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你小子有资格有机会得罪吗，张祥感觉太荒谬，催问道：“常乐坤，跟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韩处长就在隔壁休息，想躲也躲不掉，常乐坤只能把事情五十的道了出来，说完之后又脸尴尬地解释道：“张支队，姜科长，那天我心情实在不好，所以态度有问题，如果韩处长当时出示下警官证，表明下身份，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啊。”
姜怡忍不住笑问：“你心情为什么不好？”
不等他开口，张支队就脸不屑地说：“被女朋友甩了，点出息都没有，整天拉着个脸，工作没精神，就差要死要活。”
“所以看人家甜甜蜜蜜你心里就不舒服？”
“别问了，我错了，我道歉，我检讨行不行？”
作息时间不正常，说加班就加班，尤其逢年过节，没有足够时间陪人家，被甩了很正常，姜怡很同情他的遭遇，若无其事地笑道：“放心吧，我师傅大人大量，不会往心里去的，更不会找你麻烦。”
“真的？”
“骗你干什么，如果我师傅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那天能老老实实坐在这等你四十多分钟，能虚心接受你批评教育？
第九十章 视频会议
? 上午九点多，国际刑警总部有了反馈，鲍局长的个电话条短信和让人转发到航站楼派出所的份盖有国际刑警印戳的传真，让韩均睡意全无。
姜怡英文不好，看不懂传真上到底说得是什么。张祥更不用说，二十几个字母全认识，连在块他就不知道什么意思了。
江城国际机场是江城乃至江省的窗口，飞机起降架次多，旅客和货物吞吐量大，是国内为数不多的千万级机场。每天要接待那么多外国旅客，机场警察不可能个都不懂外语。
常乐坤英语非常好，从看到传真那刻便意识到刚刚过去的这夜，他们所做的有多大意义。
本来想碰碰运气，没想到真有类似案例。有了这份传真，之前所做的切就能显得顺理成章，合情合理。韩均心情格外舒畅，见常乐坤流露出脸尴尬的神情，笑问道：“想起来了？”
“报告韩处长，我我跟您道歉。”常乐坤脸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个能非常配合接受盘查，能坐在派出所里等四十多分钟，甚至像普通人样虚心接受批评教育的三级警监，怎可能会跟个刚参加工作的级警司计较？
张祥对眼前这位年轻的正处级副处长很有好感，对这件事感觉很好笑，不失时机地打趣道：“韩处长，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总算留了点余地，如果真耽误了你和张教授登机，我看他今天怎么收场。”
“我们当时是带了违禁品。”
韩均笑了笑，随即拍了拍他胳膊，调侃道：“小常，不过你那天态度是有些问题，想道歉是吧？我给你个机会，听说你们机场公安待遇好工资高，今天午饭你请。”
姜怡咯咯娇笑道：“常乐坤，我说我师傅不会为难你的，你还不信。”
韩处长宽宏大量，平易近人，常乐坤悬在心口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下了，连连点头：“我请我请，候机厅里中餐西餐什么都有，随便挑，随便”
“去外面吧，我刚才转了圈，这里吃的喝的好贵。”
这丫头居然当真了，韩均被搞得啼笑皆非，张祥则指着会议桌上那堆堆材料，脸不解地问：“韩处长，我们到底在查什么，缉私局问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韩均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微笑着反问道：“海关缉私局那边有没有消息？”
