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乌少正口像被什麽东西轻撞了一下。
第一次看到她的笑。
她像只小动物似的，蹭动著转身过来，脸上两把小扇子掀动著，像海里蚌开启了壳，露出里面的珍珠，扇子下的一对黑宝石就这麽对上了。
那一双黑宝石不似往日透亮，带著迷茫，里面像有雾气在缭绕，潮湿又水润。仿佛在瞬间，她将眼睛眯成两道弯弯月牙儿，粉色双唇翘起来再翘起来，露出里面细白的一排牙。
她在对他笑……好像是第一次，她对他笑。带著刚睡醒的慵懒和属於女子的娇。
对著他，她似乎只有惧怕和眼泪，可现在她就窝在他的身前，对著他笑。
她的笑靥单纯甜美，她的表情自然，她自然的启唇，微微沙哑，糯著声叫：二少爷。
他口处的撞击，涟漪还未淡去，又像被什麽不轻不重的捏了一把。乌少正的表情僵住了，目光闪烁，眼底云密布。
墨九的脸上还带著笑，男子的脸色变化明显，让她疑惑。
霾的气息从他的眼里身上散发开来，熟悉，很熟悉，不陌生……的确不陌生……墨九猛的睁大了眼，睡意已跑得一干二净，整个人瞬间清醒。
她立时敛了笑，垂下眼帘避开前方的视线，结巴著低语：“大……大少爷……”
这怪不得她，她刚睡醒，脑子还不清楚，一时忘了身在何处，也忘记昨晚这个男子的醉酒，占了她的床，她还看顾了他整夜。眼一睁，她见得是一张熟悉的脸，也许她神志未清错看，可他那对目光称得上柔和，她想也没想，张嘴就叫了。
自己怎麽那麽笨……且不说别的，二少爷定是在自己的房里好好睡著，又怎麽会出现在她的房里……虽然他们相像，可她从来分辨的清楚，她怎麽会将认成是二少爷……
……他好像在生气……不，不是好像，他的不愉快显而易见。昨晚，他只是喝醉了，她怎麽能差点忘了他的暴戾，喜怒无常。可……她叫都叫了，收也收不回来了……
墨九有些欲哭无泪了，她放松了警惕睡过去了不说，现在同在一张床上，他的手还搭在她的身上。现在转身回去装睡？好像来不及了。万一惹的他发作了，局势就更艰难了。
这也不是，那也不好，墨九只得无措的僵在那里，低著脸一动不动。
她的头正在他的口，听到那沈沈的呼吸声，看到面前的膛在一起一伏。他们谁也未开口，似乎连空气都变的沈闷。
就这样一阵过後，男子先有了动作，移动著的手臂将墨九抱得更近，墨九鼻尖顶上是那坚硬的膛，她猜不出他究竟是要作什麽，忍不住抖著声打破了安静：“大少爷……”
“闭嘴。”男子似吐了口长气，吐完就扔出两个字。
墨九的嘴立刻闭得紧紧的，恨不得连呼吸也一并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