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开双眼时,依旧头晕目眩,总感觉全世界都在旋转,入目之处一片白茫,我什麽都看不见也听不着。
一道黑影自头顶上方漫下,我吃力地维持着睁眼的动作,见那团不知名的东西在眼前忙碌着,模糊的轮廓宛如烛光般在面前晃动。我呻吟一声,努力掀开沉重的眼皮,想看清那人的模样。
那人似是注意到我,将手伸过来覆上我的眼睛,视线骤然暗下,微凉的手盖在眼上舒服得让人甘愿就此长眠。
最终我还是不敌倦意,彻底昏睡过去。
*
听我妈说,我睡了整整一天。
我坐在病床上吃苹果,享受这废人般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vip级待遇。她老人家边狠瞪我边削苹果,我也不怕她动手揍我,否则我这轻微脑震荡很可能一口气跃升成脑死状态。
她就我这个可爱女儿,怎会舍得我受苦呢?
「妳这死兔崽子,笑什麽笑!」
老妈用力拍向我大腿,痛得我张嘴就想尖叫,殊不知竟扯到鼻梁的伤口,差点没晕死过去。
「还好骨头没事,不然我看以後谁敢娶妳!」
我给她一个白眼。我现在就只能靠眼睛进行沟通了,眼部以下全缠着绷带,嘴巴一张鼻子就痛,我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据说只要再偏个几厘米,我就一辈子失明了。还好学长反应够快及时改变手肘方向,最後只撞到鼻子,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唉,这就是越级打怪的下场。
「叹什麽气!该叹气的是妳妈妈老娘我!」
老妈一旦开骂那是没完没了,像机关枪一样。平常我总会回个几句,可今日我不敢,乖巧地坐在那任由她把列祖列宗全搬出来讲一轮,怕她从此再也不让我打球了,那样多可惜,会少一个传奇的。
不知念了多久,她终於停下,接着话锋一转,「对了,妳同学……姓白的那个女生,她昨晚来医院看妳,记得好好谢过人家。」
我缓缓点下头,莫名想起睡梦中那个模糊的面孔。
「好了,我出去买个东西,妳给我好好躺着休息,听见没?」
我目送老妈离开,正要躺下,就听见才刚出去不久的老妈的声音。
「小赵,妳来了呀……嗯,她现在醒着。好,那妳帮我看着她啊。」
我倒抽一口气,猛地拉起被子罩住头,面向墙壁装睡,身体却抖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