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家开口，就知有没有。
云敬丰虽然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江慧如说得那么厉害，但暗地里承认她有些见地，深以为然地点头道：“姜科长说得对，个能处理其中任何个项目的办案专家都是相当于教授级的。”
生姜笑了笑，接着道：“福尔摩斯的知识量在某种程度上说现实生活中是不可能达到，仅仅在知识量上就不可能，更加不要说观察了。他的知识量是数十个教授级的累加，并且融会贯通△为普通人，我们获得同等知识需要多少时间？而且很多知识不是般人想接触就可以接触到的。就算接触到也不定能理解，更不用说贯通并加以利用。
所以我们不是个人，而是个团队，我们中学什么的都有。有足够的知识储备，能观察到别人观察不到的，能想到别人想不到的。事实上这也是我们到了之后，就把些之前没看过的案卷，立即发回去请同事们起研判的原因。”
云敬丰反应过来，似懂非懂地问：“姜科长。这么说你们相当于个专家组，不是个单纯的办案单位？”
“可以这么理解。”
江慧如接过话茬，如数家珍地介绍道：“我们领导小组副组长韩副巡视员是法律博士，在美国担任过地方检察官；我们办公室夏莫青副主任是情报信息专家，副处级以上领导只有张副主任是刑侦出身。
干警更是人才济济了，小孙是物理学硕士，王涵是计算机博士，李月是法学硕士，陈庆伟是统计学硕士，全是毕业后考公务员入警的。并且除了办案之外，我们还要请各领域的专家进行各种各样的培训，可以是说是个办案单位，同时也是个培训单位。”
都博士硕士的还要培训，真是个奇怪的单位。
云敬丰正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身材跟韩大处长差不多的李月，突然很不好意思地笑道：“云支队，能不能在前面停下，我肚子不太舒服。”
“可能水土不服，好的，前面应该有厕所。”
车缓缓停靠在马路边，李月拉开车门，穿着身防护服飞快地往家饭店跑去，跑到门口拉着个人问里面有没有洗手间。
云敬丰刚准备下车，江慧如摇头笑道：“云支队，别管他，又不是小孩子，我们在车等。”
“也行。”
不会，“李月”捂着肚子跑了出来，似乎刚才太急，有些不好意思，把面罩都拉下了。姜怡等人让开身体，让他坐回原来位置上，云敬丰不明所以，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发动引擎继续往前开。
赶到殡仪馆正好下午两点，事先联系过，众人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径直往停尸房走去。
快到门口时，唯没穿防护服的江慧如突然汀脚步，“云支队，我们不用进去了，他们会儿就出来。”
尸体实在没什么好看的，再说有殡仪馆工作人员陪同，云敬丰顺水推舟地笑道：“行，正好抽根烟。”
走进阴森恐怖的停尸房，姜副科长摇身变为“小魔女”，给她师傅打起下手，把尸体翻过来侧过去，从头到脚从前到后，仔仔细细的检查。
“下手真够狠的，脖子都捅烂了。”
随着体验次数增加，再也没之前那么痛苦，韩均微微点了下头，边不动声色地抚摸死者额头，边示意道：“你们孩子，我再好好看看这具。”
三个死者，可以从不同角度看见凶手，全部体验下，就是个完美的现场重建。
关于凶手人数，专案组的判断是正确，两人以上，只是万万没想到三个凶手中居然有个女人！
她先是在外面望风，听到里面动静太大时惊慌失措的跑进来，跑得太快。拌到倒下的椅子摔了个跟头。等她爬起来时，高个子凶手已面目狰狞地开始下手。
“狐狸精”，这是女被害人对她的称呼，显然认识。显然知道她是谁。可惜高矮两个凶手不会再给她说话机会，为了不惊动邻居，又挥起刀子！
最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孩子居然是她勒死的，两个凶手忙着翻箱倒柜。让她“解决”孩子。她竟然真做了，拿起刀怕弄身血，便扔下刀顺手拿起条毛巾，打开水龙头淋湿，紧紧勒着孩子脖子，看上去很疯狂，没体现出哪怕丝女性应有的怜悯。
