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殷心中暗自懊悔,自己一世清明恐怕要毁了这个小丫头。
别人看不见她的异样,也看不见她的转身,卫子殷如此暗自思忖,就是望向身侧的那堆奏章。
蓄意冷冷的声音,吩咐道:“今晚把这些朕的批阅整理好,带到卯时之前,跟朕说说!”
“细读不能错!”
卫子殷说完转身便走,只是那个动作有点生硬怪异,禾苗先是一愣,待到卫子殷关上门,禾苗的唇边才泛起一丝微笑。
的确,她猜得很对,卫子殷是个小孩子脾气,只是为了容成一夜吃醋,不是真的想把禾苗就地正法。
这件事其实也很简单,平日对卫子殷漠不关心,自然不会对禾苗如此调戏,今天只有两件事,可以让他如此。
首先是容成夜的事,其次是淑妃的事,不过禾苗见容成夜刚进门,一脸的爽朗,倒也不见得是淑妃伺候得不好。
于是就只有容成夜了,还记得容成夜曾经说过,他的这个哥哥,权力很大,但却很小,从小到大,只要是他看上的,他的东西,谁也碰不到,更别说等他分给谁了。
然而,先皇却是最重视卫子殷这一性子的,他的东西,无论好坏,除了他之外,谁也不能碰。
正是因为卫子殷就是这样一个霸道的人。
只是这样的性格用在治国上,自然是个虎狼之王,更是把四海各国收拾得干干净净,当上帝王若无此才干,又当什么皇帝呢?
香晚知道自己的这一性格,就知道该怎么对症下药,这样,更家人就知道她这样做,既能安然脱险,又能使陛下更加信任她。
卫子殷回到淑妃房里,发出难听的木床吱呀声。
贵妃猫儿一般的呢喃,叫声,以及卫子殷粗重的喘息,此起彼伏,不过此刻禾苗却是真的做了柳下惠此刻的事。
难怪,那些大臣都喜欢和陛下斗智斗勇,赢一场,按自己的心意赢一场,心爽,无言,胜过曾经的一切。
香晚有时间便将何简隋的奏疏细细细看,字字认真,久久不息,才啪地合上。
简随果然有大才,刚才匆匆忙忙,只觉得自己轻率,此时此刻告发金将军,便是火上浇油,只能烧自己,无法扑灭金家的火,可是这番话,深究起来,若不是禾苗知道原因,那就是一种秘辛,激起了陛下的兴趣,让陛下对除掉金家更为明了。
“金家一向树大招风,这番本是陛下亲手下昭放了云家满门,可是金贵妃顶风作案,却全然不把陛下放在心上,简随此事应该与廉亲王商量过,那么……”禾苗如此想著,她不禁又想起,廉亲王今日在棋盘下拼了个字,等等。
等等吗?
香晚在想今天的棋局,容成夜将自己守的滴水不漏,可是陛下,便入针,见缝插柳,步步为营,最后一样攻城。
这一夜的安息提醒了他一切都应该慢慢地进行,不要急于求成。
不是要隐藏,而是要等待。
禾苗这么想,反而感激卫子殷没有给她机会去找何锦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