你一句你就上手打人,不是脑子进了水还能是什么?
偏偏凤羽珩又带着哭腔说:“那是因为明明父皇很喜欢我弟弟子睿送的钢笔,可你却说那不过是个写字的东西,十分的不屑,又说你们家里还送了套琉璃器具呢。明明父皇刚刚对那只钢笔赞赏有加,还命我着人去再加以研制并在大顺推广普及,转个身就被你贬低成这般,难不成在你眼里,我父皇就这般贪爱财物,弃文人墨客之便利于不顾吗?”
她一堆话扔出口,人们也算听了个明白,敢情这位小姐不只是傻,她还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