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辈子不做军嫂
聪明如我，不需要呆在这个落后的西北省会；漂亮如我，不需要守着这个不知回家的男人；温柔如我，更不需要放下矜持跟他吵闹；泼辣如我，应该热衷于自己的事业，跟男人竞争同样的职位！应该在看不到希望的时候果断放手，洒脱地享受人生。
即便他们家祖孙三代兵，军衔一个高过一个，也无法改变我的决定：下辈子不做军嫂！
第一章 我终于怀孕了1
一点半我就到人民医院了，坐在大厅的凳子上，等我老公曹政。我怀孕了，例假推迟两周未到，验孕b也显示两gen线，我想这样，应该不会错了。
老公很少在家，我们结婚都三年了，肚子也没有一点反应，我妈都好几次打电话来问我有没有避孕，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下。每次听到这话我就觉得委屈，我长到二十九岁都没有见过避孕套长什么样子，我也每年进行全身体检，可曹政多久才回来一次，很少碰到排卵期不说，有时候还会是生理期，这样，我怎么怀孕？
不过那都已经过去了，我今天，一定是怀孕了，昨晚在电话里和曹政说好今天一早回来陪我到医院检查，谁知道我请好假他又说有事情，下午两点直接在医院等。我气恼了两分钟，然后买菜做饭吃完睡饱打车来到医院。都怀孕了，还为这芝麻小事儿吵什么呢？难得怀孕了，奢侈点打个车也是应该的。呵呵！
再过十个月，我就要做妈妈了！——不对，是九个月，还不到几天。好幸福啊！我的宝宝，是男孩还是女孩呢？前几天看电视，好像现在的纸niao裤都分男女的，我是不是应该提前准备？对了，待会儿得发动全家人取名字了，该叫什么才好？我和曹政都是独苗，要不学着人家来个曹韦什么？可是四个字的名字我觉得有些别扭哦！好像外国人的一样……
“回神了！”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有点熟悉，貌似是在跟我说！猛然侧首，我果然认识：“齐永航！你从哪里冒出来的？”我大学学长，因为从事的工作相同，偶尔会胶流一下。
“什么叫从哪里冒出来？我又不是土行孙！” 齐永航个儿不高，刚到一米六，比我还矮了一公分，“我看你不像哪里不舒服，倒可以去看看心理医生！”
“乌鸦嘴！你才有神经病呢！”我gan脆地别过头，可刚才的好心情居然没了，死齐永航，真是应该下地狱！
“喂！我刚才在机场听你急匆匆要来医院，担心你才赶过来看你的好不好！”齐永航在我旁边的凳子上坐下来。
“你去哪里听说我急匆匆要来医院的？我韦晶君一介草民什么时候去趟医院都会被你听见了？”齐永航所在的公司人才比我们机械厂多，可他都当生产部经理了，我却还是工程师一个，这让我心里无比地不平衡。
“我刚才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你两句话就挂掉！”齐永航的声音没有一点起伏，听不出来生气还是没生气，我不知道是该说现在的男人都成熟了，还是我一直没有长大。齐永航这样，曹政也这样，我无理取闹冲他吼，或者嗲声嗲气撒娇，都不能改变他的决定。当然，现在也只会跟曹政撒娇。齐永航，八百年前温柔如水的我微微撅嘴，说出来的话就成圣旨了。
或许现在大家都流行装深沉了吧，那我也闭嘴好了，乖乖在这里等曹政过来。老公啊，虽然医院两点才正式上班，但你也可以提前一点到不是吗？这个月你都没有回来过，难道都不会想我吗？我可还揣着你家儿子呢！——当然，也有可能是女儿！
第二章 我终于怀孕了2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硬邦邦的凳子上，我已经坐得腰酸背疼了，大厅里的窗口也全都开放了，每个窗口前都很多人，如果不是排了长队，如果不是太多人脸上都挂着或焦急、或担心、或绝望，当然，也有一些是喜悦的，如果不是他们各异的表情，我会以为我在菜市场。一样有各式各样的口音，一样有形形se色的人，大嗓门都不例外。
“你看什么科？我去挂号！”这回，齐永航的声音温柔了不少，大概看我是病号吧！哼，不稀罕！
“等我老公来让他去挂吧！”
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有些过了，齐永航安静了好半天，才慢慢开口：“现在已经三点多了，你看看挂号窗口排了多少人，你确定等他来排队挂号，你今天还能见到医生吗？”
我扭过头看齐永航，我知道他的话不假，可我听起来就是觉得刺耳，我开始后悔分手还跟他有系，而且还是在我跟老公分居两地的情况下，虽然我们什么都没做，却也免不了藕断丝连的嫌疑。
“借过！”我一把推开齐永航，去排队挂号，既然找了个没工夫给我依靠的老公，那就应该坚强独立，自己搞定一切。
我小心地护着肚子，怕被人挤到，早知道，我应该在早上去买套孕妇装的，虽然肚子gen本就还看不出来，可这样的标识，在拥挤的人群中，怎么说也可以保护我一下吧。
医院的妇产科当然不是为我而设的，仔细观察，大厅里有很多孕妇，也有的跟我一样，除了刻意放在腹部的手之外还看不出任何迹象。遗憾的是，她们腹部的手都是男人的，虽然离大腹便便、行动困难还有十万八千里，可一旁都有男人扶着，即使有的还满脸青涩，挂人流中心的号。
这一刻，我觉得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独立坚强，我希望自己的男人在身边，帮我排队挂号，扶着我上二楼妇产科就诊，虽然这一切，我一个人也可以完成，而且没有任何困难。
门口，依旧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以孩子的名义安抚下来的情绪，不由得开始挣扎。我无法接受，那么多孕妇里面，只有我是独自一人来检查，而且，我并不是他无名无分的女人，他也曾不止一次表现出对孩子的渴望。但真的到了这一刻，他却如同之前的每一次，放了我的鸽子，难道他都不担心我一个不小心磕到碰到？他这是对我的信任还是漠不关心？
“麻烦让一下！”我对着身后的人笑笑，离开挂号的队伍，虽然很想知道宝宝现在的情况，可是让我一个去，还是算了吧！
“很累吗？都说等我来了！你去那边坐会儿，小心点儿！”齐永航站在我的位置上，关心地揽着我的腰，甚至满脸歉意地看向身后的几个人，“我先扶她过去一下，然后再回来排队可以吗？”
“可以，可以！”
“没事儿！去吧！”
众人纷纷表示同意，似乎大家都很熟悉，完全不在乎少了一个人可以提前一点挂到号，社会主义社会真是和谐啊！
“挂妇产科对吧？”齐永航问我。
“不用！我改天来看！谢谢你，我先回去了！”我用力挣开他的手往外走，当年，我们分手仅仅是跟着毕业那天一起失恋的惯例走而已，可他并没有拉我，所以现在，我是人家的老婆，怀着人家的孩子。
第三章 我终于怀孕了3
“晶君！”齐永航再次拉住我，“曹政说不定很快就到了呢？”
我犹豫了一下，做回凳子上等着他去挂号，也许让曹政看见他的体贴，以后就会学着紧张我了吧！或许还会向上级申请调到我的身边。
齐永航倒是没计较我的反复，直接去排队挂号，那个队伍居然还留着他的位置，看来油嘴滑舌也是一种优势呢！不知道我是不是也应该学习一下，不求别的，就希望曹政能够多在乎我一点。
看着齐永航离挂号窗口越来越近，我紧张地盯着门口，似乎曹政再不来我就见不到他，心一遍一遍地祈祷，一遍一遍地骂，可他，却始终没有出现。
终于，齐永航把挂号费递向窗口内的护士，而我，飞快地跑向外面，也许曹政，他已经到大门口了呢？
很多人都说医院和学校门口是非常热闹的，而且越有名气的越是如此。这话，我现在相信了，即便这里不可以摆摊，但还是有人挑着担子在出售时令水果，而边上的鲜hua店、百货店、寿衣店、小吃店，更是数不胜数。
我是第一次如此细致地观察医院门口的店铺和来往的行人，可都这样了，我还是没有看到曹政，甚至那么多出租车过去，我焦急的心都已经开始变凉，他还是没有出现。
“我们先上去吧！也许他已经在路上呢？或者给他打了电话！”齐永航的声音由远及近，我气愤地转身看着他走过来，脸上是刚刚褪下的焦急和未gan的汗水，我跑出来了，为什么紧张的人不是曹政呢？