打开水龙头时她卷起袖子，手臂上有注射针孔。另外两个凶手跟她样皮肤发红，呼吸短促，外貌邋遢。韩均意识到他们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杀人了。
海滨公安局的人在外面，只能在里面说话。
姜怡示意孙庆伟去门边守着，摘下手套轻声问：“师傅，接下来我们怎么查？”
个凶手说普通话，个凶手东北口音，女凶手带点本地口音，韩均权衡番，低声道：“查被害人背景，另外案发现场不是直没人住吗。建议专案再组组织技术人员勘查下。不管工作量多大，不管跟嫌疑人有没有关系，多收集些生物物证，以便将来锁定到嫌疑人之后进行比对。”
“是。”
走出停尸房。谁也没脱防护服。当车开到来时经过的那排小吃店路段时，“李月”肚子又疼了，又下车去了趟洗手间。
就在云敬丰寻思要不要带他去医院看看之时，韩大处长已在警务指挥车里换好衣服，给夏莫青方黎明詹升荣邓南晴及秦超龙布置任务。
“流窜作案随机作案的可能性较大，但这条路专案组走过。我们不能重蹈覆辙。他们唯没重视的就剩熟人作案，我们应该也只能从这方面着手。调查张继军的社会关系，想方设法查清过去五年内他去过哪些地方，接触过哪些人。”
“处长，您是说不能排除仇杀可能性？”
“仇杀，财杀情杀都有可能，甚至三者同时兼是，我们没更好选择，只能试试。凶手作完案怎么逃逸的是个线，等二组搞清案发现场清周边环境，让组提取周边所有路口监控视频，与社会关系调查中发现的可疑人员进行比对。”
想到她们是顾问组，做事不太方便，韩均补充道：“江主任和生姜提供监控视频，我们自己分析，人手不够把硬盘快递回去请市局刑侦局协助。她们提供线索，你们协调二组和家里查实。二组不方便出面的时候，再让她们想方设法解决。”
夏莫青从电脑桌抽屉里翻出十几份协查通告，不无得意地笑道：“处长，我们对‘7.29’案没管辖权，但对其它案子有，必要时可以名正言顺地请海滨市各分局协助。”
毫无疑问，这是省厅刑侦局为“801”准备的。
全省那么多刑事案件，与海滨市有联系的没百起也有八十起，韩均乐了，忍俊不禁地笑道：“有准备更好之，顺着这个方向查，查它个水落石出。尤其与张继军有关系的女人，个不能漏掉。”
“是！”
“方科长，你们训练挺辛苦的，好不容易来趟滨海，带他们出去转转。等这边有消息再行动，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方黎明连连摇头道：“处长，组二组都在忙，我们出去玩不合适。”
韩大处长脸严肃地说：“知不知道什么叫劳逸结合？让你们去你们就去，这是命令！”
几个大男人整天坐车里发呆是不太像话，夏莫青侧身笑道：“方科长，处长让你们去你们就去“备交给我，全部放在指挥车上，出问题我负责。”(未完待续。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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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瞎胡闹”
? 旅游是出来放松心灵的，不为了“自虐”。
没报什么“日游”或“二日游”的旅行团，不像那些跟团的游客进行“到此游”式或“走马观花”式的旅游，而是想到哪儿去哪儿，走到哪儿算哪儿，景点人多就打个车回酒店，反正有个星期时间可以挥霍。
在海边散散步看看老人钓鱼吹吹海风坐在礁石上发发呆
与其说旅游，不如说是休闲，心灵不是放松，而是放飞，张琳很享受这种休闲方式，昨晚心血来潮，在心上人跟夏莫青视频研究案情的时候，居然把拖了半年的论文完成了，绝对是意想不到的收获。
bá書ロ巴，＄.←b.↖ “老公，楼下买的，新不新鲜？”
住得说是酒店，其实是海边的个酒店公寓。
楼高32层，椭圆形中庭设计，270度的海景房，360度的观景阳台，美丽景观尽收眼底。客房60多平米，冰箱数电视宽带24小时热水应俱全，有独立卫生间，有个独立厨房，配有锅和餐具，可自己煮海鲜。
