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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kyo junk2永远的沉睡  by  ひちわゆか

感谢小植在幸福花园樱花坊的录入

在圣诞节彼此交换小礼物,这是柾从十二岁与贵之共同生活以来,持续了四年的习惯。

对忙碌地奔波于国内外的贵之来说,是无法期待普通的圣诞节的。在二十四日一起吃圣诞蛋糕,这四年的平安夜中也仅仅一次。

可是,柾已经不是那种会为此寂寞或闹脾气的年纪,而且去年他也在蛋糕店打工到深夜才回来。他已经把平安夜视为女人小孩过的节日,完全看开了。

这是突然发生在十二月初期末考温书假时的事。

「瑞士圣诞节去」

柾难掩内心的惊讶,从正在阅读的打工情报志上抬起头来。

前发轻柔地覆上吃惊的大眼,脸颊和嘴角都依然残留着稚气,点缀在尖细小巧的下巴。

充满活力的十七岁纤细身体上,穿著卷起袖子的棉布工作衫,柾趴在将近三十叠大客厅的沙发上,仰望恋人。

「对。圣诞节去。」

一面脱下英国制的西装外套,贵之露出难得的兴奋模样。

贵族般的男性美貌笑盈盈地在柾的脸颊送上一个回家的亲吻。拨乱的后梳前发凌乱地散落在宽阔的额头上。

「这次应该可以拿到满长的休假。学校的寒假是从二十号开始吧二十三号从日本出发。你有护照吧」

「有是有」

「旅行期间,就让三代也休息吧请她过年期间和家人一起去泡泡温泉放松一下。」

「好是好啦」

「每年都没办法过什么象样的圣诞节,不过今年似乎可以期待呢柾,你还没有滑雪的经验吧要不要我教你」

「不行啦」

「放心,你的运动神经不错,一定马上就能滑得很好了。」

「不是这件事啦过年期间是生意旺季吧打工不能休息啊而且,我已经交出年底的排班去了。」

柾仰望贵之一八八公分的均衡身材,断然摇头拒绝。贵之秀丽的眉间立刻军上一层荫霾。

「比起和我一起去旅行,出租店的打工更重要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柾用红笔搔着头。

「那样的话,就马上把那个打工辞了。说起来,你这个明年就是考生的人,到底还想象这样游手好闲到什么时候其它学生不是上补习班就是请家教,都已经在准备考试了吧」

「这和其它人无关吧」

柾生气地反驳,可是贵之完全没有要听的意思。

「所谓考试,就是和那些无关的人竞争。」

「我知道啦我们不是在讲这件事吧」

「两件事是一样的。在那里坐好。」

「我已经坐着了啊」

「正坐。」

柾愤愤地瞪了贵之一眼。无可奈何,他把笔夹到情报志中间,在沙发上好好地跪坐下来。

「老是念书念书的贵之最近真的好啰嗦喔以前还不会这么烦人的说。」

「对着比你年长的人说啰嗦,这成什么体统」

「不是监护人,这次换成人人了我就趁这个时候说清楚,打工或考试都是我自己的问题吧贵之没必要干涉。」

「我也不想这样啰哩啰嗦地念个没完啊」

骗人。贵之的说教根本就是兴趣。

柾的反抗态度变得比平常更加强烈了。

「可是,令堂和老爷子把你托付给我,我就有责任这点你应该明白吧就算打工,入学考也未必就会失败。这我了解。我并不是怀疑你的实力。的确,劳动是件好事。可是,任谁都有万一的时候吧」