“不用了！”我大步走向门诊大楼，去妇产科等着叫号，我发誓，我从现在开始——不，待会儿，如果进诊室的时候，曹政还没有来，那我，我就，我再生气！
我努力地想着，如果曹政来了要怎么骂他，怎么罚他，却不敢去想，如果他没来，如果要我独自去进诊室面对医生，那我该怎么办？我要让齐永航陪着吗？
听着小姑娘叫的号离自己的越来越近，我握紧了手机，为什么曹政还是没到呢？难道他到了大厅找不到我，都不会打个电话吗？会不会是我没听见？我再次查看了手中的诺基亚，没有他的电话或者短信，甚至查看了收件箱和通话记录，最后一个电话是齐永航的，几个小时之前。
“齐永航！你打下我的电话？”或许是电话坏了呢？都用两年了，从来没出过什么问题，也是该坏的时候了。
王菲的传奇从手机里飘出来，诺基亚再次用事实告诉我，它的质量非常有保证，可是此时的我，却有种砸掉手机的冲动。
“别着急，一会儿我陪你进去！”齐永航温柔地安慰，可我却觉得，他gen本就是在看我的笑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当我打算第六次跟小姑娘说让后面一位先来的时候，小姑娘告诉我她们马上就下班了！
我冷了又加热，加热又冷掉的心，放弃了再次加热的念头：“那我直接做人流吧！”
第四章 我们离婚吧1
我不看医生了，准确的说是这孩子我不生了，既然你曹政不稀罕，那我还受那个罪gan什么呢？
聪明如我，二十岁就拿到学士学位，成为机械厂的新型骨gan；漂亮如我，身边那么多体贴顾家的男人；温柔如我，跟所有的同事都相处愉快；泼辣如我，菜市场最y的小贩也不敢缺我的称。
我需要合同满了，还呆在这个工业落后的西北省会吗？不需要！我需要守着一个不懂责任，不知回家的男人吗？不需要！我需要整天像个疯婆子一样跟他吵跟他闹要他经常回家吗？不需要！我需要忍气吞声，即便见他那么艰难还每天早早下班回小屋里等他吗？不需要！
这一切都不需要，二十一世纪的女人完全可以拥有完整的自我，八零后的才女更不需要担心离婚和人流会有什么后遗症。
我应该热衷于我的事业，跟男人竞争同样的职位，我应该在看不到希望的时候果断放手，洒脱地享受人生。这个世界，谁缺了谁，都可以继续生活，更好地生活，即便他们家祖孙三代兵，军衔一个高过一个，曹政升职调动在程序合理的情况完全可以自主，那也没有例外之说。
“人流走那边！她们会给您安排手术时间！”小姑娘持久的温柔和笑容下是无比的不耐烦，我微笑着，我理解，因为我曾经的温柔和笑容，就是被曹政一点点磨光的。不过以后不会了，我的一切优点和个xing，都是属于我的，我再不会为了谁而放弃。
走进人流中心，我决定：曹政，我们就到这里了！从今以后，你过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y光道，咱们，别再有什么胶集！
任由齐永航扶着我做在凳子上，一个绅士的男人，照顾身边的女人，这体现的是他的风度，而不是我的柔弱，所以我，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这样的待遇，不避去刻意回避什么藕断丝连的流言。
“请问，有没有保宫式的？”齐永航的照顾似乎有些过头了，不过那也无所谓，他这是在跟医生说话，他问什么，关心什么，与我无关，只要不是我承认的，那都与我无关。做人不用那么累的，不是吗？身边每一个人的一举一动都要去思量深意，那还不累死？
“当然有！而且……”
医生说着，我的电话突然响了，屏幕上闪烁着曹政的号码，我大幅度地微笑，或许都露出八颗牙齿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算是微笑。
“不用过来了！协议我会直接快递给你！我们离婚吧！”我编的程序一向完整，发出指令，就可以等待成品，决定也一样，没有中途修改的说法。
“嫂子！支队长他高烧刚刚退下来，还没醒，可一直喊你的名字，我们在人民医院急救中心观察室，你要不过来一趟？”
曹政的跟班小周在电话那头噼里啪啦地说着，似乎没有听到我的话！无所谓了，反正我的话也不是说给他听的。
“高烧退了？”
“嗯！退了，现在三十七度多一点点，医生说没事儿了！”
“那我一会儿过来！”整理好协议直接带过去，省得麻烦。
“好！那就谢谢嫂子了！”
第五章 我们离婚吧2
挂了电话，我边往外走，边问齐永航：“我记得你们公司在全国机械行业里面都是排得上名的？”我还记得，研究生毕业那年的技能大赛在他们公司车间内举行，我得了第二名，他们生产经理一个劲留我。
“是啊！虽然生产经理成了我，不过给你留的门，一样没关！去吧？”齐永航擅长察言观se，而且我刚才将电话时声音并不小，虽然小周有可能没听见，但他是不可能错过的。
“那我们看看今晚或者明天的机票吧！”我没有征求他的意见，虽然到了他们公司，我很可能会是他手下的一名机械工程师，但仅仅是他手下的工程师而已。现在，我没有与他讨论任何工作内容，我不需要征求他的意见。
“那么快？军人离婚不是需要审批的吗？”齐永航惊讶地看着我。
“在军界，他们家权高势大，这种小事，gen本就算不得问题。何况，只要有了离婚协议，审批不过就是个程序而言，就算是换个人，也一样可以办，他们家的速度，肯定是一流的！”
想当初结婚的时候，报告胶上去的第二天我们就去领了证，第三天，他领导去向我公婆邀功，才知道我们是擅自结婚，被炮轰一顿。当时我都担心他会被记过，毕竟这是因我而起的，但还好，火力最终集中到了我身上，他幸免一难。
“那他？离婚不会影响政治前途？”
“他去那个山沟沟，已经从镀金转为扎gen了，你说他还会在乎前途吗？”如果他当真想着镀金，凭那些军功章和他们家的关系，怎么可能还在那个苦寒的地方，我又怎么会连见他一面都那么难。算了，无所谓了，反正我以后也不打算再见他了，忙碌，刚好可以避免。
“那你岂不是没盼头了？”
“所以我不盼了不是吗？”也曾经算着他过几年就回来，不过现在，我爱去哪里去哪里，离开这里，我怎么说都会比过去更好！
“那考虑下我吧！”齐永航握住我的肩膀看着我的眼睛，“那次分手，我后悔到今天！其实我们感情那么好，gen本就不需要担心分居两地会产生距离感，而且你念书前也不过跟机械厂签了五年而已！再说我当初也可以选择陪你过来呆几年的……”
“哦！我懂了，你是说，我今天嫁给你，你就接收，明天，就晚了，对吧？可惜我今天是绝对拿不到离婚证的，如果我们今天结婚，我就犯重婚罪了，而你，破坏军婚，将会受到军事法庭的审判！”
我笑着推开齐永航，知道自己不愁嫁，可这么快就有人表白，还是——算不得开心，也算不得意外，似乎是，滑稽！
“晶君！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齐永航再次伸出手，我再次推开了。工作和生活中，我都崇尚知错能改，但爱情，这样的认错让我看到的却是反复。虽然年少轻狂，但如果我们爱那么纯，如果足够深的话，什么会是问题呢？
第六章 我们离婚吧3
“你去订机票吧！我去拟个离婚协议！”大步走出去，外面y光明媚。
私奔和殉情通常都发生懵懂的时候，而立之年，我们应该看淡感情，专心现实中的家庭和事业，就如同我的放手。可他却在这个时候回头，我该理解为他迟钝？或者自己的现实价值比较高？还是他反复无常呢？
无论怎么理解，我们都没有明天了，因为，我现在对他没有一点感觉，准确的说是对谁都没有憧憬。感情的路铺满荆棘，因为曹政和我的不懈努力，我们一路走来，不过慢慢地他似乎淡漠了，现实了，全心投身到工作中，不再理会仍然站在荆棘中的我。而我，也终于累了，直接跳出围城，不再等待。
“晶君！晶君你等等我！”
齐永航跟上来，当然了，订机票一个电话就可以搞定。无论从他们公司将多一个还算人才的我来讲，或者他至少今天还对我存在的感情来说，陪着我把离婚协议胶到曹政的手中，这都是很关键的事情。
我目前所处的位置，是人民医院，也就是说，我想要去看曹政，只需要从这个楼到达那个楼就好了。不过我现在要去拟离婚协议，医院附近似乎就有个打字复印店——
打字的小姑娘两手搁在键盘上，等着我发话，可我的大脑却是一片空白。
