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昔今时今日,却是大门被人砍了去当劈柴,院墙也倒了半边,里头明显有火烧的痕迹,一进院儿的正厅被烧得面目全非。
忘川跟在她身边,无奈地道:“将士们修复损毁的房屋,还没修到这边来,不过也是近两日的事了。”她问凤羽珩:“小姐要不要进去看看?那位傅雅姑娘今天一早就回家了,黄泉陪着呢。”
凤羽珩一愣,“她回家了?”这几日军营里事情多,伤员也多,她还真没顾得上去看看傅雅,此时一听说傅雅就在里面,赶紧抬步就进。
傅家前院儿损毁严重,后屋还行,凤羽珩走进来时,看见黄泉正在一间小屋门口站着。看到凤羽珩来了赶紧就跑上前,小声道:“里头好像是傅家的祠堂,奴婢听到傅雅姑娘在里面哭。”
凤羽珩轻叹一声走上前去,敲了敲门道:“傅雅,我可以进去吗?”
里头静了一会儿,随即有傅雅的声音传来:“门没上锁,进来吧。”
凤羽珩推门进去,一股子檀香味扑鼻而来,再抬头去看,果然看到正对面的案堂上供着几个牌位。
她看了傅雅一眼,然后轻步上前,从香案处燃了三支香在手,对着牌位拜了三拜,再将香插入香炉内,这才回过身来对傅雅说:“对不起,这件事情归根结底是我思虑不周,安排也不妥,这才连累了你和你的家人。我也不知该如何补偿你,你若愿意,待大军回京,我可以把你一并带到京城,定当好好照料。”
傅雅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孩,她早听说对方就是大顺朝鼎鼎有名的济安郡主,两人虽长着一样的相貌,可身份地位却是差之千里。
两人互相打量间,都有些恍神,就是凤羽珩都再次在心底划了个问号,世间真有长得如此相像之人?
“傅雅。”她再叫了她一声,“我的提议,你考虑考虑。”
傅雅苦笑,“这事儿不能怪你,这是我们家人自己的选择,即便是没有你,我也是一样会进幻馆,也是有八成的机会被选入冬宫。然后随着端木国安的逃跑,冬宫的沉陷,没准儿现在已经死在地下,又何以今日能够站在这里,给父母祖辈烧柱高香。保不齐就是我的父母双亲白发人送黑发人,以我娘的身子,何以禁得起这样的打击,最终结局定也是一命归西。这样说起来,我还要谢你。”
这傅雅到也是豁达之人,她告诉凤羽珩:“郡主不必内疚,你是我们家的恩人,如果真要帮我些什么,那就叫人帮我修修房子院子,再给我些银子,我想给爹娘买副好棺。”
凤羽珩鼻子发酸,别过头去,过了好一会儿才又转回来,伸手入袖,很快便从空间里调了一个小包袱出来。“这里有些银元,你先拿着。我这里到是有银票,可北界在端木安国的治理下,所有钱庄都无法与京中通兑,我即便给了你,你也用不上。这些你先应急,晚些时候你跟黄泉回知州府去,我再多给你一些。”
傅雅看了眼心中的小包银子,赶紧摇头说:“不用再给了,这些足够了。”
凤羽珩轻拍拍她的手背,“你就当为了让我心里好受一些。”她说着,又从袖子里掏出一样东西来,在傅雅的不解之下拉着她到一旁边的桌椅边坐了下来,“我见你与我生得这般之像,打心里觉着亲切,你且圆我一回做姐姐的心思,来,我为你修修指甲。”
傅雅的指甲好些日子也顾不上修,是有些长了。她不好意思地想缩回手,凤羽珩却握得紧实,再加上傅雅对于那种修剪工具也很是好奇,便也没再拒绝,仔细地打量起这指甲的修剪经过。
直到十根指头修剪完毕,她还不停感叹:“这是京城里的东西吗?真好。”
只顾着惊讶于指甲刀的奇妙之处,却并没有注意到凤羽珩把剪下来的指甲拿走一半,放入袖口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