「要是我觉得情况不妙的时候,会自己停止打工的啦」

「现在就是收手的时候你不这么认为吗」

「不认为。」

「你为什么这样顽固」

「彼此彼此吧」

柾用手指扯开嘴巴「咿」地做鬼脸。

「反正不管你说什么,我过年期间就是要打工已经决定了」

抱着探病用花束的悠一,拿着在车站前自动贩卖机真的罐装咖啡温手。同样在红色连帽大衣的口袋里握着温乌龙茶罐的柾,嘟着嘴巴「唔嗯」地呻吟着。

两人为了省钱而决定不坐公车,在通往医院的坡道走着,前往大学医院的巴士超越他们驶去。

「那家录像带出租店,前一周突然换了经营者。听说从,十号到春假结束,都要进行店内改装,所以休业」

「哦在这种时期休业,还真奇怪哪。可是,没有因为裁员被解雇,就该觉得万万岁了吧」

「嗯可是,现在才开始寻找过年期间的打工,实在太难了啦」

柾抱怨的叹息,在冬日阳光下化成了闪烁的白雾。

打工的地方突然休业的事,柾还没有告诉贵之。反正他一定会嘲笑若说「老天有眼」。

看穿了今天要是待在家里,一定会被催促着整理行李,柾假装要去打工,趁着早上就出门了。

就算可以这样混过瑞士旅行,但是没了寒假的打工,实在教人吃不消。柾是为了赚取高中毕业后的独立资金而打工,可是距离目标额还很遥远明年就是考生了,会比现在更不自由,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打工事实上是为了赚取高中毕业后的独立资金一事,柾还没有告诉贵之。因为,他知道贵之绝对不会答应。

柾虽然完全没那个意思,但贵之还是强烈希望柾能够入籍四方堂家,继承家业。

冈本柾已故的父亲,是日本首屈一指的财团四方堂集团总裁的独生子。十七年前,总裁的独生子去世后,被四方堂家收为养子的,就是贵之。

以二十九岁之龄晋身四方堂重工董事长之位的贵之,原本应该是柾没有血缘关系的叔父。

可是,以私生子身分被养育成人的柾尚未入四方堂家的籍,所以现在两人表面上是监护人与被监护人的关系。而实际上贵之是柾的秘密恋人。

「啊啊早知如此,就申请蛋糕店的店员打工了。车站前的蛋糕店之前还有在征人说悠一,有没有什么不错的打工」

「都已经这种时期了,就别问啦深夜打工的话,也不是没有门路可是我才不想随便介绍那种打工给你,然后被贵之先生给杀了。」

悠一沉思着,用单手打开罐装咖啡的拉环。

有着一张女人喜爱的冷酷美貌高二就拥有女实业家资助者的佐仓悠一,在学校装得一副优等生模样。他从国中起就担任学生会干部,终于在九月的学生会长选举中,被指名为副会长了。