“你知道离婚协议怎么写吗？”我扭头问齐永航，有点儿遗憾，对于离婚，我是个将要体会者，而他，结婚都还不知道时间，离婚自然也遥遥无期了。
“这里有几个版本，你们需要参考吗？”二十秒之后，小姑娘发话了，鼠标轻移，电脑屏幕上跳出好几份离婚协议，从简简单单的一页到厚厚实实的一本，应有尽有。
“你？从律师事务所拷来的？”一般人，能整理出一本离婚协议吗？至少我是不行的。
“没有啊！都是客户留下的，他们不知道还要不要修改，就让我们保存了，也有人跟你们一样不知道怎么写，所以我们就整理了这么一套范本！使用费每页十元，包含修改、打印、装订好的费用！”小姑娘极为专业地推销着，甚至还拿出几种装订样本，“不过这种装订方式要加三十元，这种加一百八十元，这种……”
“不用那么麻烦！”我甩甩晕乎乎的脑袋，打断小姑娘的介绍，实在没办法理解，一个离婚协议而已，需要做得那么j美吗？“最简单的就行了，我们有一套单身公寓，房贷他还，房子——”房子落在我的名下，算了，还给他吧，虽然他说，为了补偿我，他所有的东西都落在我名下，可那是在我们没有离婚的时候，既然离婚了，那是他的，就是他的。
“房子归他，存款——”房子已经给他了，那存款是不是就应该留给我了，我们俩工资差不多，存款的数字可比房子的价值小多了。
“存款归我！”
“没啦？”小姑娘惊讶地看着简单无比的离婚协议，奇怪地问我。
“没啦！”
“不用注明房子过户时间？存款金额？”
“不用！”曹政什么时候有空还不知道呢，而且我马上就去北京了，谁知道什么时候过户。至于存款金额，我通常只有在要用钱的时候才会去看一下，现在要我跑去银行查账，算了吧，麻烦，反正曹政也不会跟我计较。
第七章 我们离婚吧4
在打字复印店的做好了离婚协议，我匆匆赶去医院，机票就定在晚上，还要回家收拾行李，时间上会有些紧。
“嫂子你终于来了！”小周看见我，飞快地站起来，然后却又怔住，“嫂子，他……”
他？我顺着他的目光回头，齐永航站在那里：“我老同学，路过！曹政还没醒？”看他睡得那么安静。
“医生说他这是睡着了！高烧的时候一直喊你呢，退烧了也不消停，医生说他应该是挣扎着要醒过来，这样不利于休息。后来我把你的衣服放在枕头边，然后他就睡着了！”小周邀功似地。
“谢谢你了！”我坐在小周让出的凳子上，看着曹政枕边的衣服，是一件t恤，已经有些年份了，当初挺喜欢的，可衣服太多，也没注意什么时候跑到曹政手里去了。
“谢什么啊！他是因为救灾病倒的，照顾他呀，别说我原本就是他的小跟班，就算是陌生人，也会这么做的！你不知道，我们那儿的雨，可不是一般的大，没ri没夜地下，要是真没咱这些不要命的子弟兵，那些老百姓啊，还真不一定都能出来……”小周兴奋而自豪地说着，几乎可以掩盖住脸上的疲惫。
曹政所在的z地区，山高路陡，一年四季，大旱几个月，火灾遍地，田地欠收，然后再大涝上几个月，洪水、泥石流，田地绝收，这对于那里的人来说，谈不上陌生。于是有钱的都搬走了，剩下没钱的苦苦挣扎。
正因为如此，到那里当兵有生命危险，但也容易立功，曹政的高gan长辈们，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让他去的。可不知何时，他改变了初衷，固执地认为那里的情况可以改善，必须改善，而他，有这样的责任和义务。于是，做事不再与立功有关，立功也不再与升职有关，他扎gen那里了，他的父母爷爷不再抱任何希望，而我，现在也即将离开。
“小周，你们先出去一下可以吗？”虽然已经决定离开了，但我还是没有勇气在这样的情况下叫醒他，更没有勇气当着那样自豪小周说出那样的决定。
“好嘞！”小周依旧乐呵呵地，转身就出去了，齐永航看了我一眼，也慢慢往外走。
曹政，你说你喜欢我的独立，可惜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独立，我只是个女人而已。但我又做不了事事以你为先的小女人，我不会随军，我放不下事业去那个落后的山沟沟，而你，也不肯调离那块贫瘠的土地，那我们，就散了吧！你说z地区的人真诚朴实，我相信，而且我更加肯定，他们中间，一定有适合你的女人，我，会祝福你们的。
家里的东西可能来不及收了，你们看着仍了吧，不用顾忌我的！
北京是你的家乡，有你的家人和朋友，也许你们回去的时候会看见我，也许不会，那已经不重要了，我们，再见！或者——不见了吧！
这是我第一次给曹政写信，想必也是最后一次，以前都是短信和邮件，以后，没有以后了。我们，已经散了。
把信和离婚协议放在枕头边，我摇醒门外凳子上的小周，离开。
第八章 首都机场
到达首都机场，已是凌晨，辉煌的灯火，让这里宛如白昼，却我有些恍惚，分明不是第一次来，感觉确实无比的陌生，甚至还有些迷茫。
“怎么样，对北京城还满意吧？跟你们家k市比，这可是天堂了啊！”齐永航拿了行李过来，无比自豪地环视四周。
说实话，我真的认为北京这机场修建得比k市好很多很多，也大很多很多，可听齐永航这么说的时候，我心里还是不舒服。或许这就是人家说的护短吧，k市再差，那也还是我生活多年的地方。
“如果把建设北京城的钱都拿去建设k市，我相信k市不会比你看见的北京城差。”我轻哼了一声，四处寻找出口的标识，没办法，我上次来到现在已经有些ri子了，何况这首都机场原本就不小。
“小刺猬！”齐永航居然摸了摸我的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爱家乡了？”
猛地侧头，他那种带着宠溺的笑容，让我莫名地恼火起来：“变成刺猬的时候！”
“那就把头发留长吧！”齐永航居然又在摸我的头发！毕业那年，我回到k市上班的第一天，目睹了一场头发缴入机床，导致整个头皮被拉下的惨剧，于是我当晚就剪了头发，很短的那种，跟曹政有得一拼。
“都离婚了，也跟我回北京了，我们重新开始，重新把头发留起来！”齐永航一下一下摸着我的头发。
“回北京？”我不知道自己是哪gen筋不对，总觉得齐永航的话听着不顺耳，“你是北京的？”
“你怎么不记得了？我是西安的，你以前最常挂在嘴边的长安城！”齐永航耐心地提醒我。
“哦！原来你是西安的啊！”我故意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实在是讨厌这种自以为是，好像北京城是他家的一样。以前就听说北京男人有这种毛病，现在才知道，原来在北京呆了几年的男人，也被传染了这种病。
“你啊！什么时候才学得会委婉！”齐永航手指点着我的额头，脸上依旧是讨人厌的宠溺。
“下辈子！”我这句话才出口，身后就响起了另外一个声音：“嫂子！”男人应该三十来岁，带着不确定，可我的直觉却叫嚣着，他在叫我。下意识地转过身子，其实我很想逃掉的，可就是没来得及。
“嫂子！还当真是你啊！怎么做坐这么晚的飞机，你一个人回来吗？曹哥呢……”三十出头的男人冲我走来，身后站着个年近六十的老头，再后面是真枪实弹的警卫，这都是些什么人哪，不声不响，就到你身后了。
“嫂子！嫂子？”一个巴掌在眼前晃了又晃，我终于回过神来，真不知道这北方的夜到底该怎么穿衣服，南方的秋装外面套着北方的外套，我居然出了一身汗，刹那间却又冷得发抖！
“小勋，你们这么晚是去哪儿啊？”我随口问了一句，眼睛却盯着他身后的老头，有种被偷情被发现的感觉。
没错，那老头就是曹政他爸，曹建国老首长，我记不住他肩上的星星，也记不住别人称呼他的军衔，只知道他身后经常跟着几个真枪实弹的警卫，自己兜里也带着一把。最怕人的是他那带着疤的脸上，永远都没有笑容，弄得我总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情似的，不过还好，曹政没有随他。
第九章 首都机场2
“我陪曹伯伯去视察，碰巧明天一早有个会，就赶回来了！”林勋侧站到一边，好像我要走向曹建国的。林勋是曹政的发小，几年前一块去西北历练，只可惜他回来做了曹建国的下属，曹政却留下了。
“那真是辛苦了！”我有些无奈的慢慢走向我那已经过时的公公，心里忍不住诽谤：辛苦什么啊，坐专机回来的，整天就知道板着一张脸，有本事就让你儿子回来啊，吓唬我这么一个小女人，算什么本事啊。
