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真少了一枝他得找摊主要去。《据说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发布地址:》然而陈又涵却抬手揽住了他:“哟,忘了这儿还有一朵,齐了。”叶开视线一慌,把脸埋进了大朵大朵如云锦般的香槟玫瑰中。绯红的眼尾一瞥,看见包花的报纸头条:喜贺金婚硕大的标题下,印着两行黑体竖排小字: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尓昌尓炽。
叶开愣在当场,心被这晴好的日光晒成了透明澄澈的一片。
他抬起眼睛,眼神好亮,语调轻快:“又涵哥哥,记得把这张报纸还给我。”“干什么?”叶开胡诌道:“这是我自己买的第一束花,我要留作纪念。”满身的矫情少爷病。陈又涵把向日葵塞还给他:“得,您自个儿伺候着吧。”除了花花草草,花市也有很多好玩的,比如漂亮的花灯,比如各种拉杂手工摊位,卖真真假假的vintage,也有唱歌练摊儿的,一把木吉他拨出一串清透音符,合着远处若有若无的非洲鼓。虽然已临近日落,但叶开还是被晒得脸红,一身西服也早就脱了下来,连着他自己的一同被陈又涵甩在肩上。《据说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发布地址:》
陈又涵见惯了他穿校服和t恤的样子,乍一看穿衬衫的叶开,没忍住多看了几眼,又多看了几眼,说:“过完年又长一岁。”“嗯,十七了。”陈又涵恍惚起来,总觉得那个小短腿叶开还在他眼前晃悠,比家里的幼年阿拉斯加还小,一转眼已经是个可以把白衬衣穿得很好看的少年了。
叶开总是很烦他把他当小孩子,然而其实那些他小时候的细节已经逐渐淡忘在陈又涵的记忆中了。他忘了他牙牙学语的样子,忘了他被冰淇淋糊了满脸的样子,也忘了他背着书包端端正正去上学的样子。陈又涵不是个能记事的人,心里容不下很多,有些东西淡忘了,必然意味着有些东西已经挤了进来。
是叶开穿着t恤帆布鞋过马路的样子,是叶开穿着白色球衣带着棒球帽击打棒球的样子,是他靠近他的体温,若有若无的清爽气息,纤长白净的指骨,精致瘦削的轮廓,发育出的少年人的喉结。《据说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发布地址:》
打住,快打住。
陈又涵隐隐崩溃,叶开浑然不觉,在他不远处的摊子上拨弄掌心一盆小小的多肉,喊道:“陈又涵,你送我这个!”陈又涵靠近他,叶开还在长个子,两人还有将近十厘米的身高差距,陈又涵手搭着他肩膀,不得不低下了头。
小破玩意儿费不了几个钱,叶开也好意思开这尊口。陈又涵瞧着那又肉又短的叶子,嗯了一声,伸出食指勾了勾,“有你小时候的风韵。”“没完了是吧。”叶开脸红一瞬,侧过身去要反将一军,谁承想陈又涵凑他那么近,这一转,鼻尖几乎凑着鼻尖,嘴唇几乎挨着嘴唇,眸光对上,一个隐隐慌乱,一个故作镇定,陈又涵直起身子,抬眸对摊主说:“多少钱?”叶开本想再挑,眼下也没了兴趣,意兴阑珊地接过麻绳捆就的小纸盒,离陈又涵两步远,心里比他做竞赛题打的草稿纸还乱。气氛不尴不尬,叶开踩着陈又涵的影子一语不发,踩着踩着,一头撞上背。他吃痛地闷哼了一声,捂住了鼻尖愤怒地说:“你干嘛啊?”陈又涵走半路停下来绝不是为了等叶开,他知道叶开无论如何都会自己追上来。他停下来的原因只有一个。
叶开捧着满怀的花,从陈又涵身后探出脑袋,看清楚前面逆光站着一个人。个子高高的,手里抱着盆金钱树。
是伍思久。
伍思久干笑了一声:“又涵哥哥。”陈又涵“嗯”了一声,不冷不淡地说,“这么巧。”伍思久示意手中的盆栽,“回家里才发现落了一盆,跑回来取的。”陈又涵点点头:“那就快回去吧。”伍思久经过的时候,特意侧过头去看了叶开一眼。这是他第二次看到两人在一起了。上次在万豪他原本打算上去找陈又涵喝一杯,结果碰到俩人在乱七八糟地跳舞,接着就是这一次。陈又涵上午才说没逛过花市,下午就和叶开出现在这儿。
近距离看的时候,他才觉得叶开那么讨厌。
是冷淡的目光,矜骄地对他微一颔首,浑身上下透着他无法企及的从容气质,且高贵。
天翼从初中部到高中,没有人不知道叶开。他是宁通商业银行的少爷,是天翼校董主席瞿嘉的宝贝儿子,是名列前茅竞赛成绩耀眼的优等生,是话题中心,是天之骄子。从头到尾,一个坏字眼都听不到。他这样的人……应当不会和陈又涵在酒店里厮混。
伍思久停下脚步,“你是叶开?”叶开没有什么反应,倒是陈又涵若有若无地将他挡在了身侧,蹙眉对伍思久道:“你们认识?”伍思久笑了:“天翼没人不认识。”“你好。”叶开出声了。
他的声音也那么好听,与他的长相、气质、身份无一不配。再缜密的仪器都有出错的环节,可造物主在他身上严丝合缝一丝错都没有出。
“幸会。”伍思久这两个字说得轻巧,像咬着牙尖擦出来般轻飘飘,又对陈又涵说:“又涵哥哥,新年快乐。”等他背影走远了,叶开才说:“在学校里总碰到他,倒是第一次打招呼。”“你跟他有什么招呼可打的。”陈又涵从他怀里接过几捧花,被花粉熏得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