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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现代版的大观园
?律师事务所听上去似乎很神秘,其实就是“搭帮过日子”的地方。
几个最早或最有贡献的合伙人分摊房租水电广告等运营成本,再不断招聘挂靠律师收点管理费或小比例业务收入款。但不管合伙人还是挂靠律师,想在这个行业里生存下去都必须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自己去找案源。
中国是人情社会,想通过市场寻找案源太难。
大多业务般是通过家人朋友客户等关系介绍或转介绍而来的。这就决定了那些资历深人际关系广办案经验丰富社会知名度高的律师往往能掌握大量案源。
新入行的则因为资历浅人际关系窄社会资源不丰富办案经验缺乏等原因接不到案子。再加上个人的经济条件谈吐和阅历等因素,决定了新人在这个行业里举步维艰。
白晓倩感觉自己很幸运,短短几年的执业生涯中不但遇到了韩律师那个慷慨的贵人,并且遇上赏识她支持她信任她和不断鼓励她的主任。
二楼虽然挂着“正义律师事务所西郊分所”的牌子,事实上真正的合伙人就两个,个是她自己,个是主任。所有投资都是她们两个出的,同市区的那些合伙人没任何关系,并且主任只投资不干涉运营。
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房租水电管理费像大山般沉甸甸地压在她肩上。
好在几个实习律师很得力,在西郊分局接的那些刑辩活儿可以放心交给他们,只要上庭时露个面。但想要马儿跑就要给马儿草,不能真让人家白干。
他们现在正经历的她几乎都经历过,非常清楚想熬过这听上去很短暂,事实上却很漫长的“生存关”有多难。从天台下来她直在考虑这个问题。
给多少合适?以工资形式发还是以补贴的名义给?主任愿不愿意出部分?毕竟正义律师事务所之前从来没有过给实习律师钱的先例。
房贷可以用房租低,车贷还得差不多了,楼下房租已经付过,最后笔装修款可以延缓到明年三月份。她想了又想,算了又算,打开网上银行看了又看,最终咬咬牙,作出每人每月补贴千五百元的决定。
整天挂在心里的事得到解决,整个人都轻松了。
明天要迎接美国同行,想赚大钱全靠这会儿正睡在张琳床上的那位和他那些美国马仔。时间不早了,白晓倩不敢再熬夜,连忙收拾好东西走进卫生间洗澡。
韩均和张琳公开同居那天,她不知道怎么想的竟搬进了他的房间,水花飞溅,轻轻地敲打在她白皙而娇嫩的肌肤上,拿起沐浴球,忽然想起这球曾经在他身上温柔地刷过,不由露出丝甜甜的微笑。
拿起毛巾,又情不自禁地放到鼻边轻轻地闻了闻,仿佛毛巾上依旧残留着他的体味。她抚摸着这里的切是的,这是他曾经洗过澡的洗手间,每寸地方都有他的痕迹,每缕空气都有他的味道。
沐浴球刷着涂满沐浴露的身体,摩擦出许多雪白的泡沫,她和他的故事至今仍和这泡沫般纯洁干净。
想到韩均这会儿正不知道在跟张琳做什么,白晓倩心里便酸溜溜的,很不是滋味儿,鬼使神差地冒出个念头,如果再主动些,如果辞掉他这份工,如果没有张琳,她和他那种纯洁干净的关系会不会像这泡沫样轻易破灭?
以前聚少离多,眼不见为净,不会去想,也不敢去想。现在看得见摸得着,天天在眼前晃悠,由不得她不去想。
她暗暗地告诫下自己,白晓倩啊白晓倩,你跟他不是路人,别胡思乱想,别犯花痴,他已经有张琳了,虽然不会跟她结婚,但以张琳那好的不能再好的脾气,肯定不会像以前那些狐狸精样玩几天就散。
然而人的潜意识像个深不见底的海洋,理性只是露出水面的个小岛。清醒的时候可以不让自己想,梦里却挡不住他的身影。
没出息,真没出息!
