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克赛趴在餐桌旁吃东西,白宛央把洗好的衣服端出来晒,来来回回地经过他身边,他的目光也止不住地跟着她看,阳台的晾衣杆没有伸缩升降功能,固定在高高的地方,他个子一米八多,长胳膊一伸就能把衣服挂上去,而她需要努力地踮脚才能做到,她脱了外套,里面是浅蓝色衬衣和无袖小毛衫,都是宽松的样式,随着她往上举手的动作,皱褶拉开,衬托出她高耸的胸部和凹陷的后腰肢,还有包裹在裤子里挺翘圆润的,这样完美的s曲线他很少在她身上看到过,乍一看到,让他意外又惊叹。
白宛央将衣服分批挂好,不经意侧头,发现古克赛倚在窗棂边,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那火热炙烫的眼神让她一愣,“看什么”
“看你喽。”他也没否认。
“怎么了我有哪里不对吗”她扭着脖子看向身后,没被人贴王八呀。
他嘴一咧,牙齿一露,“你身材挺好。”
以为她会骂他不正经,至少会羞涩一些,谁知她嘿嘿一笑走到他面前,“想女人了”
古克赛一阵无力,他扶着额走回客厅。
白宛央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上次我听你跟罗晋他们说找妞的事儿,有着落了吗”
他猛地回头,“谁找妞了”
“唔,好痛你突然停下来做什么”白宛央捂着被他坚硬的后背撞痛的鼻子,无视他的恼羞成怒,“那你平時怎么解决的”
“我有我的五指姑娘。”
他一爪子伸到眼前给她看,白宛央嫌恶的退到一边,“记住,以后别拿这只手碰我”
“你嫌我脏”
他无端地释放一身阴森气势。
白宛央一怵,敛了笑容,“开玩笑呢,你当真了”
“没。”他烦躁地抓抓头发,往卧室去了,“我睡会儿,你等。”
砰卧室门被他一脚踢上
这声惊天巨响让白宛央更加莫名,她纳闷地想,是不是所有生病的人都很敏感,脾气也会变差反正关河洲就是这样,古克赛看来也不例外。嗯嗯,难伺候她说话得悠着点,要顾虑他此刻易碎的玻璃心。
她穿上外套下楼了,她必须去工作,下午要走访几家贫穷的空血老人,天气越来越冷,他们的保暖工作令人堪忧。走访过程中,有一户七十多岁的老大爷,生病卧床了半年,一位自称他表侄女的女人凭着做他半年保姆的功劳,要求他死后将房子过户给她,不依不饶的,白宛央苦口婆心的规劝,才让她暂時打消了这念头,答应会继续照顾老人的日常起居。
诸如此类的事情太多太多了,有些不是白宛央的分内工作,但她遇到了,也不能坐视不理地旁观,只能尽力而为地协调,帮助弱者,善待老者。
社会上有太多太多的不如意,她不可能一件件地管到,每每遇到,心里总是伤心难过上很久,就像这位倔强可怜的老大爷,生活不能自理,没多余的钱请保姆,又不愿离开生活了几十年的老房子而选择去接受救助的养老院,唯一的表侄女完全是看在他房子的面子上来照顾他,如果她也走了,他以后的生活该怎么办她就算勉强不走了,像今天这样的吵吵闹闹还是会发生,避免不了的
他没办法,白宛央也没办法,只能拿出工资里的一部分给他们接济生活,但她工资本来就那么一点,又能接济几个人
傍晚的時候下起了暴雨,她坚持把最后一家走访完。
出来已是天黑,菜市场早关门了,她便去超市买了蔬菜和肉,后来又拐到大药房买了一些日常会用到的感冒药消炎药腹痛药之类的。
古克赛一觉醒来,病情没见好转。
头晕了,鼻塞了,耳鸣了,一大串病症都出来了。
漂泊了这么久,他从来没像今天这么虚弱过,也从来没像现在这样迫切地想要身边有一个关心他爱他的女人,这个女人,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白宛央。
他在要不要向她表白之间艰难地做着抉择。
不是他故意要忍这么久,而是他心里很清楚,小央对他,根本没有男女之情,他怕一旦说开她会产生想法,离他越来越远,有時候,他又有些小小的希冀,他安慰自己,也许,他若表白了,她会考虑一下,她只是对爱情反应太迟钝了而已。
单调的铃声在客厅里响起,一遍又一遍,他认真听了听,是小央的手机铃声。
她把手机忘在这里了健忘的丫头
他没什么力气,也不想起来去接,但苦于那手机矢志不渝地催促,貌似有什么急事,他从床上下来,发现白宛央的包就放在桌子上,他从里面找到手机,低头一看,署名:关河洲,这个名字让古克赛深邃的眸子有着一瞬间的迷雾,转即便清明深渊,关河洲,是那个开世爵并扭他胳膊的男人
一张酷脸冷酷到底,并且语气很差,“喂”
沉默。
气氛结凝成冰。
过了半分钟,关河洲硬邦邦的声音传来,“请让白宛央接电话。”
“她不在,你有事就说没事就挂。”
如此态度
关河洲没怒,只是幽幽森森地说,“上次对你动手,你心里不服”
古克赛暗自吃惊,他单从声音就能知道他是谁
这人的记姓未免太好了
“关河洲,你找小央做什么”
“做我想做的事。”
“口气不小你有什么资格”
“我有没有资格你不用知道,我却知道,你永远都没有资格”
“关河洲,你什么意思”他句句针对他,就好像很了解他这个人的想法一样,这让古克赛有点扛不住地拍起了桌子,关河洲依然不为所动地淡然口气,“你觊觎她很久了,一定忍得很辛苦可惜她是我的,你这辈子都没机会了,所以,我奉劝你,不想自己输得太惨的话,就把你对她的喜欢或者爱或者别的不该有的感情统统扼杀在自己心里,永远永远都不要再表露出来,连想都不要去想”
滑稽
这个人霸道得很滑稽
古克赛冷哼,“她是你的”
“是”
“但是她在我这里。”他嘴角勾起一缕诡异的笑。
“……”
关河洲不说话,喘息之间却没有了刚才的镇定自如。
门口一阵窸窣作响,头发的白宛央推门进来,把袋子放到地上,猛搓手取暖,“好冷好冷啊,喂,古克赛,你怎么不穿衣服”
古克赛适時掐断通话。
将手机放下,他走到白宛央跟前,“怎么弄这么湿”
“雨太大,雨披没什么用。”
“那你还过来干嘛”
“你病着,我能不来吗”白宛央推搡着他进屋,“你快去把上衣穿好,别加重病情,真是的,怎么个个都是暴露狂,搞不懂”
古克赛脚步一顿,个个都是
还有谁
关河洲吗
他穿好衣服来到厨房,她在淘米,买来的蔬菜摆在台面上,绿油油的本地小青菜,白生生的藕节,黄色的土豆,她这是要给他做饭吃心里涌过一股滋润如春的暖流,想要出口的疑问被他咽了下去,他不愿打破这份难得的美好和宁静,她正择菜,想起了什么,扭头问,“谁打来的电话啊”
“关河洲。”
咚手里的土豆落地这反应,过了头。
古克赛意味深长地凝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