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耳同独眼往左边。”
;;;;名叫朱蛤子的将官指示手下四下散开后,好死不死坐在李长安藏身的树下偷起懒来,伸腰敲背好不惬意。
;;;;在他头顶上,短发的道士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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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饶命啊!”
;;;;“我为朝廷立过功,我为朝廷负过伤啊!”
;;;;李长安逮着那官兵回到山道,村民们早已散去,但却多了个瘸腿的马儿,正昂着脖子,啃着低矮处的树叶。
;;;;燕大胡子坐在一旁,身前散乱着几枚带着血迹的箭头,身上裹满了绷带,绷带上绘着一些简单的符文,流转着暗淡的光华。
;;;;“如何?”
;;;;一见李长安,大胡子便急切问道。
;;;;道士却是摇摇头,把那朱蛤子扔到地上。
;;;;“哎哟。”
;;;;这朱蛤子也是个妙人,刚醒来两三眼就搞清楚了状况,当即对着燕行烈一个劲儿磕头,嘴巴里也说出上面那句话来。
;;;;李长安却从这话里听出点意思。
;;;;“你嘴里叫他大人?你认识他?”
;;;;他听了,赶紧转过来,满脸的谄笑:
;;;;“道长您贵人多忘事,昨日我可是亲眼见道长你大发神威。”
;;;;哦,李长安恍然,原来这人是那日白袍小将所带的骑士之一。
;;;;道士点点头。
;;;;“既然咱也是老相识,也不能让你吃什么苦头,问你什么话,你就老老实实的交代了,否则……”
;;;;话音未落,这朱蛤子就叫唤着,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坚决配合镇抚司展开工作,没两下就把那支队伍的底细抖了个底朝天。
;;;;包括如何遇到那女子,女子如何自述,他家少将军又如何对女子痴迷。
;;;;听完,李长安沉吟一阵,忽的问道:
;;;;“我看军中有两个黑袍人,不像官军装束,他们是……”
;;;;“他俩是半道自个儿找来的,是那小娘……妖女家中仆役。”
;;;;闻言,道士与大胡子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透着凝重。
;;;;………………
;;;;又问了几句。
;;;;终于从这油滑的家伙嘴里掏不出新鲜东西。
;;;;道士冲大胡子使了眼色,意思不言而喻—这货你打算怎么处理?
;;;;一直小心打量着两人神情的朱蛤子,哪里不知道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立刻发动了十二层的功力,啪叽一下扑在地上,眼泪鼻涕一涌而出。
;;;;“大人,饶命啊!小的上有老,下有小,我为朝廷……”
;;;;“停停停。”
;;;;大胡子头疼地打断了他的话,想了一阵,还是挥挥手。
;;;;“你自去吧。”
;;;;“大恩大德,没齿难忘。”这朱蛤子嚎了一声,却也没跑,只拿眼珠子偷偷瞄李长安。
;;;;道士笑着摇摇头:“去留随意。”
;;;;“嗯呐。”
;;;;他这才利索地爬起来,一溜烟跑了没影。
;;;;待到此人跑远,燕行烈才悠悠叹了口气:
;;;;“妖女已和白莲教中人碰头了。”
;;;;“那百十号官军的主将也着了妖女的道。”
;;;;“若是摆出燕兄你镇抚司的身份……”
;;;;“怕是不顶用。”燕赤霞摇摇头,“若是去官军大营搬来军令,一来怕时间不够,二来恐怕那主将受到迷惑已深,不会听令;若是直接出现在那支官军面前,恐怕会被妖女教唆围杀。”
;;;;李长安一摊手。
;;;;“那就是没辙了。”
;;;;许久。
;;;;“不。”
;;;;思忖好一阵的燕行烈抬起头来,眼中熠熠生光。
;;;;“也许,还有机会。”
;;;;“怎么说?”
;;;;“道长可曾瞧见妖女手上铁梏?”
;;;;李长安点点头,娇柔美人手上锁着这么个粗顽的东西,自然是显眼得很。
;;;;“那铁梏唤作镇龙锁,是我镇抚司专为押送重犯所制,天下少有,专门锁人神魂。一旦带上,天王老子也挣脱不得。”
;;;;“而其中机巧,是由将作监大匠打造,每一个镇龙锁都是独一无二,钥匙都只有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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