一步步往前挪着，我突然开始想念曹政，他在的时候，即便曹建国的脸se再难看，我也不用害怕。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爬山涉水、历尽千辛万苦一般，我终于来到了林勋刚才站的位置，恭恭敬敬地冲着眼前头发hua白的老头喊了一句：“爸爸！”
我很想告诉他曹政已经是我的前夫，因此我也就不用再辛苦地喊他爸爸，可我真的没有那个胆量，那么多枪呢，不小心走个火，我就呜呼了。
“小政还好吗？”依旧是冷冰冰的扑克脸，只是隐隐地，可以感觉到几分无奈，让我突然之间有了同病相怜的感觉：“唉！还不就那样呗，整天忙别人的事，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他老婆……”
曹建国的两眼探照灯一般设过来，我终于回神，怎么能跟他发牢sao呢？他是谁啊？一句话出去，就是军令如山的人，我还真是着凉感冒高烧糊涂了。
“呃~我是说，说他最近挺忙的……”
“我知道，z地区又涝了！这都秋天了，老百姓吃什么啊！”曹建国感慨着，“冬天说不定又是火灾遍地，当初怎么就给他挑了那么个地方呢！”
是啊，这也是我想问的，他一个远在北京的高gan子弟，如果不是被家人发配边疆，怎么会认识我？而我，又怎么会一直守在那个不毛之地。虽然那个不毛之地是我的家乡。
“一个人回北京？”曹建国带着些许不敢相信，又带着些许期待，我终于觉得他是个普通人了，原来他也就一老头啊，跟我爸也没太大差别。
“当然……”不是两个字，我怎么也没吐出来，无论他们当初怎么反对我和曹政，现在毕竟已经接受了。而且，要我说出自己把曹政休了跟齐永航来北京，那指不定这个冷面首长一个激动，就当真的送我颗枪子了，看得出来，他虽然严厉，却是真的爱曹政。
“曹政那么忙，怎么会有时间，我要参加数控大赛，就提前过来，好陪陪你们，也算是尽尽孝吧！”我无耻地扯着慌，心里琢磨着到底要不要参加数控大赛，要不要继续留在北京。毕竟，曹家的gen基在这里，有太多的亲戚朋友，虽说不一定会碰上，我甚至都不全认识，可人家一个不小心知道的话，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真是个好孩子，那这位？”曹建国微微看向齐永航，眼底泛着寒光，果然，年轻时候的设击高手，眼睛离容不得沙子。而我，也总算知道，方才的和颜悦se，不过是暴风雨的前奏，只要我一个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
第十章 首都机场3
“伯父，我是小韦的大学校友，齐永航，刚好数控大赛就在我们公司、我管辖的车间举行，我到k市出差，小韦就和我一起过来了，这样有个照应嘛！毕竟，她对北京不太熟，在北京也没什么朋友……”齐永航满怀关切之情地说着，我却连死的心都有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对北京的确不熟，在北京也几乎没朋友，可这话你不能对曹家人说啊！
“齐先生这么有眼se的人，难道没有听说北京城有一个曹家吗？还是齐先生从来都不知道小韦是我曹家的媳妇？你觉得她会在北京受欺负？”曹建国冷冷地问着，我垂着头不敢c话，我从来就不是好欺负的，曹家更不是，但我却一直，被曹家欺负，不管是在北京还是k市，即便现在我已经不是曹家的媳妇。
冷空气无限度地蔓延，齐永航也不再开口，我觉得自己都快窒息了，或许，我应该选择反抗了，离婚不是小事，反正也瞒不了多久的。
“爸！我和曹政……”两把眼刀甩过来，我颤了一下，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地被咽了下去，“我只是不想打扰你们，毕竟都这么晚了！”
“那你也可以打电话给警卫啊！一个女孩子家，大半夜在机场晃……”不知道是出于维护曹家的颜面还是什么，曹建国的话没有说下去，“跟我一起回去吧！你妈一直念叨着你呢！”
听着他貌似关切的话，我却是怒火中烧，念叨我？是骂我吧？一个女孩子大半夜在机场晃怎么了，在k市，我那次下夜班不是一个人回去，机场还有齐备的安全设施以及那么多巡逻的警察，可我回家的路上呢？有漆黑的路段，还有白天也没人影儿的荒地，可曹政他有来接我过吗？应该说有，那唯一的一次！如果可以选择，我希望那一次也不存在，那样，我就不会像今天这么痛苦了。
泪水不由得涌上来。
“不用了，北京城的治安应该还没那么差，我可以照顾好自己！再见！”我无比潇洒地走人，这是我第一次无视他的威严，无视他身后的警卫和那些真枪实弹。其实也没什么不是吗？他没有权利随意开枪的！
曾经对首都机场的记忆，似乎一下子回到了脑海里，我很快就找到了出口，飞奔出去，觉得这样，就没有人可以看见我的泪水。
一口气冲出机场大厅，我站在路边，看着来来往往的车流，这就是北京，即便这么晚了，也绝不会冷清。
路灯是黄se的，衬着亲人相聚的拥抱，场面温馨到让人流泪。
看着接机的人欢喜离去，我麻木地就着台阶坐下来，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一无所有，也是第一次，迫切地想要有个人来接我，支持我，认可我的决定。
“小姐，里面有凳子的，需要我带您过去吗？或者我可以替你叫车，机场大巴也应该还有位子！”身后有人询问着，应该是机场的地服人员。
我把头埋进膝盖里，把周围的一切与自己隔绝。知道首都机场的服务好，也知道首都机场的形象很重要，可是，我只想安静地坐一会儿难道都不可以吗？
第十一章 首都机场4
“嫂子？晶君嫂子！”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带着不确定的疑问，“晶君嫂子是你吗？”
不是不是不是，我在心里恨恨地回答着，讨厌有人叫我嫂子，讨厌一切跟曹政有关的人，更讨厌叫我晶君嫂子，好像他还有其他老婆一样。
“晶君嫂子，你还好吧？晶君嫂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再也没有见过这么讨厌的人了，你不会假装没看见吗？
“我遇到熟人了，你自己过去，我一会儿过来！挂了！”那个声音突然不耐烦起来，我奇怪地抬头，看见他刚刚把电话放进口袋，然后弯腰似乎打算继续拍我的肩膀。
“晶君嫂子！还真是你！我以为看错了呢！曹哥又丢下你一个人回北京啊！怎么也不提前打个电话，我们好来接你啊！对了，你在等曹伯伯吗？他应该快出来了！林勋刚才还打电话给我呢？我陪你去里面等吧！北方的夜可不比南方，你会感冒的！”那人继续说着，然后拉我往大厅里面走。
“不用了！我不去曹家！”真的想不通，怎么曹政的这些个朋友都那么热情呢？我仅仅是觉得你这张脸有点熟悉而已，连名字都记不住。再说了，你们有必要张口闭口又我一个人回北京吗？北京是曹政的家，跟我没半点关系。何况你们什么时候看见我独自来北京的时候去过曹家了？
“不去曹家？那你住哪儿呢？曹哥通知曹伯伯了没有？”
“我是来参加数控大赛的，主办方统一安排住宿，我也好和其他人胶流胶流。”看来这个数控大赛我是非参加不可了。
“这样也对！那他们有人来接你吗？要不要我送你过去？”
“没关系，还有其他人呢！我们只是走散了，等会儿应该就到了！”你送我过去到是简单，问题我现在gen本就还不知道自己要住哪里。
“这样啊！那我们去服务台让播音室帮忙叫一下！”还真是个行动派的男人，话音还没落，脚步就迈开了，弄得我抓住他都好匆忙。
“不用了，我们说好在这边等的！”走散了和说好地方等，应该不矛盾吧？
“那我陪你吧！一个人挺无聊的！”
“呃~那好吧！你是来接人的吧！在这里陪我等可以吗？”真的有点莫名其妙，接人变成陪我等人了。
“没事儿！我来接林勋的，已经让他先走了！”
“接林勋？他……”不是跟曹建国在一起吗？
“他陪曹伯伯去视察，几个小时前才乘专机回来的，刚好赶上谢承那小子的生ri，我就过来接他了！——没事儿，他自己过去就行！对了，谢承你还记得吧，曹哥的小表弟，要不要过去热闹热闹？”
“不了不了！我大概是有点水土不服，还是早点回去休息了！免得待会儿还要你们照顾，不过要记得替我跟他说生ri快乐啊！”