“国内能从事国际邮包收发业务的快递公司和货运公司并不多，包括邮政在内江城就那么几家，调查范围又圈定的这么小。关局打了几个电话，他们就把相关记录发来了。”
海关缉私局归海关总署垂直管辖，在国家赋予的职权范围内自主地全权地行使执法权，不受地方政府包括同级党的机构和有关部门干预，只接受所在地上级公安部门业务指导。
不得不承认，鲍局长真给他找了个办案的好地方。
机场公安局辖区虽然小，但与国内国外航空公司省厅出入境管理局口岸签证处机场缉私分局天天打交道，关系非常好，办起事来效率很高。更重要的是，包括邮政在内承接国际邮包收发业务的公司，所有邮包都要经过海关。该报关的报关，该交税的交税，该检查的检查，海关缉私局出面比公安去问管用多了。
丢了那么大人，常乐坤不想错过这个露脸的机会，小心翼翼地说：“张支队，我想，我知道韩处长在调查什么了。”
韩均饶有兴趣地问：“猜出来了？”
“不是猜的，是这份传真。”
“你小子，居然连我都敢瞒，”张祥狠瞪了他眼，急切地问：“韩处长，你葫芦到底卖得什么药，谜底是不是该揭晓了？”
“是该把谜底揭开了，”韩均边招呼他坐下，边笑道：“生姜，联系吴卓羲，让他准备可以上网的电脑，我要跟他们开视频会，给他们指出明确的调查方向。”
“是！”就知道师傅有办法，姜怡兴奋不已。
张祥反应过来，立马转身道：“小常，你不是懂电脑吗，我们这边也要准备，去找个个清晰点的摄像头，找个效果好点的麦克风。”
常乐坤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提议道：“韩处长，张支队，要不我们去东航的候机厅，他们那儿条件好，网速又快。”
“韩处长，你说呢。”
有先进的通信技术为什么不用，折腾夜，早点忙完早点回家，韩均可不想往市局专案组指挥部跑，口同意道：“听小常安排，不过要把这些材料搬过去。”
“行，我去叫人帮忙。”
与此同时，市局专案组正在开第次案情分析会。
刚刚过去的11个小时，现场勘查组现场排查组和江大排查组发现了不少线索，可那些看上去有价值的线索，又被线索查证组几乎全排除了。
研判组锁定的十六个嫌疑人找到和联系上十五个，不是在外地就是有不在场证明，剩下的最后个估计希望也不大。案发小区周围有好几所大学，人流量太大，又没有个明确目标，视频分析组十几个干警眼睛都看花了，同样没发现特别可疑的人员。
“被害人的社会关系，比我们预想的更复杂。吃了上顿没下顿，靠坑蒙拐骗度日，经济状况可以用很糟糕来形容，我认为财杀可能性不大。从案发现场看，应该是熟人作案，由于足迹太多，指纹太多，暂时无法判定人作案还是多人作案”
“指纹和足迹正在比对，如果凶手没前科，那这个案子可就麻烦了。”
现场勘查组汇报完，现场排查组组长接口道：“租住在小区的百八十三个外国留学生全排查过，我们发现他们有各自的小圈子，白人不怎么搭理黑人，对被害人情况了解不多。黑人留学生中又因为信仰不同分成了两个圈子，真正对被害人比较熟悉，关系比较好的就十二个。
他们既没有作案时间，也没提供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所说的全是推测。另外由于他们平时太闹腾，就算案发时有异常，小区其他居民也不会特别留意伤脑筋的是，凶器到现在都没找到。”
古副局长抬头问：“砸碎的啤酒瓶拼起来没有，能不能从上面提取到指纹？”
“正在拼，太碎了，需要点时间。较为完好的瓶颈上提取到个，技术大队正在比对，不过残缺不全，别说现在不知道凶手有没有前科，就算有前科有案底，能比对上的希望也不大。”
情杀仇杀财杀，到现在仍没能搞清楚，侦破陷入僵局。古副局长眉头紧锁，三个副组长表情凝重，崔云海等六个小组长熬了整整夜，个比个憔悴，个比个疲倦。
吴卓羲想起韩均提过的那个木雕，正准备问问上面有没有指纹，手机突然响了。见他要起身，古副局长若无其事地摇头道：“接吧，就在这儿接，又没有外人。”
“那各位稍等下。”
电话很简短，就“有眉目了，准备电脑开视频会”句话，吴卓羲欣喜若狂，顾不上跟古副局长汇报就命令外面的干警把电脑搬进来。