在历代学生会皆拥有不小权势的东斗学园里,这算得上是一件非常名誉的事。

爬上相当陡急的坡道,在叶子完全掉光的白杨树之间,他们看见了目的地综合医院。

那是栋新颖的红砖式建筑物。玄关前的圆形路灯以及修剪整齐的灌木丛,都让人联想到一流饭店。

在柜台处询问病房之后,他们沿着地板上蓝色的「往脑外科病栋」标示前进。

他们的同班同学齐藤学,二周前到这间高槻综合医院住院了。

早上母亲一如往常般到齐藤的房间叫他起床,却无论如何都叫不醒。不管是摇晃或拍打,儿子都毫无反应。

为儿子的异变大吃一惊的母亲于是招来救护车,将昏睡中的儿子送到医院。

这是从导师那里听来的。齐藤学虽然在三天前被转到普通病房,但是依旧持续昏睡,处于无法掉以轻心的状态。

柾和齐藤学并不是特别熟,不过今天早上悠一打电话来,说他要以学生会代表的身分去探病,柾因为闲闲没事所以跟来了。

「这种时候说这种话或许有点怪,可是我借他的录像带还没还。」

等待轮椅病患从电梯间出来,按着电梯门的悠一低声说道。

「什么录像带」

「鲸鱼观察的录像带。他说要写生物课的报告,所以我才借他的。我还说好要借别人的耶。」

「请他的家人帮你找怎么样」

「要是气氛允许我说得出口就好了。」

悠一重新抱好花束,柾也一脸老实地点了点头。

在四楼下了电梯,两人肩并肩地顺着蓝色指示的方向前进。

敲敲405室的门,像是齐藤学母亲的苗条女性为他们开门。若不是面容憔悴,这个穿著红茶色针织上衣及围裙的女性会是个大美人。

「您好,我是齐藤的同班同学,敝姓佐仓。」

「我叫冈本。」

悠一递出用学生会预算买的菖蒲花束。

「齐藤的情形如何」

「啊麻烦你们特地跑来,真是谢谢。难得你们来看他,可是他的意识还是没有恢复」

双人房中靠奶油色墙壁的一张纲架床上,齐藤浑身插满了点滴注射管,躺在上面。虽然脸瘦了下来,表情却极度平静。

「我从导师那里听说,好象还查不出是什么病」

母亲一面从洗手台下取出花瓶,一面点头同意悠一的问话。

「不管检查多少次,都查不出任何异常。医生说,这可能是脑部受到强烈的压力所致。会不会是我太逼着他念书了竟然让他产生那么多压力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母亲彷佛强忍泪水,声音哽住了。悠一若无其事地抚上她的肩膀。