“好！——原来你是水土不服啊，我还以为曹哥欺负你了呢，一双眼睛水汪汪地好像刚哭了一场！哈哈！害我守在这里都不敢走远！”
天哪，不是吧！原来他固执地陪着我是因为这该死的眼泪，怕我出事儿啊！
第十二章 首都机场5
“张斯！你小子不是遇到熟人了吗？”有声音由远及近，这回我倒是听出来了，是林勋，我那过时的公公和老同学，想必也一起了吧！
“这不是熟人吗？——曹伯伯！”张斯下巴向着我的方向点点，然后恭敬地喊曹建国。似乎在所有人眼里，他都是不苟言笑的，我不由得想，曹政的少言，是不是遗传了他！
“那个，晶君啊！你住的地方有安排了吗？如果这几天不太忙的话就回家住，我让司机每天送你去车间就是了！”曹建国别扭而僵硬的说着，可惜我没弄清楚为什么，只是有点意外地，好笑！
当然，这只是想想而已，别说现在笑很不礼貌，就算是可以笑，我暂时也还没有那个胆，于是只好咬唇忍着：“爸爸！我还是服从安排吧！改天再过去看爷爷和妈妈！”
“那，也好！有什么事情就给家里打电话！小勋、小斯，你们俩送晶君过去！”曹建国终于别扭完了，我甚至隐约看见他满头的汗水。
“爸爸再见！”如果他在继续下去的话，我想就不止是他满头大汗了。
“曹伯伯再见！”
林勋和张斯也齐声恭送，看着他们紧张的样子，我忍不住笑出声来，于是三个男人，甚至路过的人，都齐齐地看着我。
忍了再忍，我还是忍不住脸上的笑，只好没话找话：“你们就那么怕我爸啊！”
“晶君嫂子，怎么说得好像你不怕似地！”张斯一副不信的样子，指指自己的脸颊，我仔细看看，没什么啊！然后才反应过来摸自己的脸，居然还有泪水，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以前是挺怕的，不过现在不怕了！准确的说是刚刚开始不怕的！我还是现在才知道他怕眼泪啊！”这真是一个伟大的发现，早知道他怕女人的眼泪，我当年那里还要受那么多苦啊！
“那也要看是谁的眼泪啊！”林勋一步跨过来搭着我的肩膀，“要是我的眼泪啊，他看了准发火！”
“你的眼泪？”张斯皱眉看着林勋，那表情，就像刚吞下了半只苍蝇，“我上次看见你的眼泪，应该是幼儿园了吧！”
林勋可怜巴巴地点点头：“无奈啊！我爸跟曹伯伯一个观念：男儿有泪不轻弹！”
“只因未到伤心处！”看着这两个男人甩宝，我不由得笑起来，可又不得不奇怪，他们分明和曹政一起长大的，怎么曹政就是个闷葫芦呢？
“哟！听口气嫂子见曹哥哭过？”张斯一副发现新大陆的表情。
“那当然了，你也不看看人家是什么感情！嫂子快说说，曹哥哭是什么样子？有照片没？”林勋马上附和。
我摇头，从认识到现在快六年了，曹政跟我在一起的时间，还不到一年，甚至连他的很多生活习惯，我都不太清楚，那种稀罕的场面，我怎么可能见到。这应该算是我的悲哀吧！或许，也算是大多数军嫂的悲哀！丈夫的喜怒哀乐，我们都很少能够分享！或许这也就是战友之间感情要比其他同事之间好的缘故了吧！
“现在已经很晚了，你们谁送我啊！”
第十三章 首都机场6
“呃~”林勋愣了一下，张斯一拍他的肩膀：“我开商务车过来的，我送你吧！”
“那就谢喽！”或许是念工科学校，又从事机械的缘故，我比较习惯像男人一样把情绪放在心里，而且与不太熟的男人相处，我也很少会紧张。不过在这方面，齐永航却好像还不如我，他站在那里，好久都一动不动。
“齐永航！走吧！你要带路喔！——张斯，这是我的老同学，齐永航！”
“哦！好！我带路！”齐永航回过神来，却似乎没有听见我后面的话，直接往外走！
张斯也倒是不见怪，只是一面继续跟林勋开玩笑，一面往外走：“他？不会是曹伯伯被镇住了吧！”
林勋随意地点头：“有可能，反正曹伯伯镇住个把人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尤其刚才从里面出来的时候，他一个劲跟曹伯伯说话，可曹伯伯的脸却是越来越冷，连我都被吓住了！”
“他们父子都这样！”曹政虽然没有他爸那么冷厉，但对于我来说，他的冷漠，更让我生气。
“怎么会呢！曹哥好多了！”林勋对此显然并不认同，但还是伸手为我拉开了车门。
“不过嫂子！到了北京，我们就有义务照顾你，对曹哥负责，所以啊，不管有什么事，你只管开口就是了！”张斯也一面把车倒出来，一面说着。
“晶君可真是好福气啊！原以为到北京我可以做大哥了，想不到最后还是你做大姐！”副驾上指路的齐永航居然也加入了他们，怎么男人都这么没原则吗，几个小时前他还支持我离婚呢，现在居然跟曹政的朋友统一战线了呢！
“算我说不过你们！我睡会儿，到了你们叫我！”我故意闭上眼睛假寐，可一旁的林勋居然帮我把座位向后放平，吓得我蹭地坐起来。我是跟男人处惯了，可这也不代表我真的能像男人一样经得起吓，而且在几个大男人面前睡觉，我可做不出来。
“怎么了？”林勋好像比我还吓得厉害。
“被你吓到了呗！”我恶人先告状，把椅座微微扶正，继续睡。
“这也能吓到？女人哪！”林勋感叹着。
“哈哈！吃瘪了吧！我早就告诉过你，手不能比最巴快！”张斯嘲笑着。
“切！”
“其实晶君原本就有些胆小！”齐永航也c了一句，然后居然大家都沉默了！我懒得理他们，舒舒服服地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齐永航的手机响了起来，然后就是他的声音，不大，或许是因为我睡了的缘故，不过我的耳朵很好，而且车里也很安静：“喂？……对！我是齐永航！……不用了，我们已经离开机场了！……退了吧！房费明天到公司找我签单一起月结！……嗯！再见！”
“房费？”一旁的林勋突然惊讶地问了一句。
“是啊……房费！”齐永航解释着，可我却觉得他有些紧张，应该是刚才被曹建国吓到还没回神吧！“……我的房子是贷款买的！每个月都要付钱的！”
“那应该是房贷吧！而且银行也不可能在这个点打电话吧！”林勋似乎不信，其实我也觉得奇怪，听他的口气应该是哪里的消费才对！
“对，也叫房贷！不是银行，是一个朋友，每个月都会提醒我，因为我有的时候会忘记，这样对信用记录不好！”
“哦，原来房贷还有个名字叫做房费啊！”张斯也轻笑着附和了一声，然后车里又恢复了安静。
第十四章 首都机场7
时间毕竟已经不早了，想要住齐永航他们公司安排的宿舍，那自然也是不可能的，我在小区楼下磨破了嘴皮子，林勋和张斯才勉强同意我暂住齐永航家一晚。其实对于他们这样的态度，我还真有些不高兴，连曹政都从来没有这么管过我呢，他们凭什么？
可再一想，他们也是本着对曹政负责才这么做的，虽然过了些，至少初衷是好的，于是我也就不计较了。但谁知道，他们还计较上了呢！
“嫂子！你记住了！在北京城，要是有人敢动你一gen毫毛，无论何时何地，打电话给我！林勋或许还要去出差，我不用，我整天在北京城晃悠着呢！咱虽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可也不是谁都可以欺负的主儿！”张斯豪气万丈地拍着林勋的肩膀，“哥们，你说是吧！”
“对！要有什么人是我们动不了，没关系，曹家老爷子在呢！北京城敢不给他面子的人，还不多！”
听他们这么说，我不由觉得好笑：“你们这都成什么了？霸王啊！”都这么大人了，说起话来一点也不靠谱！
“嫂子你还别说！当年在军区大院，曹哥就是一冷面霸王！可我们还就好跟着他！你不知道啊……”林勋一开口居然不打算停了。
“打住！”我想我要是客客气气地等他们说完，那今晚就不用睡觉了！今天，我可是累坏了，既然他们一个个脸皮比城墙厚，那我也就直接点儿吧！“我要上去睡觉了，你们也快点儿去给……”不记得了，“过生ri，改天我再听你们当年的霸王事迹！”
“成！那我们就给谢承过生ri去了？”还好，张斯顺着话准备离开，倒是林勋特意过来拍拍齐永航的肩膀，“那齐先生就麻烦你照顾我们嫂子了！有什么事情打电话给我们啊！嫂子要掉了一gen头发，我们可是小命不保啊！”
“行了行了！曹政那边有什么事儿我顶着行了吧！”我呵欠连天，真的是困了！
“好！那再见！”他们总算是开车去了！