物业公司会议室搞得有模有样，不仅有网线，甚至有台现成的投影机，为了让大家都看到，吴卓羲毫不犹豫地让干警接上去。
“古局也在，昨晚走的匆忙，没打招呼，您千万别见怪。”
韩大律师过得很潇洒，居然坐在个装修奢华看上去很像会所的地方，身边坐着个二级警督和个级警司。他那个刚被调到省厅的宝贝徒弟，正在茶几边整理堆积如山的材料。
昨天把人家赶走，现在却要求人家，古副局长很尴尬，对着视频头道：“韩处长，又要麻烦你啊。上次的人情到现在都没还，等这个案子破了，定要好好感谢下。”
“您言重了，作为国际刑警组织中国国家中心局江省联络处副处长，统筹全省公安机关涉外刑事案件的协调组织和犯罪信息搜集是我的工作，可以说是责无旁贷。”
韩均打了个官腔，然后微笑着介绍道：“古局，我给您介绍下，这位是机场公安局刑侦支队支队长张祥同志，这位是机场公安局刑侦支队干警常乐坤同志。为侦破这个案子，他们忙了夜，要感谢您应该感谢他们。”
人家可是市局副局长，二级警监，张祥和常乐坤不能像韩大处长这么随意，连忙起身立正敬礼。
“辛苦二位了，案子破了，我帮你们向省厅请功。”
又是假洋鬼子，崔云海气得牙痒痒，正准备避开视频头，韩均就指名道姓地笑道：“崔副局长也在，看样子夜没睡，你也辛苦了。”
“都是为了工作，不辛苦。”
市局不是分局，古副局长不是丁承友，不能再让他这么嚣张下去，不然将来更遭人不待见，吴卓羲连忙道：“韩处长，看样子你们也熬了夜，我们言归正传，正式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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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谜团揭晓
? 吴卓羲的面子要给，韩均不再打哈哈，从吧台上顺手端起杯现榨的果汁，抑扬顿挫地说：“这切要从案发现场的那个木雕工艺品说起，用木头雕成犀牛的形状，做工精美，具有浓厚的非洲风格，看上去像纯手工制作，应该不会便宜。
我不是个风雅的人，对收藏工艺品和艺术品丝毫不感兴趣，在我看来或许只有既有钱又有品味的人才会去干这种蠢事。从案发现场看，被害人并非个有钱人，更不像个有品味的人，个应该摆在展示架上的工艺品，出现在那么狼藉的环境里显得格格不入。”
果然与那个木雕有关，不等古副局长下令，吴卓羲就让现场勘察组人员去把木雕拿来。
“它不是什么图腾，不像十字架或《可兰经》之类的宗教物品，会被信仰虔诚的人随身携带，而且尺多高，就算带起来也不方便。如果是专门从非洲带来的礼物，那么应该早送人了。我感觉很奇怪，捡起来敲了敲，发现里面是空心的，并且底下有撬动过的痕迹。”
现场勘查组把木雕送来了，古副局长隔着袋子敲了敲，透过塑料薄膜仔仔细细观察了下，果然是空心的，果然有细微撬痕。
韩均喝了口果汁，轻描淡写地说道：“可能与个人经历有关，在诸位看来被害人是留学生，但在我看来他就是个黑人。我在美国接触过很多，有很要好的黑人朋友，但更多的黑人实在让我无法对他们产生好感。
全美监狱中黑人罪犯中近半，全美黑人成年男子中近半被关押过，如果把在公共场合喝酒严重超速和酒后驾驶等罪名算上，十个黑人男子中八个有案底。这让我联想到种可能，被害人或许在从事某种犯罪活动。”
韩均放下杯子，从姜怡手上接过份传真：“为了证实这猜测，我抱着试试看的心理，请出入境管理局鲍局长把木雕照片发给国家中心局，并请他们与国际刑警总部联系，看总部情报数据库有没有类似案例。事实证明，我运气向不错，十五分钟前收到国际刑警总部回复，法国海关年前曾查获起工艺品藏毒案，所使用的工艺品就是这种木雕，外形非常相似。”
他没有十足把握不会要求开视频会，吴卓羲脸疑惑地问：“就这些？”
“当然不止这些。”
韩均笑了笑，继续道：“胡适先生曾说过要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为了证实这推测，昨晚从案发现场出来后，我就在鲍局的建议下来到机场公安局，利用这边的办案条件展开调查，并请张支队长和小常同志协助。
