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就先逛会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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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吃一顿,逛了一圈秦淮河,把小娅送回小院子时,天色已经暗淡下来。
家里没有其他人,眉毛好像又去弹琴去了,钟离九那厮在院子里,铁凌霜看见他就心烦,只好躺在床上等天黑,小娅好久没有陪着铁凌霜两人单独出来,还在兴致勃勃,见铁凌霜躺在床上,只好脱掉外面毛茸茸的衣服,穿着贴身的睡衣钻到被窝里,陪着她看着房顶发呆。
钟离九从静修中醒来,恰好酒瘾上来了,朝房间瞄了一眼,身影一闪消失不见,过了三四个呼吸,就拎着一坛老酒出现在院子中,不知道是偷来的还是买来的。
一个人自酌自饮,脑子中也飞转不停,盘坐着最近金陵城中冒出头来的人。
财神贺兰山,是瀛洲仙山中人,在汉王府邸潜伏多年,曾数次谋划刺杀皇太子朱高炽,也还算他不是太傻,没有亲自出手,否则早就死无葬身之地。
有凤来仪阁的阁主念去去,此人是建文年间齐泰大学士的女儿,靖难之后被汉王朱高煦收纳进府,随后就以十七岁的年轻做了有凤来仪阁的阁主。
她身上的功夫应该是贺兰山所传,修行时间不长,应该只有四年多,走的也是比较偏邪的道路,《魅魔功》应该是唐朝时一个魔教中的教主夫人所练的,后来失传,看来是到了瀛洲仙山手中。不过此女子丹田淤血,体内五脏皆有伤损,看来是练的路子不对。
她应该和仙山没有什么纠葛,只是被别人利用的工具,不过她经常和贺兰山接触,可能会知晓一些瀛洲仙山的蛛丝马迹。
酒徒方无叶,出身不可知,是方丈仙山中的第五大将,这是自己逃走前的十几年里,除了方画丈,唯一见过的其他人。
如今他身受重伤,应该逃之夭夭,在金陵外围的玄武正在追踪他,跟着他的踪迹如果能找到方丈仙山自然是最好,找不到,那也能从他一路上的落脚点,去推测出来一些东西。
至于方孝孺的儿子方一航,这就有些奇怪了,酒徒姓方,方一航姓方,难道两人有什么关联?
更奇怪的是,原本方一航只是在记录在锦衣卫的绝密卷宗中,众人都推测此人已死,没想到前一段世间到了金陵中,被姚广孝察觉了出来。
其实这些人,不管是瀛洲仙山、方丈仙山,还是忽然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方一航,还是天竺那群和尚,都小看了金陵城,或者说小看了姚广孝,小看了他的境界。
他们从第一天踏入金陵,就已经在姚广孝的感知中。
其他人不知道,但是钟离九和郑和这个境界的修为,自然能够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条条纤细的丝线,蜘蛛丝一样,而大统领姚广孝就像是蛛网中的盘踞的蜘蛛,只要他在,金陵城都会被笼罩他无意散发出来的气息之下。
气化丝线,笼罩整整一座城池,这也是为何,那些自诩的仙门宗主,没有人敢轻易踏足金陵。
钟离九还达不到这种境界,他甚至觉得,姚广孝的修为已经到达了君临境的顶尖,是自古以来最有望突破君临境限制的人物。
浩然,万象,君临。君临之上有没有境界,如果有,那会是什么样的境界,会不会就像上古神话中那样举手投足翻江倒海,吞纳吐息天崩地裂?
钟离九不知道,修行这条道路要时不时的远望高处,绝大多数时候,更要脚踏实地的一步步走下去。
如今三座仙山,员峤,瀛洲,方丈。员峤仙山中人在金陵没有露出行迹,应该是没有来到金陵,瀛洲、方丈中人露出个苗头。
希望可以从这些人中,找到仙山的位置,在自己身体还能抗住入魔侵袭的时候,一定要把仙山全部推倒,五百年怨愤倾泻,也不枉人间四十年。
至于姚广孝对方一航来由的怀疑,钟离九不知道最终能不能验证,如果验证了,那这天地之间,也太过无趣了。
“曾笑塘鱼不自由,不意天地皆樊笼。”
一声叹息,正要仰天狂饮,铁凌霜迈步而出,轻轻关上房门,闪身掠到钟离九身边,低声骂道,
“你闭嘴!整天乱七八糟的唱些陈词滥调给真龙丢脸,小娅睡着了,别吵着她!”
好好的兴致被打散,钟离九感觉本应醇厚中的酒水好像少了点味道,放下酒坛子,瞥了眼铁凌霜腰间的长刀,皱着眉头说到,
“又要出去坑蒙拐骗?你身上没有伤的时候,也不是怯达罗的对手,更何况现在还受着伤。”
铁凌霜心中闪过恼意,脸上也跟着现出怒相,也不和他纠缠,直接的问道,
“你什么时候滚蛋?在我这住了好几天,我们这院子里都是女孩子,你一个大男人要不要脸?”
酒香好像忽然多了些味道,钟离九抱着酒坛子灌了一口,轻笑说到,
“你惹出来的祸,你要是能砍了怯达罗的头颅拎回来,我现在就回去。”
铁凌霜冷哼一声,点点头,
“好,你等着,十天之内,我肯定撵你滚蛋。”
说完转身飞掠向远处。
意思很直白,今天估计是打不过的,再来几天时间,应该就可以了。
钟离九看着她身影在房顶上飘忽几下,随后消失不见,眉头微皱,那天竺和尚给了她什么好处,能让她耐着性子做交易?
想到上次骨鸟骨鸟传回来送衣服的信息,迟疑了片刻,钟离九随手挥动,半空中一只骨鸟飞冲而下,停在他手掌上,蹦跳不停,钟离九指着远处,轻声到,
“跟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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