“看不出来啊！你在k市不过一gen草，到了北京，却是国宝！”齐永航轻笑着，往楼上走。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啊！”虽然以前在k市的时候，林勋也会过来帮我做点什么，但k市毕竟是我老家，而且我原本也是本分的人，需要麻烦他的事情，并不多。
“你真应该早点来北京！且不说曹政以后回来有什么发展，单他的家人朋友就够有权势的，”齐永航开了防盗门，“何况你现在母以子贵，还不要什么有什么啊！”
“母以子贵？”听这话，我真的不舒服，“你不会告诉他们我怀孕了吧？”
“本来是打算说的，可你那位公公的脸se实在太冷，我没敢开口！不过他对你倒是挺不错的！就只差没低声下气……”
听他说得眉飞se舞，我忍不住打断：“齐永航！”
“呃？”
“客房是哪一间？我要睡了！”
“哦！这间，里面的被褥都是新……”
我一步跨进去，把那些让我不舒服的声音都关在外面，身子却慢慢滑落在地上。
第十五章 曾几何时1
认识齐永航很多年了，真的很多年了，可我却还是今天，才知道他对权势的渴望，远远超过了我所能承受的范围。
曹建国对我好？
就那么几句算不得软的软话，就算对我好了？
曾几何时，他们夫妻听到我和曹政结婚的消息，用最快的速度飞到k市，就为了要我们离婚。那一天，我这辈子都忘不了。若不是曹政的爱和坚持，我即便再赌气、再坚强，也没办法挺过来。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我真的不敢相信，远在北京的曹家，居然在k市有一套房子，复式楼，两百多平米，公务员小区里面，视线和楼层都很好。就因为曹政可能会在k市某个职位呆上一个任期，当然，曹政直到现在也没有调到k市。
那样古朴的书房，给我的感觉就是大气，满架子的书，怎么看都价值不菲的家具，却没有一点奢华或者显摆的气息，反而觉得理所应当如此。
“喜欢吗？小政！这房子是你大姑给你准备的！”端庄的曹夫人——孙慧兰拉着曹政的手走向书架，“还有这些书，是你爷爷帮你收集的！”
“妈妈！我以为，你过来是看晶君的！她是你的儿媳妇！”曹政认真地看着孙慧兰，说完，一手伸向我，“来，晶君，进门老半天了，还没叫妈妈呢！”
“妈妈！”我真心地喊她，因为她是曹政的妈妈。
“小政啊！妈妈的意思是，男人呢，要以事业为重，你来这边才三年呢！虽然有点成绩，但结婚这事儿，还是等回北京再考虑，咱曹家的男人，不愁娶不到老婆，嗯？”孙慧兰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用最耐心的语速，劝说自己不乖巧的孩子。
我满心的欢喜，就那么碎了一地，难怪从进门起就把我当空气呢！原来，她不喜欢我的那种直觉，是对的。每一gen手指都是冷的，冷到没有感觉。
“对不起！妈妈！我以为我们支队长已经告诉你了，我和晶君今天上午已经领完结婚证了！”曹政一步走到我的身边，一手揽着我的腰，一手帮我捂暖冰冷的手指。他的语速也很慢，真诚、却不乏坚定，我忍不住仰头看他的脸，没有特别明显的表情，却在对上我的眼时，微微勾了唇角，然后轻轻点头。
“小政！他的话怎么能算呢！不过当你几天领导而已，以后啊，你肯定要高他很多级！”孙慧兰责怪着，感觉像是曹政误信了什么得势小人的谎言。
“妈妈！不管我以后会高出他多少级，至少在昨天，他还是我的领导，所以他有权利批准我的结婚报告！当然，他批的报告是不受法律保护的！——来，晶君！”曹政侧头看我，“把我们今天早上刚领的结婚证给妈妈看看！我们已经是合法夫妻了！”
“呃？哦！好！”我紧张地拉开挎包，却怎么也没找到刚领的结婚证，急得满头大汗，婆婆对我的印象已经很不好了，我真的希望在曹政的维护下，这一点可以有所改观。
“不是在这里吗！真是小迷糊！”曹政伸手过来拉开内侧的拉链，取出两本结婚证，我慌乱的心，这才慢慢平复。
第十六章 曾几何时2
曹政把结婚证翻开给孙慧兰看：“来，看看我和晶君上不上相！”
“这有什么好看的！9块钱的东西，一个小时就拿到了！”孙慧兰伸手挡开，从书架上拿了几本递过来，“小政啊，你应该多看看这些资料，你才能设计出更好的冷兵器！”
我重新升起的希望再次破灭，一颗心疼得我把曹政为我j心修剪的指甲刺进了手心。
“妈妈是想让我抄袭吗？”曹政把结婚证收好递过来，然后拉着我走向一旁的沙发。
“什么抄袭！那叫借鉴！多看看人家好的东西，这样才能有进步！”孙慧兰把手里的书放在宽大的书桌上，继续翻着书架上的。
曹政拉着我坐下，帮我一个个松开手指：“房子和书的事情，大姑和爷爷已经打电话给我了，他们并没有什么附加条件！还是妈妈，有什么吩咐？”
“小政！你这是什么话！” 孙慧兰终于卸下了慈母贵妇的端庄，转过身来瞪着我，是的，她就是在瞪着我，“妈妈好不容易抽空过来看你……”
“所以我特意带你的儿媳妇过来给你看！”曹政握着我的双手，看向孙慧兰。
“小政，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孙慧兰有些气急败坏了。
“妈妈！我想不明白的是人是你，晶君是我的妻子，你的儿媳妇，这是我今天没有回部队的重点！”曹政安抚似地拍拍我的手，其实对他，我一直都很放心的，只是没有想到，他的母亲居然这么不待见我。
“呵！”孙慧兰轻笑一声坐在我们对面的沙发上：“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绕弯子了，昨晚你们支队长给你爸打完电话以后，我就已经全部招呼过了，你们的结婚证不会正式备案！你们的婚姻，我和你爸也不会承认，而且他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听到这样的话，我刚刚放松的情绪一下子紧张起来，着急地反握住曹政的手，但他却给了我一个放心的眼神：“所以我今天早上又打了很多电话，告诉他们你和我爸又改变主意了！遗憾的是他们并没有跟你确认到什么！因为那个时候你在飞机上！”
“你……”孙慧兰惊讶地看着曹政，我也奇怪地看着他，原来他早上打电话是gan这个事儿，可问题是，我不过是跟所有人一样，去领个结婚证而已，怎么会这么复杂呢？
“妈妈！我从小就在这个圈子里面长大，我也念了军校、参加了特种兵的训练、参加了维和，我也有我的人脉！你是我的妈妈，我怎么会不知道你的做事方法呢！但我还是想告诉你，军校你做主了，特种兵训练你也做主了，甚至维和，你还是做主了，冷兵器和晶君，我会自己做主！如果妈妈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该回部队了！晶君也还要回去准备我们的婚礼，妈妈你应该知道，作为军人，我的时间并不宽裕！”
曹政摊开我的手，握在他的手里：“晶君！我们走吧！你送我去车站！应该还能赶上最后一班车！”
“小政！你在怨我！”孙慧兰方才气势一下子没了。
第十七章 曾几何时3
“如果你不反对我和晶君的婚事，我有理由认为你是在为我好！”曹政拉着我往外走，我紧张极了，在这之前，我真的从未想过，我会不讨婆婆喜欢。从小，妈妈跟乃奶相处甚欢，齐永航的妈妈在学校见到我的第一面，是那么喜欢我，甚至都巴不得马上就让齐永航把我娶回家去。
“你就为了她怨我？”身后，孙慧兰方才的气势一下没了，变成了一个伤心的母亲。我急忙抓住曹政，如果我真的弄糟了他们母子的关系，那以后的ri子该怎么过呢？
“我不是为了谁怨你，而是为了你的态度生气！”曹政慢慢转过身，“你们催我结婚多少次？每次都说结婚只要我同意，通知你们一声就好了！可现在呢？还没有见过晶君，就直接阻止我们了？”
“可我们没有告诉他们就结婚也不对啊！”我拉了拉曹政的胳膊，对于这一点我真的很心虚，虽然现在已经不流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可瞒着父母结婚，怎么说也是不对的！
“我要是告诉了他们，那我们还可能结婚吗？”曹政有几分不耐烦，我的第一感觉就是他很讨厌我的这个疑问。
“那现在呢？我们是该离婚还是举行婚礼？你明明知道我就入不了你妈妈的眼，为什么还要骗我说你们家的人看过我的照片，很喜欢我呢？”我的父母都是工人，他们无权无势，家里却幸福和睦，我一直都认为，我的事业会比他们好，而家庭，至少也和睦。