他有什么好的,没人家帅,没祁教授有钱,风流成性,在美国还有个烦。现在连精神都出了问题,整天喜欢跟死人打交道
觉醒转,白晓倩又告诫了下自己,翻身下床走进洗手间,再次出来时已容光焕发,换上袭波西米兰菜叶长裙,画了淡妆,整个人显得个高苗条淑女。
“起床了起床了,别卿卿我我了,给你们五分钟收拾房间。”乘电梯来到六楼,她生猛无比地开始砸门,反正隔壁没人住,玩笑怎么开都没关系。
张琳穿着睡衣打开门,哈欠连天地说:“好不容易盼到周末,本想睡个自然醒,你又不让人安生,早知道这样就应该给你张房卡。想吃早饭自己弄,冰箱里什么都有。”
白晓倩走进客厅,边鬼鬼祟祟地朝卧室里张望,边吃吃笑道:“早饭我不会自己下楼买啊,我是来找宝玉的。”
“宝玉?”张琳又打了个哈欠,靠在墙上没精打采地问:“黄金有价玉无价,白主任,您什么时候对玉感兴趣了。”
“我是找韩宝玉,跟你同床共枕的那位,不是你说得那个玉。”
“韩宝玉,他什么时候有这绰号了?”
白晓倩诡秘笑道:“刚刚有的,你想想他个大男人,整天被我们这几个如花似玉的大美女伺候着,不就是现代版的贾宝玉嘛。”
张琳乐了,禁不住笑问道:“晓倩,那我俩谁是薛宝钗,谁是林妹妹?”
“您张教授我不知道,反正我白晓倩既不是薛宝钗也不是林妹妹,顶多只能算半个袭人。”
“袭人就袭人吧,怎么还半个。”
白晓倩故意大声道:“作为您家小丫鬟小保姆,未经您这位少奶奶同意,我不敢像袭人样给大少爷伺寝啊。少奶奶,要不您再给我加点薪水,我给您当通房丫头算了。我帮您固宠,省得他在外面招蜂引蝶沾花惹草。”
他们之间的关系已彻底搞清楚了,张琳对自己的“辩方证人”非常有信心,扑哧笑道:“恩准了,每月给你加百块钱月例,愣着做什么,还不去给本少奶奶倒茶。”
“少奶奶,茶等会儿再倒,我先找他有点正事。”白晓倩笑的花枝乱颤,刹那间风情万种。
张琳大大方方的推开卧室门,指着空荡荡的大床笑道:“袭人妹妹,你来晚了,今天上午真伺寝不成,他大早就和他宝贝徒弟去了殡仪馆。”
“这个生姜,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
白晓倩气得咬牙切齿,掏出手机喋喋不休地说:“完了完了,彻底完了,本想叫你们起去庙里上个香许个愿,给华盛瓷业反倾销调查应诉图个好意头。他倒好,居然跟生姜起去那么晦气的地方。
他财大气粗输得起,我刚开始创业输不起呀!上帝保佑,佛主显灵,真主在上,天灵灵地灵灵,不管中国的外国还是中东的,请各路神仙帮个忙,保佑我现在叫他们回来还来得及!”
想到下午要开车去机场帮他接人,张琳醍醐灌顶般地明白过来,摇头苦笑道:“我的白主任,别祈祷了,他们走得早,这会儿肯定到了,各路神仙想帮都帮不上。”
白晓倩把手机往沙发上扔,气呼呼地说:“这个生姜,要是官司输了,我非我非我非收拾她不可!”
韩均刚接手的大案子对被调查企业很重要,对她这个刚正儿八经创业的西郊分所主任同样重要,张琳岂能不理解她此时此刻的心情,连忙劝慰道:“晓倩,他们是去破案,是去帮死者伸冤,救人命胜造七级浮屠,帮死者伸冤同样是功德。善有善报,各路神仙肯定会帮忙的,实在不行我陪你起去庙里上香许愿,顺便给各路神仙解释解释。”
“也只能这样了。”
白晓倩暗叹了口气,搂着她胳膊可怜兮兮地说:“张琳,你千万别笑话我,我真没那么迷信,就是刚搞分所压力有点大,又是头次接那么大案子,心里七上八下,总想找个寄托。”
“怎么会呢,其实我也想去帮他祈祷祈祷,冰箱里有吃的,你去热下,我进去换衣服,吃完早饭我们起去。”
正如张琳所预料的样,韩均和姜怡早到了殡仪馆。
遗留几年的问题终于有望得到解决,又破天荒地喊了声“欢迎”,柯主任心情很愉快,竟追到更衣室里陪正换防护服的韩均说话。
“有时候不闹闹真解决不了问题,要不是我们几个区的殡仪馆不断向上面反应,要不是我们下了起诉市公安局的最后通牒,省高法省高检省公安厅和司法厅肯定不会这么快联合发出《关于刑事案件被害人遗体处理问题的通知》。”
尸体能不能保存对破案至关重要,韩均心里咯噔了下,不动声色地问:“柯主任,联合通知中具体是怎么规定的,那些法医鉴定过的尸体以后般会保存多长时间?”