优雅舒适的居住空间，开放式的厨房，私密温馨的卧室，合理的卫生间布局，并且价格便宜，晚只要588，比住五星级酒店舒服多了。
大袋蛤蜊，四只大梭子蟹，再加上点熟食，两个足够了。
韩均低头看了眼，立即竖起大拇指：“老婆，你太会过日子了，今晚我们自己做。不给钱他们赚。”
不是不会做饭，只是做得没小萍好而已。
在外面下厨与在家里下厨是种完全不同的体验。张琳吃吃笑道：“你去忙你的，这些交给我。煮就好，再调点小料，没什么难度。”
玩重要，赚钱同样重要。
艾琳白晓倩和施玲稚发来的几份文件需要把关，韩均也不矫情，在她脸颊上亲了口，摸着鼠标继续工作。
像算好了似的，海鲜上桌，工作正好完成。小两口坐在落地窗边。欣赏海景，享受美食。吃完饭要运动，下楼跑了圈，回来洗澡继续工作。只不过不再是赚钱，而是破案。
“处长，张继军的社会关系非常复杂。”
夏莫青坐在警务指挥车里，对着视频头忧心忡忡地汇报道：“这么说吧，新华水产规模不算下，管理却没跟上。与家庭作坊没什么区别。财务请会计代帐，业务尤其销售业务全是他自己负责，不让第二个人经手，没销售员。有时候连送货都他自己押车。”
“农民企业家。”
“可以这么认为，不过张主任认为他这么做有这么做的道理。本地有三十几家同类企业，竞争非常激烈。销售渠道必须牢牢抓在自己手里。不然销售员跳槽肯定会带走客户资源。”
客户资源，商务术语。
思维发散了。不像以前那么死板，韩大处长对她这种变化以及张祥的工作非常满意。若有所思地笑问道：“这么说他的活动范围很大，经常出差，接触的人很多？”
“是的，现在只能通过他的手机家庭座机公司座机通话记录和公司销售记录进行调查。组和二组相互配合，专案组不重视的二组查，二组不方便的江主任建议专案组查。另外据江主任和生姜观察，专案组对我们信心不是很大，认为深入调查被害人社会关系是在做无用功。”
由于他的存在，“801”的侦查方式与专案组完全相反。
是先锁定嫌疑人再反过来调查，只是没说明，只是确定了个大概方向，表面看上去很儿戏，与公安机关前些年“以供求证”的办案方式有些类似。
韩均笑了笑，若无其事地说道：“意料之中的事，毕竟这个案子怎么看都像财杀，况且他们已经排查过本地可疑人员，已经排除了仇杀乃至熟人作案的可能性。”
第次出省办案，夏莫青不想灰头土脸回去，禁不住问道：“处长，那您认为我们的方向有没有问题？”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问你个问题。”
“什么问题。”
韩大处长似笑非笑地问：“我们是做什么的？”
“清查积案。”
“我们是怎么清查的？”
夏莫青不假思索地回道：“想专案组没想到的，做专案组没做过的。”
“这就对了，他们没想到，他们没做过。我们想到了，我们去做，至于有没有收获，能不能破案是另回事。夏主任，你都有这样的担心，别人肯定有。所以你要沉住气，要跟大家说清楚，我们是来查积案的，把这个案子当成积案在查，就像在老家样，不管三七二十，先来个三板斧，成不成砍下去再说。”
与此同时，公安部刑侦局曹副巡视员正在与观摩组成员在酒店会议室里开第次总结分析会。
失望，除了失望还是失望。
位五十多岁的刑侦专家直言不讳地说：“外行，完全外行！复制专案组案发时提取的视频，以最快速度航空快递到江城分析，且不说她们不信任海滨市局的图侦人员，就这个视频能分析出什么？
胡乱猜测，估计是法制新闻看多了，电视上之所以经常播有摄像头的案件是因为视觉冲击力强。别说你我，恐怕连基层民警看到那些节目都会马上换频道。”
他身边的专家深以为然，磕了磕烟灰补充道：“线大城市的繁华区段，摄像头或许能起到点作用。我去年办的起杀人案，省会城市两个乞讨晚上在窝棚喝酒，言不合举刀杀人，作案之后扒火车跑了。谁拿摄像头抓个人我看看？”
他俩开头，发不可收拾。
个稍年轻的专家接过话茬。脸不屑地说：“前段网上很火的那个中国籍女孩，叫什么可可的。在美国旅馆电梯里有诡异行为，最后死在顶层水箱里的案子够典型吧？那么长时间的摄像头，破案了吗？