“晶君！别哭！”曹政一下子紧张起来，手颤颤地伸向我的脸颊，我这才留意到，泪水已经爬满了脸。
“美人泪，断人肠！真够聪明的！”孙慧兰嗤笑一声，我的泪流得更急了。用人家的话说，我属于好脾气、好xing子的人，我很少哭，也很少与人发生争执，长到那么大，真的没有想到，有一天，我的婆婆会这么说我。
擦去脸上的泪水，我站起来，铺好床躺下，真的累了，也实在不想出去面对齐永航，洗漱，都觉得无力。
不知道今天的孙慧兰听说我的眼泪之后，是不是会给予同样的评价，或许更高的评价，比如狐狸j。毕竟刚刚因为我的泪水而紧张的人是她老公，而且还连带着林勋和张斯。
这一刻，我无比奇怪当初的决定，不就是离婚吗？就算和结婚的ri期仅仅相差一天又怎么样？既然错了，那越早醒悟，不就越好吗？
三年了，我从少女变成少妇，没了家人的庇护，没了好男人的追求，每天下班回家就只有电脑和电视陪着我，甚至连电话，都很少响一下。
我后悔吗？应该是有的！后悔贪恋那一时的温暖。
还记得那天，匆忙赶来的曹建国并没有安抚孙慧兰的忿忿不平，而是严厉地责备曹政贪图我的美貌和一时的乐趣，不为以后的前途和生活考虑，甚至数落了我卑微的家庭，说我只能做女朋友，而曹政的辩驳，惹来的只有孙慧兰断绝母子关系的威胁 ……
第十八章 曾几何时4
我终于夺门而出，我的美貌有错吗？我出身普通的工人家庭有错吗？我二十岁就拿到学士学位，以科技人才的身份进入机械厂，我二十五岁就拿到硕士学位，数控大赛冠军。我保守甚至趋于古董，二十六岁依然gan干净净的，我怎么就跟欢场女人一样只能让曹政图一时之乐呢？
10月的k市，白天虽然还谈不上冷，晚风却已经有了寒意，为了给“曹妈妈”一个好印象，也因为有曹政在，我没戴300度的近视眼镜。眼前昏黄的路灯和头顶错落的立胶，让我慢慢从泪水中回过神来，我的手机放在拎包里面，而包，挂在曹政的胳膊上。
南二环算不得偏远，可我小时候一直住一环路边上，大学毕业后则就着机械厂住在东三环，而且方向感不好的我gen本就看不懂立胶桥下的路标。
单薄的连衣裙被风吹起，绿化带上的灌木也沙沙作响，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大着胆子走到一个路口，希望能有一辆车路过，至少，告诉我怎么走可以拦到出租车。
头顶不时会响起车辆过时带起的风声，可站在立胶桥下的我，却怎么也没有等到一个可以问路的人，唯一路过的那一辆车，也没有为我停下。
我挑了最近的路口往前走，实习的时候，老师说过，如果遇到连方向都完全弄不懂的程序，可以在安全范围内选择一个前进值，这样的方法，即便找不到对的，也可以排除一个错误的。
现在，我已经没有退路了，那就任意前进，路是修来走的，我就不信走不出去。
脚被磨得生疼，车间里不允许穿高跟鞋，所以我几乎都不穿，今天为了拉近与曹政身高上的距离，我特意买了一双十公分的，却没想到是这个下场。新鞋都会磨脚，只是我，可能坚持不到它变成旧鞋。
把高跟鞋拎在手里，脚终于舒服点儿了，虽然路上会有细碎的石子，但至少，没有磨破我的脚。走了一会儿，我发现自己把方向弄反了，于是原路返回，重新挑了一个路口。还是走错了，于是再换一个路口，反正就四个路口而已，排除三个，第四个就一定对了！
我第一次这么认真地观察立胶桥下各个路口的特征，虽然没有弄清楚方向，但至少把它们分清楚了，而且我没有走四个路口，而是三个，第三个路口我就走对了。只可惜这一片都是很好的住宅区，我没有找到公话亭，出租车也只有载了客的，不肯停下来。
甩甩头，我大步往前走，念中学的时候不是总想着要环城走一圈吗，现在有机会了不是，而且夜风习习，也不会热。
走着，虽然手臂有些冰凉，却也没有特别冷的感觉，呼吸着人行道上的桂hua香，我记起中秋好像才没过多久，方才的郁闷也一扫而光。不就一个男人吗？我，韦晶君，念的是理工学院，呆的是机械行业，美女不一定找得到多少，俊男却是最多的！曹政，我不稀罕！
不知道该算是k市的治安不错，还是该算我的运气很好，走到已经很累的时候，也没有碰到什么坏人，顶多就是一个醉汉差点撞到我，还有一个拾荒的，我差点踩到他。
第十九章 曾几何时5
那个夜晚，我真的以为我会就那么平平静静地独自穿过大半个k市回到家里，可惜没有。就一片云飘过，雨居然飘飘洒洒就下起来了，我抓抓发型师说让我看起来很乖的假发，他一定想不到这顶假发还挡雨的作用。
连衣裙渐渐湿了，再看看两旁安静的霓虹灯，我有些懊恼，环城走不可以改天吗？看到出租车，gan嘛不拦呢？现在好了，这么晚，出租车都去酒店、kvt守门了！
越来越冷，越来越累，我终于忍不住大骂：“韦晶君！你怎么就那么笨！那么死心眼呢！曹政一个不顾家的兵，有什么好的！半夜三更环城走你白痴啊！”
吼了两声，心里舒服多了，肚子却也饿了，脚软到不行，随便坐在hua台边上，喷嚏居然也来了。我搓着手臂，想起自己的生理期快到了，正是抵抗力弱的时候呢！看来感冒是少不了了，但愿别太严重。
休息了大半天，揉揉脚心走在行车道上，同时告诉自己，看到出租车，无论如何也要拦下。
“晶君！韦晶君！”远远地，有声音飘来，细听时却又没有了，我甩甩头，应该是听错了，都多久没跟爸妈住一起了，他们gen本就不知道我没回家，哪里还会来找我。
无奈地向前迈着无力的步子，我祈祷会有一辆出租车经过，而且司机也相信我不是坏人，还愿意送我到东三环。
“韦晶君！晶君！”声音越来越近，似乎是曹政的！难道他担心我会自杀？不会吧，就算我真的自杀了，他也没犯法啊！
辛苦地挪着脚步，我觉得自己走得跟电视上的纤夫一样，一步一个脚印，只不过水泥的路面看不出来。
不行了不行了，我得休息一下再走，摇摇晃晃地往路边的hua台走，甚至觉得两条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晶君！晶君！”似乎曹政真的在喊我，可是如果曹政追出来的话，也应该在后面啊，怎么会在前面呢？难道是我出现幻觉了？摸摸额头，糟糕，滚烫！不行，得快点找个地方把湿衣服换下来，再好好睡一觉，最好可以喝完浓浓的姜汤。
这附近，好像有我一个小学同学，不知道她有没有搬家，或者说她念完大学后有没有回k市，再或者，她是不是已经结婚住到老公家去了，再或者，她还认不认识我……
我有些迷糊了，曹政的声音好像越来越近，可我却越来越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雨还在下，天好像一下子也不会亮，我要怎么办呢？婆婆那么讨厌我，公公也不喜欢我，可是所有的亲戚朋友都知道我们近期要结婚了的，难不成我要告诉人家我才进门就下堂了，来不及举行婚礼？
呜呜，我还是厂里面的一枝hua呢，连找来扫地的小妹都不如，人家至少嫁得风风光光，还一结婚就怀了孩子，公婆简直就把她捧在手心里。我漂亮有什么用？我能gan又有什么用呢？人家古话就说了，男要选对行，女要嫁对郎。女人，嫁个好男人就行了，念书好有什么用。
我也要嫁个好男人，明天就开始找去！
第二十章 曾几何时6
“晶君！晶君！”声音越来越近，我甚至看见远远地有人向我跑过来，那个身影，像极了曹政，难道，他真的来找我了？冒着与家人断绝关系的危险？
在我尚未想明白的时候，曹政已经把我抱在怀里：“晶君，我终于找到你了！”
男人的体温始终要高些，尤其曹政穿的也比我多，说实话，那一刻，我真的贪图那一份温暖。
“你来找我，那你妈妈怎么办呢？”很多女人都喜欢问妈妈和老婆掉进水里的问题，我曾经很理智地告诉自己这是刁难，可现在，我真的遇到了。
“她在那边房子里，有我爸和警卫在呢！冷不着也冻不着！”曹政扶我站好，脱下同样湿掉的外套给我披上，然后一手把我揽进怀里，一手打电话，“找到了，在人民东路与二环东路胶叉口往东大概两百米！车上有毛巾没？嗯，好！”
“谁？”如果是“慈祥”的曹家二老，那我还是慢慢走回去吧！
“林勋！”曹政紧紧把我抱在怀里，“冻坏了吧！”
“如果我穿了厚衣服，带了电话和包的话你还会追出来找我吗？”或者说，我出来之后你斟酌了多久，才出来找我！