在这里必须说明下，由于被害人是个外国留学生，作为国际刑警中国国家中心局江省联络处副处长，我对案件有知情权，走之前特别要求市局刑侦局吴卓羲副局长及时向我通报，也就是说专案组知道的我都知道，只是比诸位晚几分钟。”
吴卓羲当然知道他是在帮自己开脱，为了不辜负他的好意，连忙侧身道：“古局，韩处长走时交代过，后来忙我就忘了向您汇报。”
国际刑警中国国家中心局就是公安部国际合作局，某种意义上而言，韩均这个江省联络处“专职副处长”是公安部的人，而不是省公安厅的人，涉外案件他确实有知情权。
把案子破了才是第位的，古副局长才不管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微微点了下头，示意投影里的韩大律师接着说。
“不知道崔副局长有没有注意到，你们排查的那些与被害人有关系的女大学生中，有三人曾帮被害人代收过国际邮包。他自己租了房子，有地址，有邮政编码，有联系方式，为什么要多此举？”
让不明所以的中国女大学生代收国际邮包，将毒品从境外运输入境，类似案例全国没有十例也有八例，古副局长“啪”的声猛拍了下桌子：“贩毒，跨国贩毒，只有这个可能！”
“我当时也是这么认为的。”
韩均话锋转，又拿起份材料：“为了让调查更有效率，我让我徒弟小姜向她的新上司提交申请，省厅刑侦局韦局非常支持，安排个情报信息研判专家给我们提供情报支持。他认为以往案例都是毒贩以交友名义在互联网上结识中国女生，找种种借口让她们代收邮包，然后以同样隐蔽的方式择机拿取，不会像被害人这样光明正大的接触，甚至发生性－关系。”
市局刑侦局王局点头道：“是啊，这样太容易暴露了。”
“我当时有两个推测，是被害人本来就是个笨贼。在总体犯罪水平上，我感觉发达国家罪犯真不如国内罪犯，高明的贼有，但笨贼更多，扫簸萁。在美国十几年，我经常在报纸电视上看到个80岁老太太或者个90岁的老头，在家中勇斗两个入室抢劫的歹徒，把他们打得落慌而逃。要么就是笨贼用丝袜罩头持枪抢银行，结果看不清楚谁是谁，门在哪儿，束手就擒。
另个推测就比较夸张了，我们正在调查的不仅是宗命案，或者说宗普通的涉毒案，而是宗分工明确的跨国贩毒案。而现场勘查组和线索研判组在被害人电子邮箱和即时通讯软件中，只找到被害人给远在尼日利亚的狐朋狗友，吹嘘炫耀他在中国风流韵事的记录，并没有提及到任何犯罪行为。并且被害人的手机通话记录里也没有国际长途，连被叫都没有。”
韩均脸色正，紧盯着视频头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他只是个被推到前台的小角色，他所做的切都是别人授意的，别人安排的，所以我很直接地想到他那个已经回国的室友，于是开始调查他在中国期间的活动。”
古副局长急切地问：“有结果吗？”
“有，他经常乘飞机往返与，在成为江大留学生之前，曾在家贸易公司干过，市公安局出入境管理处有他办理工作签证的记录。”
这时候，投影里出现张中国女人的照片。
韩均指着其中张，像画外音似的解说道：“这位女士就是那家贸易公司老板，是中国除b和之外最大的城市，紧邻香港，经济发达，为了显示其公司实力，找两个老外充充门面很正常，实在没什么可疑。
就在我以为之前的推测有问题之时，情报研判专家利用信息技术关联到她是两家公司的法人，家从事进出口贸易，家从事钻石珠宝加工，而她的丈夫居然是个黑人，个同样来自尼日利亚的黑人！”
吴卓羲猛然反应过来，不禁脱口而出道：“这就说得通了，木雕就这么大，就算全掏空又能藏多少毒品？如果藏价值更高的钻石，那就不能让个不知根不知底的中国女大学生代收，必须要认识，要确保木雕发到中国之后能百分之百拿到，所以被害人才会被推出来抛头露面。”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