「不要紧的,齐藤一定会马上好起来的。为了齐藤的家人,身为母亲的您必须更坚强才行。」

「嗯是啊。真是对不起,我竟然在学的朋友面前这样失态」

母亲偷偷用围裙擦了擦湿润的眼睛。

「对不起,我连茶都没招待。比起茶,咖啡会不会更合你们的口味」

「不,我想您也累了,我们差不多该告辞了。」

悠一重新抱起大衣。柾也跟着做。

「唉呀要走了吗」

「我们还会再来看齐藤的。要是有任何能够效劳的地方,请随时联络我们。」

母亲的眼睛再度涌出泪水。

「谢谢你们。学有这么好的朋友,真是太幸福了。」

「医院内禁烟吧」

一离开病房来到电梯前,悠一就摸索着大衣的胸部口袋。刚才的模范生模样不知消失到哪里去了。受不了的柾按下电梯按钮。

「回家之前忍耐一下啦」

「医院的味道实在让人受不了。我到顶楼去吸恨烟好了。阿冈,午餐怎么办」

「回家再吃。我没钱了。」

「我也是。那就在这里分手吧」

正好上楼的电梯抵达,两人就在这里分手了。

柾漫不经心地等着下楼的电梯,邻近的病房突然「碰」地打开,病床发出噪音被推了过来。一个中年女性披头散发地紧贴在病床边。

「亲爱的振作一点」

「太太,请不要妨碍急救到第二手术室去」

「请让开」

柾虽然闪过病床,却被护士的屁股给弹飞,在楼梯口处一个踉跄,接着踩了个空。

「哇哇哇」

要掉下去了柾缩起身体。

可是,预期的冲击并未到来。应该落下的身体因背后的支点轻轻浮起,就这样在地板着地。

不知是谁的大手触感支撑在背后充满野趣的男中音跟着从天而降。

「呆呆站着的话,可是会受伤的。这里的护士可有小鬼的两倍壮哪」

比起被扶着确实站到磁砖地上的安心感,惊讶更胜一筹。

同过头去的柾的视野中,映入一个穿著老旧皮革外套的壮硕肩膀。延着凹凸明显的喉咙看上去,高高的头上,是一张极为和蔼可亲的笑容及淡淡的胡渣。

「啊啊草佣」

「嗨怎么啦来检查痔疮吗告诉我一声的话,我就帮你做直肠检查了说。」

「谁有痔疮啊智障」

柾的拳头打上草发达的腹肌,顺便踢上他的背。草笑着,丝毫不为所动。

「喂喂,会痛的耶」

「啰嗦这是报校庆的仇竟然多管闲事都是你,害我吃了那么大的苦头」

「哦,那张晚礼服的照片是吧照得很棒吧事实上,我也受到那张照片不少照顾」

「你脑袋烂掉了是吗顺便入院治疗算啦然后,把妳的烂老二也跟着切掉,这定为了世人除害」

「臭小鬼,你才是该去治治你这张坏嘴。」

草笑着,用粗壮的手指捏起柾的嘴唇。

「来探病的」

「嗯。我朋友住院了。」

柾瞥了一眼齐藤的病房。草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收起了笑容。

「情况不好吗」

「我想是吧他陷入昏睡状态,被送到医院,依旧意识不明。」

「是吗那真是糟糕呢」

「你也是来探病的吗难道又是来取材的」

「嗯差不多啦」

「真的是什么有政治家住院吗还是违反医疗法逃税不会又是麻药吧」

「喂喂,真是个好奇心旺盛的小鬼哪」

柾闪烁着眼睛逼近过来,草一面往后仰去,一面苦笑。

「那么久没见面,聊生更有情调的话题吧还没吃午饭吧要不要一起」

「可以是可以,当然是你请客吧」

「是是。不过,八百圆以内啊」

二楼的咖啡厅客满了。正巧一对老天妇用完餐离席,柾和草便占据了阳光照耀的窗边座位。

地板擦拭得整洁无比,观叶植物配置在各处,透过高至天花板的玻璃窗,可以俯瞰中庭的喷水池。

「不输给饭店哪」

「这里可是政治家及艺人专用的藏身处哪。直到上周前,厚生省卫生署的某官僚不理会国会的证人传唤,以糖尿病为由入院了看,就是那个角落。电视新闻中有出现吧」

草指向最顶楼拉上窗帘的窗子。这么说来,柾记得他曾经看过。

「那里的特别病房,设备媲美帝国饭店的豪华套房哪厕所厨房,甚至还有大理石浴室。要是能在那里的豪华双人床,让五个可爱的男护士陪伴着死在床上那真是我理想的死活哪。」

「是喔。」

草佣,二十九岁锻炼过的一八八公分身躯短而凌乱的头发也不能说不帅的浅黑色脸上生着胡渣这个色迷迷的男人虽然外表这副德行,却是个自由干练的采访记者。

加上括号,是因为他的评价因人而异,有着云泥之差。可能是拥有坚实文笔及冷静观察力的一流作家但也有可能是空有自由记者之名的勒索者。不过,柾的看法则是

史上最差劲的色情魔人。只对十五岁以上未满二十岁的美少年有兴趣嘴里说着这种话,却对某制药公司的菁英社员施以毒牙的无节操男子。另外,一定还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过那就不在柾所知道的范围了。

和草在一起,永远不怕无聊,只是实在没啥好处再怎么说,柾都是因为这家伙,不但遭到了在校庆时扮女装的极大耻辱,还被迫与王子亲吻了。

「那小鬼的朋友,已经住院很久了吗」

喝光自助式冷开水,草问道。

「没有,两周前才入院的。他母亲早上去叫他起床,可是不管怎么叫都叫不醒,所以才叫救护车把他送来的。之后,就一直没有恢复意识医生说可能是由于强烈压力,脑部发生异变也有这种事吗」

