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黄的琉璃瓦在冬日的阳光下,闪耀着光芒,没那么刺眼,朱漆描金雕花的大门小窗,这古色古香的格调,使人油然而生庄重之感,这就是建文帝办公的地方。殿内三位大臣正在向建文帝汇报近日之事,便有了之前的一幕。
方孝孺听后,摇摇头,慢慢地说道:“子澄莫要着急,也莫要急于下结论,”随后淡淡一笑“我儿只是向我告知,我也确觉他说的有些道理,至于武学为粗陋之学,实不敢苟同,太祖高皇帝也是行伍出身,马上得的天下呢,子澄此语可是置我大明无数兵将于何地啊,”他脸色怔了怔,不知又想起了什么,“不过,却也不会让愈儿做武将的”
原来这大臣便是太常寺卿黄子澄,这位几乎葬送了建文朝廷一半国力的帝师,对于建文朝廷来说,他是罪臣,却不是奸臣,想不到这么快他就管起方中愈了呢,虽说他从未见过他。
听方孝孺提起太祖高皇帝,黄子澄便没有接话,但那副表情,透露着一个大写的不服,你不是合格的儒家大儒,你的儿子怎么能学武学呢?这时,有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身材挺拔,着绯袍,绣着狮子补子的大人神安气定的靠向他们,“二位大人,两位都有些道理,今日不谈这些,还是谈谈燕逆南下之事吧”他向着建文帝拱拱手,脸上露出探询的神色说道。
“二位老师,此事就此揭过,如今四叔整兵南下,北方正是寒冷的时候,对将士来说是个挑战,二位老师应当督促兵部户部及下属部门,备足寒衣与器械,早日送抵前方。”建文帝没有过多在方中愈的事情上表态,皇帝陛下发话了,方孝孺与黄子澄便不再言语,齐泰应声答应,三人便退出大殿,去往各自的衙门办公了。
方良已经醒了,两人在书房里见了面。方中愈打量了方良一番,然后面带微笑地说道:“阿良,你跟了我多久了?”“公子五岁的时候,我便进府,如今已经十多年了。”他拱了拱手,脸上露出欢喜的神色说道。“阿良,你觉得公子对你怎样,方家待你如何?”“公子对小人就像兄弟一样,老爷待我如同亲子,如若不是十多年前老爷把我买回来,我恐怕已经冻死在大街上了。”他走过来,提起摆衫,直接面对方中愈跪下,脸上露出庄重的神色道。
“既如此,阿良,你听我说,燕逆叛乱,上回我们受伤我就怀疑是他的探子,公子以后做的事必然会有很多争议,但都是为了保存这个家,你愿意跟着公子一起吗?然而这些事可能青史留名,也可能万劫不复,你可要考虑清楚在回答。”中愈知道为了救家人,短短的六个月,必须要做很多事,而这些都需要人手,方良是第一个选择,便是这个跟了自己多年的人。但他也没有强迫,还是希望他能自己决定,毕竟可能随时都会掉脑袋。
方良不假思索回道:“公子,阿良生是方家人,死是方家鬼,不管公子做什么,阿良都将追随,为公子鞍前马后,在所不辞。”方中愈心中大定,自己刚才的感知,确定方良刚刚并没有说谎,也确定只有对方有强烈的情绪波动的时候自己才感知得到,之前与弟弟妹妹相处便没有这种感觉,万里长征终于走出了第一步,方良忠心不差,能力可以慢慢培养,眼界也可以提高,多见见世面就行了。
方中愈已经在家把父亲书房里的书籍都翻看了一遍,当然是在父亲允许的条件下,了解了大明之前与洪武年间的大事记,结合真正的方中愈的记忆,勉强保证自己不穿帮,毕竟以后要接触更多的人,不懂点古人的事情,要是露馅可就难办了,辛亏前世还是研究过古文繁体的,不然这些都是书认识自己,自己却不识书呢。如今早就想知道这个时代的京师的老百姓是如何生活的,大街上是什么样的,便于以后的布局,中愈与方良换上便装,收拾收拾出了方府。
两个人从方府出门,边走边看。中愈一边走着,有没见过的就问,旁边的方良就一一告诉。方良虽诧异公子好像有些变化,却也没有放在心上,公子还是工资,无非对京师了解太少。街道两旁的房屋大多为砖石修成,方良说这是在城里,乡下多是用木头做房子,也有部分土砖的。两边也有不少买卖东西的小商贩,也可以看见富丽堂皇的店铺,街道上的行人摩肩接踵,丝毫没有因为是冬季而困守家中,中愈的感受是,这就是大明,虽然他还是个婴儿,需要成长,差的只是时间。
中愈和方良边走边看,不知不觉便已经到了晌午了,遂找了家饭馆吃饭。
小二哥看他们落座了,迎上来,冲着中愈说道:“这位公子,您吃点啥,小店自主招牌菜,江浦老豆腐,可是这附近的名菜。”中愈回答道:“嗯,行,来一盘招牌菜,其他随便上两个小菜。”小二哥吆喝着去厨房了。
菜很快就上上来了,小店的速度还是挺快的,还附送了一碟小菜,这掌柜还是挺上道的,中愈和方良也没那么多讲究,很快就吃好了。
柜台那里,店掌柜看见了方中愈,穿着干净,炯炯有神的眼眸,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身形挺秀,便知道这绝不是一般的公子,虽然特意穿上了普通的衣服,可那双鞋,那做工,那绣边,可不是老百姓的制式,他也在琢磨这位公子的身份。
掌柜正思索着,方良招呼他“掌柜的,结账。”店掌柜忙上前,说道:“承蒙惠顾,一共一百二十六文,看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