“你出门后，我撂倒我爸妈的警卫就出来了，原以为你会直接回东三环，可我都到了，你却还是没到，我才想起你什么都没带，就只好顺着路来找了！你怎么都不会打个车呢！遇到坏人怎么办？”曹政大力地抱着我，颤颤的语声中带着害怕。
“遇到坏人，那你就不用夹在中间为难了！”我赌气说着，想想还真有些后怕，人家都说立胶桥下是最危险的，可我却在下面呆了那么久！还好，还好！
“胡说！”曹政一下子拉开我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我低着头不理他，慢慢地，他手上的力气小下来，然而声音，却是那样的坚定，“晶君！我们的婚事不会也不允许有任何变数！”
“与你妈妈脱离母子关系也无所谓？”我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我知道，如果他能给我一个肯定的答复，那么，即便明知是飞蛾扑火，我也无怨无悔。
“你放心，即便和曹家脱了了关系，我也养得起你！只不过，可能会辛苦些，你愿意吗？”曹政并不是太有情趣的人，但那时，我真的认为，那是这辈子，我听过最浪漫的一句话！
“我愿意！”趴在曹政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
在林勋公车私用的北京现代上，曹政强硬地命令林勋闭上眼睛，然后飞快地剥光了我的衣服，用大毛巾包好。那一刻，我真的认为自己嫁了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虽然他经常不在家，但在我冷的时候，他会给我温暖的怀抱，还会笨拙地照顾我。
眼睛涩涩地，带着几分肿胀的疼，我下意识地按亮手机，四点二十七分，再不睡，那就不用睡了。
翻个身，我默默地告诉自己，其实今天，我也给过他机会的，如果在妇产科的时候，他能过来哪怕是一秒钟，我都会原谅他之前无数次的爽约。可惜他没有，或许，是我们的缘分当真走到了尽头。
第二十一章 缘分的尽头1
被敲门声吵醒，我头重脚轻地起床开门，才发现自己居然感冒了。真的很可笑不是吗？当年几乎淋了一夜的雨，也就曹政抱着我睡了一夜而已，醒了神清气爽。今天我车接车送，居然还感冒了？
“齐永航！有感冒药吗？——哦，算了，孕妇不能随便吃药，你还是把体温计给我一下吧，还有开水！”我费劲地眨了眨眼睛，感冒的感觉真是糟糕。宝宝，真是抱歉，都是妈妈不好，还有昨天也是，怎么可以那么冲动呢！差点把你丢掉！
“还有冰块！你两只眼睛肿的跟桃子似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欺负你呢！”齐永航笑得开心，我不由得气愤，难道我的狼狈，就让他那么开心？
还好，体温不高，冰敷过又喝了些水，感觉就没那么难受了。
“要去看看员工宿舍吗！只不过你怀孕了，一个人住员工宿舍行不行？”
“我一直都是一个人啊！”等曹政来照顾我，那这辈子就别想生孩子了，“我们还是先去车间看看吧！”
“也好！让你体会一下高科技的生产线！”齐永航打个指响，骄傲地在前面带路。
“应该是回味吧！据我所知，这条线应该就是我念研究生时学校正在做的那条吧！虽然我没有完整的参与，也没有c作过，但应该也不会太陌生吧！”研究生念那么好的学校，还念得那么好，我gan嘛还要跑回k市去呢？机械厂的技术在北京都已经被淘汰好几年了的！而且来北京念大学时跟机械厂签的合同也已经到期了呢！还算着要跟曹政一起回北京！真是大脑短路了！
“算你说得对！我们走吧！”
四年没来，这里变化很大，记得当初依旧很新的厂房，现在已经换了更新的，草坪和树木也多了不少，还真是向着hua园式单位靠齐，果然不愧是机械行业的龙头企业。
“怎么样！有没有留下来的想法？”
“想法一直都有！实践呢，还需要时间！”我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在这一刻居然没有想留在这里上班的感觉，或许是因为孩子吧！适应需要过程，等适应了，大概也要请产假了，那样，总觉得不太好！
“那就到里面看看吧！说不定看完之后就有哦！”
我笑笑，跟着他往前走。
几乎都是恒温恒湿并且洁净的车间，我们在车间门口换了衣服才能进去。跟行业新闻里看到的一样，这里的技术都是最新的，设备的自动化自然也是最高的。
看着一道道工序连贯而j准，车间里安静得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完全摆脱了k市车间的那种嘈杂、高温、粉尘大、油污重。
良久，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可以看看程序控制面板吗？”
“当然可以！”齐永航轻笑着，但我已经无心去跟他计较了，这里，曾经在行业新闻和午夜梦回才能看到的一切，我魂牵梦萦的地方，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第二十二章 缘分的尽头2
原本只是想随便找台设备看一下，但是齐永航却把我带进了程序室，意外的是里面居然还有一台同样型号的设备。悠闲的工程师看见齐永航，蹭地站起来：“齐经理！那……那个程序已经编完了！而且我已经试了一遍，没有问题！”
“嗯！我看看！图纸呢？”齐永航去看程序，我也忍不住去看图纸，这样的设备，接的单想来也不会太简单。
“不错，的确没有什么问题！”
“可是这图纸怎么会这么简单呢？这样的东西用这么好的设备来做，岂不是太浪费了吗？”设备都那么贵，在程序室专门放一台供编程用，已经很浪费了，最后还用来加工这么简单的东西，那简直就是杀鸡用牛刀。
“晶君，虽然说好设备可以加工难度较大的东西，可也不能稍微简单一点的单就不接啊！何况一个单子里面，有难的部件，但也有简单的啊！要不组装后怎么运转得起来呢？要知道，成套设备的设计，要的就是用最简单的零件，最少的成本达到最好的效果！”
我恍然大悟，是呀，简单廉价的零件就可以组装出最好的成套机械，设计师gan嘛还要增加零部件的加工难度呢！
“也对！是我想得太复杂了！我也来看看程序！”怎么每一道工序完成之后都要回到原点呢？保持安全距离，采取就近原则不是很好吗？
“是这个零件对吧？加工时间会不会太长了一些！这样设备的磨损和时间的浪费都会比较大，就像我们要去天安门和长城，完全可以爬过长城然后去天安门的不是吗？中间并没有其他的事情，为什么要回k市一趟呢？”
而且这个工程师看起来明显还带着书生气，齐永航怎么也不让他再练练呢？程序编制虽然只要设备路线熟悉、图纸熟悉，再加上细心就可以完成认为，可一个合格的程序跟优良的程序之间可差了好远呢！
这样的程序，连我这个来自k市的土包子都觉得浪费，齐永航怎么还说没问题呢？据我所知，他不是已经从美国念完博士了吗？怎么这一方面反而退步了呢！
“重新编！完了给这位韦工检查一下，虽说你已经拿到博士学位了，但实践上，还是要多多注意！”齐永航把图纸递给那个工程师，大步走出程序室，我看看工程师再看看齐永航的背影，跟上。
似乎，气氛有些不对，车间里面的很多方面也很奇怪。我承认，刚才我有那么一点心直口快，弄糟了大家的心情，可车间里到底什么地方不对劲呢？为什么会不对劲呢？
“齐永航！”几乎是跑出车间，却还是眼睁睁看着齐永航嘭的关上更衣室门，“我道歉！ok？”
没声！
“拜托，你怎么说也是个大男人吧！跟我一个小女子斤斤计较！”
似乎在换衣服，但确定是没有吱声！
“随便你吧！我肚子有点不舒服，先去医务室了！”男人比女人还小气，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何况我说的都还是事实呢！
第二十三章 缘分的尽头3
“你怎么了？是不是动了胎气？”更衣室的门突然被拉开，尚未转身的我被吓了一跳，不由得奇怪地看着齐永航：“你……没事儿吧？”
“你？故意骗我？”齐永航怀疑地看向我的小腹，吓得我连连后退：“我……我gan嘛要骗你啊？早餐吃的少，肚子饿了当然就不舒服了，吃饭是良药，食堂不就是最好的医务室吗？”
听到这里，齐永航长长舒了一口气：“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