「不清楚哪。脑这玩意儿可是很纤细的。」

草叼住香烟,用百圆打火机点燃。

「那孩子朋友多不多除了学校之外,有没有和其它人交往」

「不清楚,我和他感情也不是那么好他有去上补习班,可能也有补习班的朋友吧」

「哪里的补习班」

「我怎么知道」

「那,他在学校有没有特别亲密的朋友」

「等一下,到底是怎么了你说的取材,该不自是齐藤的事」

草「呼」地低喃一声,噘起含着camel的嘴唇。

「真敏锐哪」

「被你那样问,连猴子都猜得出来。可是怎么了为什么那家伙用了什么奇怪的药吗」

草有许多关于药物的著作,也得过著名的奖项。和柾认识的时候,他也正在采访秘密贩卖麻乐的事。这样说的话

柾兴奋地就要探出身子,草以夹着否烟的手制止他。意识到周圈还有他人在场,柾压低了声音。

「会让你出马的,是什么样的事件」

「还不到事件这硬程度啦只是有点牙齿痛。」

「牙齿痛」

「只要闻到可疑的味道,我的智齿就会痛。」

「野兽」

柾受不了地啜饮咖啡,草满不在乎地点了点头。

「没错。学生时代,我可是被取了个下半身英国纯种马的别号哪」

「那是什么意思」

「和马一样大」

把咖啡喷到他脸上算了。柾瞪了一眼拧笑的草,催促他继续说下去。

「现在是瞎扯淡的时候吗然后呢」

柾拉过用完的午餐托盘,将身体探出桌面。

可是,草悠闲地吸着烟,削弱了柾的急躁。

「没什么然后不然后的。还没形成事件哪。只是增加了而已。」

「什么增加了」

「这两个月之间,觉醒障碍症候群和小鬼的朋友一样,突然陷入昏睡状态然后死亡的患者,以大都市为中心正急速增加中。」

草一面说着,一面叼起新的烟。

「从上个月起,光是这间医院,就住进了十个这样的患者。患者的年龄性别和生活环境都不同。共通点只有身体健康无药物反应无患病原因而已。也有人提出这可能是重度发作性嗜睡症的说法。」

「发作性什么」

「发作性嗜睡症。就算像我们这样交谈着,也会突然像开关切掉一样倒下去睡着的痛。思春期发作的病例比较多。通常成人之后就会自然痊愈,可是原因至今不明。」

「那齐藤得的就是那个发作性嗜睡症喽」

「只是有这种看法而已。目前最有力的是压力说可是结果还是原因不明。」

草装模作样地摊开双手。柾露出沉思的表情,用手指抚着嘴唇。

「会不会是新种病毒之类的」

「不可能。没发现那种东西。」

「使用安眠药没有不会出现药物反应的药吗」

「没听说过那种东西。剩下的,就只有研究所或企业开发中未经认可的药物了。」

「那」

「可惜的是,小鬼想到的事,医生一开始就先怀疑了。不过,完全没有使用药物的可能性。家人证明患者在就寝前没有喝水的案例居多。类似那样的药物,也没有从任何人的房间被发现。而且,要是有奇妙的药物流通,我一定会马上知道。目前还没有听说任何类似的情报。」

