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自己全然被漠视,林静珊愤怒的脸色泛白,一把抓起灵桌上的盘子,就往杨斐用力丢去。 「斐!」 隐约听到身后传来的风声,白风遥反应灵敏地推开杨斐,原本他也能顺势避开,但他脑中灵光一现—— 受了伤的话,效果不是会更好吗? 在短短的一刹那,白风遥脑中思虑千回百转,瞬间做出了这个判断。 「风遥!」杨斐目眦欲裂,撕心裂肺地叫了一声,眼睁睁地看着那飞来的盘子击在白风遥的后脑勺上,然后碎裂开来,掉落满地。 杨斐忙撑住白风遥摇摇欲坠的身体,慌慌张张地脱下棉质外套,压在白风遥鲜血汩汩流出的伤口处,朝一旁愣住的人们扯着喉咙怒吼着:「看什么看!还不快点叫救护车啊!」 回过头,杨斐慌了手脚,心中焦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有什么急救方法适用在这个时候吗?自己当初怎么不多选修一门急救课程啊! 「斐,别慌,冷静下来,我不要紧了。」白风遥扯出了一抹虚弱的微笑,明明是受伤的人,却是负责安慰的那一个。 「不慌,不慌,我不慌……」 「只是一点小伤,不用太担心。」他拍了拍杨斐撑住他肩膀的手,视线转向了茫然呆立的林静珊。 一与白风遥四目相对,林静珊的身体重重地一顿,颤抖着嘴唇说道:「白风遥……」 白风遥静静地说道:「妳应该知道,那并不是斐的错……他只是不喜欢张雪了而已。」 林静珊流着眼泪大喊:「可是小雪死了啊!」 「张雪死了,就要怪错斐吗?斐知道和张雪分手,她会跑去自杀吗?又或者是因为害怕张雪自杀,就要勉强着斐继续和她交往……妳不觉得妳的想法未免太自私了?斐也是个人,他也有选择喜欢的权力。」 「可是小雪死了……」 「难不成妳的意思是,张雪死了,所以杨斐也要跟着死才对吗?」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林静珊低下了头,像个作错事的小孩,躲避着白风遥的视线。 「张雪选择自杀,没有任何人逼她,真的说起来,那也是张雪自己的错,只是因为和斐分手,就跑去自杀。如果以后所有分手的人都这样做的话,那世界上还有谁敢谈恋爱?」 白风遥沉下了声,说道:「把所有的过错全推到斐的身上,这就是妳的正义吗?」 微微停顿了一下,他的嘴角浮现轻蔑的一笑:「林静珊,妳真是个自私又卑劣的人,像妳这种人,才是最没有资格责备斐的人。」 被暗恋的对象如此说着自己,林静珊的脑子里除了空白还是一片空白。 杨斐气道:「风遥,不要再说话了,她想放什么狗屁就让她放,我一点也不在意——」 「可是我在意。」白风遥的炯炯双目毫不作伪地直视着杨斐,郑重肃穆地说道:「我在意,那并不是你的错,你没有道理要承受这些辱骂。」 「风遥……你这个白痴……」杨斐觉得眼眶有种热热的液体,模糊了他的世界。 白风遥目光柔和地笑道:「我知道,你说过很多次了。」 一名手持手机的中年阿叔匆忙地跑了过来,操着一口的台湾国语说道:「少年仔,救护车要来啊啦,你赶快扶你朋友到前头巷仔口那里去,这里的路太小了,救护车开不进来的啦。」 杨斐扶着白风遥,朝那位热心的中年阿叔说道:「谢谢你,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中年阿叔豪爽地挥手笑道:「免啦免啦,小事情,恁免虾呢客气啦(你不用那么客气啦)。」 又朝中年阿叔再道谢一次,杨斐谢绝了其它人帮忙的好意,独自一个人扶着白风遥往巷口走去。 走到半途,他们已经听得见救护车特有的鸣笛声,由远而近地向这里奔驶而来了。 白风遥笑道:「一点小伤而已,其实不用搞得这么夸张。」 「小伤?最好是小伤啦!」杨斐骂咧咧地说道:「都流那么多血了你是没看见吗?你以为你是在出血大拍卖流免钱的啊?要是嫌血多,你可以去捐血啊,安全又保险,反正最近不是也正在闹血荒吗?」 「斐……」他苦笑以对。 杨斐不依不饶地继续碎碎念道:「你又不是我,我打架打习惯了,你可是大少爷耶,哪里受得了?干嘛争着帮我受伤?你练合气道不是练来帮忙受伤的吧?下次再有这种事,你躲在一边看热闹就好了……」 「不能不理啊。」白风遥漆黑的眼眸凝视着杨斐,「因为是斐,所以不能不理啊。」 白风遥有如朝圣者般真诚的眼光,像磁石一样地吸引杨斐的视线,令他无法移动眼睛。 沉默顿时蔓延。 绝对静谧下,杨斐不由得阵阵的心悸,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脏声,就像是大鼓敲击似地惊心动魄。 风遥—— 想开口呼唤这个名字,可是杨斐的喉咙却干涩得发不出一丝声音。 逆光下,白风遥扬开了笑脸。 「斐,下次如果有同样的事发生,我还是会这样做的。」 看着白风遥的笑容,杨斐再一次深刻地体悟到,眼前的男人,真的是非常地喜欢着自己。 ——这个世界上,除了亲人和这个男人以外,再也没有人能够如此地喜欢着自己了吧? 此时杨斐的心里,就像是溢满了甜甜的糖水,幸福而又甜蜜。 ☆ 那一天,炙热无比的星期日。杨斐气喘吁吁地跑上了阶梯,朝着他的好朋友挥手。 「楚、楚凌,歹势,我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