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开垂下眼眸,纤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小洼阴影。他轻声问:“学校是你捐的?”陈又涵点点头,随即意识到叶开并没有在看自己,便“嗯”了一声。
“上次你说的在乡下盖房子,就是指这个?”陈又涵笑了笑:“差不多。”叶开终于抬起头,怔愣地问:“你真的舍得gc。”“只是暂时交给别人打理,就算真的以后也回不去,那就当提前退休了,”陈又涵淡淡地自嘲,“听着也不错。”心口一股积郁已久的情绪在此刻委屈而愤懑,眼里迅速地积起水雾,叶开狼狈地扭头走开:“有时候真的看不懂你。”“小开。”陈又涵叫住他。
叶开在房门口停住。
“gc是我的责任,我救它不是为了富贵权势,也不是因为那是我愿意为之奋斗一生的事业,而是因为gc不仅仅是姓陈的一家的gc。”陈又涵顿了顿,“出事前gc有近三千名员工,其中半数在这里干了超过十年。gc一旦倒,为了孩子房子老人,他们第二天就要去送快递送外卖开滴滴。”他的语气很温和,但收起了往常玩世不恭的成分,“对不起,让你失望了。”这些道理叶开都懂。陈又涵知道的,他的叶开怎么可能会想不明白这一点。
他只是,从始至终都欠他一句解释。
叶开没有回头,砰地一声重重甩上门。
村落里的作息时间与自然同步。
叶开天刚亮就睁开了眼,心里第一个念头很不争气,竟然是陈又涵也在这里。
妈的。
整栋房子都很安静,手腕探出被窝外五秒,被冷冽的空气冻得一哆嗦。他缩回手,睁着眼睛赖了五分钟的床,直到听到窗外传来隐约的笑声和马群的嘶鸣声。
叶开钻出被窝,裹上羽绒服去洗漱。小客厅和浴室洗手间都是共用的,叶开端着牙杯出门,见陈又涵的房间门禁闭。他昨天舟车劳顿,想必还在睡。这样想着,洗漱的动静便有意识地放轻了许多。
叼着牙刷回到卧室,他推开厚重的玻璃窗。清晨的新鲜空气夹杂着青草、雨水和牲畜的味道被风吹了进来。黑色的额发吹起,半睁的眼睛向外眺望,随即迅速清醒了过来。从扎西院子绵延出去的绿色草甸上,小白花被夜雨打得蔫头耷脑,马群四散,陈又涵骑在一头棕色的高头大马上,正扬起了马鞭。扎西在旁边大笑,他五六岁大的小女儿也跟着拍手掌。马前蹄高高扬起,陈又涵拉紧缰绳,狠狠在马臀上抽了一鞭子。剧烈的嘶鸣声后,棕马带着他在草场上跑了起来。
叶开看得心都提了起来,牙刷叼在嘴里半天没动作。直到陈又涵顺利跑完一圈,他才面色不虞地从窗边退开。
昨晚上白感动白心疼了,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