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余蒙蒙望着自己手心上的东西黯然出神,这时候陈叙便凑过来看。只见那是两根截然不同的项链,并排放在一起于她的手心上躺着。看起来,一个是价格不费的珍宝,另一个就……稍微有些令人费解了。而且细观余蒙蒙,似乎对后一个感触更深的模样。
他看着那个做成螺旋状的小圆圈,只见一根细如蚕丝的线穿过那个小圆圈外沿上方较大一头处的小孔,然后在这个小圆圈的中心,明显就是一个细小尖锐的针尖。也就是说,余蒙蒙最后取下来的这根线,根本就不是什么项链,而不过是一枚银针罢了。
复看余蒙蒙,偏偏这丫头看见这根针,就心痛得跟什么似的,两眼还聚集起来两泡泪水来,泫然欲泣。趁余蒙蒙一个不妨,陈叙将它夺在了自己的手中,往身后一藏,道:“什么破东西也这样宝贝?”
“陈叙,你干什么?”余蒙蒙见自己心爱之物被人抢了,顿时就急得去追,两人在园子中追逐起来。
宁老夫人看着,恨不得欲将这对不成体统的主仆赶出去。只一双眼睛冒着火瞧着,宁泽忙劝:“母亲,陈公子一向洒脱惯了,不同我们这般拘束。”
“洒脱?我看那就是淫逸!”宁老夫人冷眼瞧着,转首望着宁泽,心中升起一阵欣慰来。若是自己得了像陈叙那样的儿子,怕是要被气得死过去。还是自家的儿子好些,年纪轻轻的,就已经位极人臣,让家族荣耀。
如今,宁泽已然是金榜题名功成名就,只差洞房花烛了。想及此,宁老夫人不由对宁泽温言笑道:“泽儿,娘知道你公务繁忙,但也需要劳逸结合,才能更好地为天家效劳。”
“娘说得是。”宁泽对与他娘说出来的话,一向毫无二言。他只点头称是。
“既如此,今日这赏梅宴,娘希望你能踏踏实实地留在这里,好好的代娘招待这些才子佳人们。娘乏了,就先回屋休息了。”宁老夫人说完这些,叮嘱完喜鹊帮着宁泽招待客人,便同另一个婢女回去了。
与陈叙追逐了很久,余蒙蒙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好使用灵力,追不上暗暗用了内里的陈叙,只跑得气喘吁吁的。停下来,看着面前的一株腊梅,上面的花朵裹着,在阳光下,却还是灿烂地盛放着,后面还结着一对花苞,锦簇的模样看着分外可爱。
这一刻,她忽然就想透了,或许她就是这株腊梅,然后归宿是泥土;而萧离确实这晶莹的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下来,就算是陪着她,也不过转瞬即逝的时间内罢了。总有一天,这雪花会融化,会蒸发,会彻底从梅花的身边离开。
或许,有些相逢,从来只为了短暂相伴,而非厮守一生。
这样的领悟,让余蒙蒙瞬间释然。她从来都学不会强求什么,从来也学不会主动去死缠烂打,所以若是哪里错了,定然是怪她太胆小。
抬头望着明晃晃的阳光,她松了一口气,再不去追陈叙,脑子里也清醒了许多。
见她不来追自己了,陈叙也自觉无趣,便慢慢地回到了余蒙蒙的身边,将手中的链子在她跟前晃着,嘲谑道:“你不要这个了?”
“你喜欢就自个儿留着呗!”余蒙蒙看也不看那坠子一眼,走到离回廊不远处就跳将起来,然后稳稳地落在了一截横木栏杆上。好不潇洒惬意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