「装得一副情报通的样子,会不会只有你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啊」

真是,死鸭子嘴硬的臭小鬼。」

草饶富兴味地扬了扬眉毛。

「你那个同班同学,在学校表现如何」

「不引人注目。成绩和运动神经都很普通。也从来不会逃课什么的算是比较沉默寡言的好象没见过他大声喧闹的样子哪。」

齐藤学是高中时才进入东斗学园的也就是所谓的外来者。

柾二年级时才和他同班的。身材中等长相平凡,至于性格也相当朴素,不是会引人注目的类型。

「在班上也是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居多会和他在一起的,只有电研的人吧」

「电研」

「电玩研究会。我们学校的同好会。他们在学校的计算机教室打电玩,或是自己设计游戏。」

「otaku啊」

「可以算是吧你就像这样一个一个地去问关于患者的事吗」

「对。自由记者是脚踏实地的买卖啊」

「哦很辛苦嘛自己一个人的话,还是会忙不过来吧」

「我事先声明,人力已经够充足了。」

听到冷淡的抢先拒绝,柾嘟起了嘴巴。

「我什么都还没说啊」

「还没说是吗」

「我的打工丢了,正在伤脑筋哪。因为正在放寒假,从早到晚都能够自由行动。要我做杂事跑腿什么的都行,我会算你便宜一点」

「自由行动啊你的脖子上挂着贵之的铃铛耶」

「这和贵之无关吧到底怎样嘛要不要雇用我」

「我人手充足。」

「拜托求求你嘛我真的很伤脑筋耶对年轻人伸出援手,不是大人的责任吗」

「我对慈善活动没兴趣。无论如何都要我用你的话,说的也是哪我正在招募床伴哟」

「你的脑袋里就只有那个吗好色呆老头」

「唉呀呀竟然在院内情人吵架,这可非比寻常呢方便的话,可以请你们音量再小声一点吗」

一个穿著白衣的苗条男性,不知不觉中站到草的背后。

无边眼镜底下,是一双细长内双的锐利双眸。后梳的长发在后颈部绑成一束,是不适合医生的发型。年纪约在三十岁左右吧别在白衣胸袋上的小名牌写着外科.高槻。

「还屁老样子,手脚速度是天下第一呢这么可爱的孩子,你是在哪里泡上的呀」

高槻异样亲昵地将细长的双手放到草肩上。草满不在乎地仰望他。

「来吃午饭的」

「不,来找你的。那么久不儿,今天晚上怎么样」

「我今天不知道会忙到几点哪」

「我会等你的。放过这次机会,下次不知还要等到何时,对吧要是不发生这种事,你就根本不露脸呢」

「要比忙碌的话,咱们是彼此彼此吧我会把房间的钥匙给你啦」

草从钥匙圈解下钥匙,高槻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朝柾微笑。

「你是高中生吗」

「啊是。」

说他们情人吵架这种无礼发言,等会儿一定要草向自己道歉柾在心里这么决定,乖乖点头。

于是高槻眼镣底下的眼睛闪烁出腻人的目光,微笑地说了。

「是吗冬季的白天很短的,在还没被大野狼袭击之前,早点回家吧。小红帽。」

「谁谁是小红帽那个王八医生」

柾气得全身汗毛倒竖,分开候诊的人群。他单薄的肩膀散发出愤怒的气息,踩着大步横越大厅,却被抱着病历表经过的护士狠狠瞪了一眼。

「请安静一点」

柾赫然注意到候诊的人们不悦的表情,内疚地缩起了肩膀。

可恶都是他害的说得好,就像小红帽一样哪。这么说着哈哈大笑的草特写又浮现眼前,新的愤怒重新涌上心头。

忍住想用双手撬开反应迟钝的自动门的冲动,柾跑到外头的寒风中时,在眼前的巴士站被叫住了。

「你是刚才来给学探病的」

是齐藤的母亲。骆驼色的大衣上围着披肩,手上提若一个大纸袋。

柾向她低头致意。

「您要回家了吗」

「嗯。刚才我先生来了,我和他交换看护。这里是完全看护制的,所以晚上不能陪着学。」

「是吗我们还会再来探病的。寒假的时候预定和同学轮流过来。」

「谢谢。可是请不用那么费心。学校也很忙吧」

「不要紧的。昨天就开始放寒假了。」

「啊这样啊。说的也是呢。我都忘了」

她悄悄叹了一口气,仰望病房。柾也跟着望向四楼,可是他完全搞不清楚齐藤的病房是哪一间他觉得,学校的校舍和医院有些相似。

「那么,我告辞了。」

「你不坐公车吗」

「嗯。用走的比较快。」

因为要省公车钱。没办法老实说出口,这完全是出于年轻的虚荣。

「天气这么冷,真有精神呢」

齐藤的母亲微笑,柾向她低头道别。

「要小心哟」

伴随吹来的风,她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柾一面走着一面回头,她彷佛精疲力尽地坐在长椅上。

原因不明的昏睡她一定很担心吧要是齐藤能早点醒来就好了。

压力啊迎面吹来强烈的风。柾拉起连帽大衣的前襟。

齐藤的母亲泪眼盈眶地说是她逼齐藤念书逼得太紧了,可是人真的会因为压力而陷入昏睡状态吗

而且,不只齐藤一个人如果相同症状的患者正在急速增加的话,应该有其它原因吧

什么叫要是有那种情报的话,我一定会知道。说得那么神气什么药都没吃家人的证词哪里能相信。或许剩下的药之所以找不到,是因为被藏起来了。

对了,大家都把药藏起来了可是为什么柾又陷入沮丧。

还足不行吗用不着藏嘛就算是未经认可的药,也不过是安眠药又不是麻药。柾忽地灵机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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