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哉,妙哉。”华服公子拍掌笑道:“与聪明人说话,省了许多功夫啊。”
“不过——”他语锋一转道:“你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考虑了,明日辰时,我希望能够听到你的答复,否则,我相信中平会对你很有好感的。”他语气阴森,与先前的明朗截然相反,那陆中平却已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
妈的,这小子贼他妈狡猾,陈凡心中暗骂,他原想借机拖个一两天,就算没人来救助,也有多点时间自救,却没想到这小子竟然似是看透了这一点,只给了短短几个时辰的功夫。
屏风里的两人也不再与他说话,带着陆中平从另一个门走出屋来。
“公子,若这陈炎不肯交出配方,我们该当如何?”华服公子旁边那青年道。
公子淡淡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厉芒:“我们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若这陈炎不肯交出,你便直接——”
他对那青年打了个眼色,眼中的那丝杀意,却怎么也抹不去,那青年急忙应是。
“对了,那萧大小姐那边,你去放出些消息,就说这陈炎已经将配方交给我们了,现在正在接受我们的款待呢。”公子脸上露出一丝轻轻的笑意:“记住,是‘不小心’才让大小姐听到哦。”
那青年眼中一亮,急忙抱拳道:“公子高明。”
公子一笑,看了他一眼道:“这个李大小姐性子刚烈,你若是用强占了她,怕是要引起反弹出些意外。也难为你想出那法儿,既能占了李家,又能让她死心塌地。那程德的兵马已经在山下了,你随时一声招呼,便可以演上一出好戏了。好好干吧,我不会亏待你的!”
青年急忙道:“属下与家父能有今天,皆是公子府上所赐,为了公子,便是赴汤蹈火,属下也绝不推辞。”
公子微微一笑道:“你父亲跟着我父王有多少年了?”
青年恭敬道:“家父自十岁时候便跟着王爷,如今却也有四十个年头了。”
公子点头道:“你们的忠心,我与父王皆是看得清楚。让令尊在这苏州织造上待了八年,却也委屈了他,但你知道,这苏杭两省乃是天下富庶之首,这苏州织造更是重中之重,一般人去,父王是绝不放心啊。等眼下这事办成了,我便与父王说上一说,在皇上面前保上一本,明年这武陵府尹的缺,便为他留着了。”
青年感激涕零,伏跪在地上道:“谢王爷隆恩,谢小王爷隆恩。”
公子微微一笑,还没说话,却见那陆中平匆匆跑了过来,急促道:“公子,大事不好了,那李大小姐她——”
“李家大小姐怎么了?”青年惊道。
陆中平在二人面前轻轻说了几句,二人皆是一惊,急忙向那囚室行去。
陈凡被困在了这室中,连大小姐那边也回不去了,心中的担忧可想而知。
他在房里来来回回的走来走去,正苦恼间,却听吧嗒一声,房门被人打开了。
他正在烦恼,以为是那人又派人来劝解,连头也没回,不耐烦道:“时辰还没到呢,你又来做什么——”
话还没说完,便闻香风一阵,一个娇俏的身影眨眼便到了自己面前:“公子——”
这声音听着有点耳熟,仔细一看,丝巾蒙面,却是前夜被劫那晚,被陆中平称为师妹的女子。
“你是——”陈凡疑惑道。
那女子拉下蒙面丝巾,陈凡吃了一惊:“秦小姐,怎么是你?”眼前这人竟然是秦悦然。
秦悦然拉住他手,急道:“等以后再与公子解释,我这便带你出去。”
陈凡眼中闪过一丝明悟,屡次预警,又舍命相救,除了以身相许,再也没有更好的报答办法了。
秦悦然拉住他的手急急往外走去。感受着掌中小手的细腻与滑 嫩,陈凡的玩心便又上来了,竟伸出手指在那小手掌中轻轻一滑。
秦悦然脸上一红,看他一眼,轻哼了一声,陈凡打了个哈哈道:“不好意思,习惯了。”
将门打开,却见门口一个白莲教徒软软的躺在地上,颈间鲜血横流,竟是被一剑割断了喉咙,再观那秦悦然竟无丝毫诧异之色。
这应该便是她干的了,陈凡心道,这小丫头,在妙音坊看着温柔妩媚,没想到手段也不是一般的狠啊。
夜色已黑,陈凡望着远处李允儿囚室处,聚集了数人,心里打了个突。这个骄傲的大小姐,别是出事了吧。
他刚想说话,便觉得身体一轻,竟然是被秦悦然提起,身形腾空的飞跃起来。这秦悦然动作温柔体贴,与被那陆中平抓住的感觉好上千倍万倍。
这人,忒地无赖了些。秦悦然脸色羞红,瞪他一眼,见他一副享受模样,自己这一嗔怒,对他竟然是丝毫没有影响。
这便是诗词歌赋无一不通的那个李家家丁么?秦悦然迷惑了。
秦悦然身影飞快,三下两下便跃到了一处废弃的井中,这井甚深,却是正处在宅地正中。陈凡愣了一下,怎么不往远处跑,偏要来到这贼窝正中?
秦悦然见他神色疑惑,轻轻一笑道:“那外围颇多警戒,一时难以脱困,便让他们以为你已被救走,可绝对想不到你还会停在这里。公子稍待,我去去便回。”
陈凡心里扑通扑通直跳,他太担心现在李允儿的现状了,他可不想因为自己这一次,让那个丫头有生命危险,急忙拉住她手道:“小姐,别玩我好不好,我有心脏病的。有什么事我跟你一起去!”
秦悦然掩唇一笑,道:“你方才那般作恶,怎么不说有病?”
陈凡老脸难得的红了一下,但他是久经考验的厚脸皮,便死皮赖脸的拉住了秦悦然小手道:“这枯井之下,群狼之中,我们两个坐在一起,说说话,聊聊天,看看月亮,私定一下终身,不也美好的很么?干嘛急着走啊!”
秦悦然心里急跳了一下,对他这种天马行空的思维方式极不习惯,脸上浮上一层淡淡的红晕,心道他这人脸皮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这般话儿竟然随口说来,也不知有多少女子上了他的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