当然，也不是说摄像头点作用没有，现在主要有三个问题：是只有繁华地段才相对集中，三四县城市和大城市的偏僻地段基本空白。‘7.29案’就是这种情况，监控远盲区多，再远的就没什么分析价值，如果能靠这个锁定嫌疑人。案子早破了。
二是角度和分辨率有限，夜间和雨雪天气就是睁眼瞎；三是可以轻易被反侦查，我见过嫌疑人在逃跑过程中只把衣服反过来穿，换变了个颜色摄像头就根本排查不出来的。如果摄像头真靠谱，交警的肇事逃逸的破案率至少比现在要高10个百分”
来之前研究过“801”所以的案例。
提起监控视频的事，曹副巡视员并没有感到奇怪，不动声色地说：“同志们，同样的视频，能发挥出不同作用。江省有好几起积案专案组都分析过视频，但分析方式有问题，凭感觉去找那些可疑的，只要稍有点心理素质的嫌犯△完案后都会装着若无其事。
‘801’分析视频是为了比对，先确定个甚至几个方向排查，筛选出可疑人员与监控视频交叉比对。工作量很大。看上去很笨，但必须承认确有成效。他们通用这种方式破获好几起积案。”
“可是她们确定的方向好像不太靠谱，怀疑熟人作案。怀疑是仇杀或者情杀，并建议专案组以此为方向展开侦查。”
所有迹象表明这是起入室侵财案引发的命案，仇杀或情杀的可能性真微乎其微。
曹副巡视员正分析她们是基于什么作出这样的推测，个专家突然笑道：“她们的理由让人啼笑皆非，那个小丫头理直气壮，说什么她们‘801’是清查积案的，不是侦查现发命案，只要专案组没有做过她们就要做。无视事实，简直乱弹琴。”
“想专案组没想到，做专案组没做的，哈哈哈，有点意思。”
“曹处长，您认为她们这不是瞎胡闹？”
“对她们而言，这真算不上瞎胡闹。”
曹副巡视员微笑着点上根香烟，慢条斯理地解释道：“为清理积案，为确保命案破获率，江省公安厅不是容忍她们胡闹，而是纵容她们胡闹。举个例子，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为了摧毁起12年强杀人犯的心理防线，为了把案子办成铁案，她们投入上千警力，又是认人，又人测谎，又是提取的，四面楚歌搞了三天，个县的公检法司全动员了，硬是啃下这块硬骨头。
她们的第轮清查，光就比对了三万多个，设卡布控，大规模大范围排查是常有的事。合成战心理战人民战争，只要有两分把握，无所不用其极。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就是‘宁可错杀三千，不会放过个’。”
个来自西北的刑侦专家脸惊诧地问：“这要多少经费？”
“江省有钱，可以让她们折腾，事实证明她们真折腾出成绩，积案初查破获率9，复查破获率67，连追查科都破获起29年前的陈年旧案。你们应该听说过，嫌犯个县政协委员，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没刑讯逼供，甚至没怎么审。”
个四十多岁的刑侦专家反应过来，脱口而出道：“排除掉所有可能，就剩下最后个可能，她们是在用排除法！”
曹副巡视员轻叹道：“说起来容易，做起来点不简单啊。经费能不能保障放边，关键是能不能想到最后个可能，同时需要破釜沉舟的决心。江子跃生前整理了份关于‘801’的材料，其中有几句话陈副部长看了之后很有感触。”
“他怎么说的？”
“他说‘801’办案人员展开全面清查时都要被害人尸体，这是为什么？这是为了坚定把案子查到底的决心！被害人死不瞑目，正等着她们申冤呢，所以她们不会考虑其它的，只要有线希望就会去查。”
“难怪她们前天下午要去看尸体，原来是‘801’的惯例。”
曹副巡视员深吸了香烟，自言自语地说：“我感觉她们接下来会有大动作，就是不知道专案组会不会配合，因为她们要么不动，动起来动静肯定不会小。”
个刑侦专家摇头道：“这个案子影响太恶劣，陈副厅长下不了这个决心，海滨是旅游城市，估计海滨市委市政府也不会同意。”
“是啊，命案要破，又不能影响大局，她们想在东山打响出省第炮很难。”
出省第炮，彭向远不可能不重视。
曹副巡视员猛然反应过来，旋即又不动声色地笑道：“有点意思，越来越有意思了。今天就到这儿?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