那些规定直接关系着殡仪馆的利益,柯主任是倒背如流:“公安机关的办案部门在收到鉴定结论之日起10日内,把鉴定结论告知犯罪嫌疑人和被害人的近亲属,如果他们对鉴定结论没异议,就由办案部门签发《被害人遗体火化通知书》,通知被害人近亲属在10日内将被害人遗体火化。
逾期无正当理由拒不火化的,经公安机关负责人批准,由办案部门在期限届满后的10日内强制执行火化。强制火化后,办案部门通知被害人近亲属在10日内领取骨灰。逾期无正当理由拒不领取的,骨灰不予保存。
不过这只是规定,那些无人认领的强制执行就强制执行了,没什么问题。那些案子没破,凶手没落网的,亲属肯定不会同意。国内就这样,认为尸体在案子就会重视,尸体火化了案子就不会重视。公安局呢,案子没破,底气不足,也拉不脸真强制执行,不然让亲属闹到公安局去多难看?”
生命本身就是场修行,当亲人遭遇意外逝去,能做的就是让其入土为安。让那些无法火化的尸体,冰冷的停留在停尸房,等着时间来结束时间的纠缠,实在不人道。
韩均微微点了下头,若有所思地说道:“柯主任,我上次大概数了下,您这儿存放三个月以上的非正常死亡尸体大概有六十多具。我破案又有个习惯,要亲眼看下,总感觉看下心里才有底。那么多尸体天看不完,下午又有事,您能不能通融下,先火化我等会儿看过的,那些没看过的稍缓两天。”
柯主任毫不犹豫地答应道:“韩调研员,其他人提这个要求我肯定不会答应,要么火化,要么他掏钱。您不是其他人,您是真想破案也真能破案。别的不说,就江老师爱人这案子,公安局查了大半年没查出个二三四,您出马,四天就查了个水落石出。
天大地大,死者为大,不能让他们就这么冤死。别说两天,就算个月我也要想方设法帮您争取。别担心,下午有事您尽管去忙。另外以后只要发现不对劲的尸体,我第个给您打电话,总之,您这个朋友我老柯交定了。”
第五十八章 又要得罪人!
?“这具时间最长,已经有九年了,光知道这孩子死亡时才十岁,叫陈刚,是从市第二人民医院送来的,没其他联系方式。我们之前去市二院了解过,但由于当时记录不规范,医院里没有留下任何记录,就这么放着直无法处理。”
西郊该殡仪馆共100个单体冰柜,其中有60多个是存放超过三个月的逝者,只有不到30个供市区市民日常丧事使用。
这些存放超过3个月的尸体,多数属于非正常死亡,多年没有处理的原因也是多种多样,有的是公安部门送来的,有的是无名尸体,有的有名字却无法联系到死者亲属,有的是亲属不来处理,还有的是因为产生纠纷亲属之间扯皮或亲属与他人争执不下无法处理。
对于这些存放数年的尸体,殡仪馆工作人员每个都是心中有数,因为他们需要每天拉开冰柜检查制冷效果,检查尸体是否腐烂。
为保证制冷效果,夏天每隔个月都要为冰柜除次霜。先把尸体抬出来,用鼓风机对着冰柜猛吹,加快除霜速度,然后再把尸体抬进去。
在大门边就放着个直径五十公分的鼓风机,冰柜上用黑笔写着“除霜1”“除霜2”这样的符号,这是已经完成除霜的标志。除了频繁除霜,保证冰柜正常运行之外,天气特别热的时还要对压缩机进行淋水降温。
对于殡仪馆来说,每天检查这几十具非正常死亡的尸体,不仅占用大量的人力,而且这些无法正常火化的尸体还挤占了大量的公共资源,浪费了大量财力。因为每六个冰柜是个机组,个机组的额定功率是3.7千瓦,这几十个冰柜就是十几个机组,按照商业用电每度电1元钱计算,每天电费就要千多,每月超过4万元。
死在医院的,没什么可疑,或许是家长支付不起医药费,才不管不问拖到今天。韩均缓了缓神,拍了下冰柜道:“好了。”
柯主任示意工作人员把冰柜推进去,有些无奈地说:“这些不愿来处理尸体的亲属,也不写个自愿放弃的保证书。如果写了,我们也好进行火化,哪怕免掉他所有费用,至少以后不用再为他负担。”
穿防护服太热,不知道出了几身汗,韩均已顾不上尸臭,摘下口罩道:“现在不是有政策吗,早点让这孩子安息吧。”
柯主任笑了笑,回头道:“小刘,下具。”
自从看过次尸体解剖之后,姜怡自认为对死人已经没那么恐惧了,自认为心理素质还可以,甚至为此沾沾自喜。直到此时此刻她才发现,以前那些都是小儿科。
