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句“本郡主”,陆通判的脑子瞬间“嗡”地一声炸了起来。做为离京城最近的河天府通判,他对于京城官员的人事任免向来会多留几分心思去打听。他知道,大顺朝的郡主原本有一个清乐一个舞阳,可那清乐不过是个异姓王家的女儿,又已经贬为庶民,正经的郡主就只有舞阳一个。后来舞阳加封公主,而郡主的位置就给了一个让大顺提之能够心潮澎湃,千周提起来又恨之入骨的人,凤羽珩。
眼前这丫头自称郡主,再看她这样貌,她这年纪,跟舞阳郡主有些出入,但跟那济安郡主却是无限吻合。
陆通判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如果这个女孩真的是济安郡主,那他到底是借了几头狼的胆子,不但把人家当丫鬟使,居然还送进了都统府做小妾?
“我,我不知道。”陆通判颤着声说,“我不知道你是郡主,你不是说,是右相风大人家里的吗?”这一说话才发现,自己都出气多入气少了,脖子上的这只手跟个铁钳子似的,掐得他快要晕厥。
“姑奶奶要是高兴,说是皇帝的女儿都有可能。”她撇撇嘴,“不过父皇没有女儿,这个谎怕是扯了容易露馅。”
她叫出父亲,陆通判的心彻底就凉了,济安郡主的身份坐实,他还能有什么活命的指望?
陆通判心里阵阵发凉,甚至一股子死意都蔓延开来。可凤羽珩却没再搭理他,只是偏了头自顾地跟班走说:“这种奴隶制度实在是不好,花钱雇人为自己进行生产劳动这是无可厚非的,但若就凭着自己有钱,便可以连劳务者的人生都给买下来,可以婚姻、决定生死,这简直太不人道。”
班走问她:“那你觉得什么样才算好?”
凤羽珩说:“每个人都应该是独立的个体,恋爱自由,婚姻自由,工作自由,人生更得是自由的,任何人没有权力操控,即便是父母,也只是意见供给方,而不是最终决策方。”
这样的话别说陆通判,就连班走听着都觉得挺不可思议的。不过凤羽珩身边的下人就这点好,不管他们主子干了什么,那都是坚决拥护,哪怕凤羽珩今天说要造反,班走都义无返顾地帮她向着大顺砍出第一刀。
“好。”班走点头,“待有一天这天下你说了算,咱们就这样试试。”
凤羽珩美滋滋地也跟着点头,那陆通判却已经听得想要自杀了。
是的,就是想自杀,规矩他懂,看到了不该看的,要死;听到了不该听的,也要死。刚刚说什么要作主天下,这济安郡主到底是要干什么?这种大计被他听到,还有活路吗?
正想着,凤羽珩终于又想起他来,这回到是松了手,“砰”地一下就把人给扔到地上,然后问他:“之前说的要做个交易,你还没答应我,同意是不同意?”
陆通判好一阵咳嗽,总算把那口气给喘上来,却是俯在地上哆哆嗦嗦地不敢搭话。
凤羽珩盘膝坐下,认真是问他:“我只想问你,带到松州来的寿礼,究竟是什么?你的回答如果能令我满意,我保你活命就是。”
陆通判一怔,迅速地在脑子里把这个事转了一遍,然后不确定地问:“郡主所说的保命,是在这北界保,还是……”
“自然是送你回到大顺中土,与家人团聚。有本郡主在,大顺朝廷不会对你陆家进行任何追究。”
陆通判眼睛一亮,可随即又黯淡下去,无奈地道:“郡主说笑了,这北界严防死守,怕是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更何况是人呢。郡主有什么事情就直接吩咐吧,下官根本也没有抗拒的本事。”
凤羽珩摇头,“强迫得不到真话,我只告诉你,这北界三省,我凤羽珩进行,就一定能出得。那都统府,我看不惯,便一把火给烧了去,端木安国又能奈我何?陆大人,端木安国到底能不能留你的命,你还在赌,而我现在就可以明确的给你活命的机会,这两边如何选择,就在你的一念之间。另外,我必须提醒你,陆夫人的事在端木安国心里总归是个疙瘩,你们之间的关系准确来说算是仇人,跟他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