刚刚过去的个多小时,简直是在挑战人的神经。看完具又具,不仅要看,要用手机拍照,还要做记录。她相信正常人辈子见过的尸体,也没有她刚才会儿见得多,并且仍要继续看下去。
柯主任侧头看了眼,如数家珍地介绍道:“他是东山人,在江城遭遇意外车祸死亡,当时才28岁,尚未结婚成家,在江城只有个女朋友,在东山老家有个亲哥哥。不过女朋友和哥哥因为他留下的财产和车祸赔偿金分割产生了矛盾,双方无法达成协议,公安部门也就无法把死亡通知书交予任何个,没有死亡通知书也就没法火化。”
活着的人不安生,让死了的人都不安宁,韩均暗叹了口气,面无表情地说:“下具。”
他没说要拍照就不用拍,不用拍就意味着不用去看,姜怡如释重负,跟着他们走到第二排冰柜前。
“这具放了年多,是从百联商场楼顶坠亡的,据说是因为跟老婆吵架跳的楼,死亡时42岁,生前承包工程,挺有钱的。”
韩均没急着伸手,而是淡淡地问:“年多,为什么没火化?”
只要是存放过腐尸的冰柜,尸臭怎么都清除不掉,工作人员拉开冰柜,臭气便裹挟着冷气往外弥漫。
柯主任连忙点上根香烟,吞云吐雾地解释道:“跟刚才那个争赔偿金的差不多,他父母和他老婆因为财产纠纷正在打官司,并且对公安局鉴定的死因不认可。两个老人又不给停尸费,又不让火化,七老八十了,风吹就倒,遇上他们这样的,估计有政策也强制执行不了。”
不认可死因,这具尸体要好好检查下。
为了掩饰感受死亡时痛苦的表情,韩均戴上口罩,先背对着众人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的看了遍,然后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翻身,看了大约五六分钟才不动声色地伸出右手,抚摸死者的额头。
果然有问题,商场楼顶并非空荡荡的,死者面前竟有两个人,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身材高大,长着络腮胡子。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中等身材,长得黝黑黝黑,二人看上去很愤怒,正指着他咆哮。
他挡开中年人的胳膊,用口听不懂的方言骂骂咧咧,小伙子更火了,冲上来推,他失去重心个踉跄往后倒去。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韩均当机立断地收回右手,转身道:“柯主任,这具尸体死因可疑,暂时不能火化。”
柯主任惊问道:“您是说他不是自杀?”
“我认为他杀的可能性较大,联系送尸体过来的公安部门,请他们让法医再鉴定次,最好再勘察下坠亡现场。”
柯主任猛吸了口烟,愁眉苦脸地说:“百联商场在陈淮分局辖区,当时也是陈淮分局打电话让我们派车去拉的。韩调研员,案子已经结了,我人微言轻,我怕我说了他们不信。”
自己的案子都没头绪,哪有时间管人家的案子,再说你又不是法医,光凭尸体就能断定死因可疑?
姜怡忍不住提醒道:“师傅,陈淮分局肯定调查过,我感觉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问题是我感觉有问题。”
韩均边示意工作人员把冰柜推进去,边接着道:“今天就到这儿,剩下的过几天再来看。柯主任,他们不信你,我跟他们去说,人命关天,不能就这么草率地结案。”
早打听过了,眼前这位可是省法律顾问团成员省司法厅正处级调研员司法系统最年轻的“白衬衫”,最难得的是还这么平易近人,从来没拿过架子。
虽然从未想过求他帮什么忙,求他办什么事,但多个领导朋友总归是件好事,柯主任信誓旦旦地保证道:“韩调研员,您放心,没您的电话,这具尸体绝不会火化,直到您查个水落石出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