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打算怎么办?”系统例行询问道。
“问题不大。”关理对洗脑……不是,对卖安利有非常丰富的经验,“再给他塞一些信息就行了。”
系统不说话,也不想被打脸,就着他接下来如何操作。
神意:“你不会真信了吧?”
文未复:“难道说……”
神意:“我刚才忽悠你的。”
文深驰骋于星辰大海的思路立刻中断,他沉默了一会儿,忍住删好友的冲动,发过去一个空格。
玩他呢?
神意:“不过也不算白忽悠,你,现在纠结的东西就很清晰了。”
文未复:“这不构成我原谅你的理由。”
神意:“如果有一系列作品恰好符合你刚才的想法……可以原谅了么?”
文深立刻坐正,敲出三个字:“作品呢?”
神意:“谈完再说。”
“……”还学会威逼利诱了?他文未复是会被这种东西引诱的人吗?
好吧他还真是。
文未复:“要说什么快讲。”
“首先,分析一下你的想法。”关理起了个长篇大论的开头,“名中的‘异常与奇迹’,即你可以选择的两个方向。”
“异常”这个词具有强大的人类中心倾向,因为“正常”乃是人类妄自下达的定义。
而“奇迹”是超人文的,是位于人类之上,具有崇高感的神圣事物。
大多数人不会在意这些词汇隐含寓意的细微差别,但优异的创作者往往能凭直觉选择更适合的那一个。
就像“超自然”与“超凡”的差别一样,这两个词所附带的情感色彩是相似但又完全不同的。
“超自然”更偏向于普通人,强调一种非常态的异质和排斥;“超凡”则天然携带对凡世的高高在上,认为超越即是优越。
因此,站在普通人类视角去对抗其它的作品,比较适合“超自然”,存在有晋升渠道可以使得主角超越人类的作品,会更喜欢使用“超凡”。
“异常”与“奇迹”也是同理。
克苏鲁文化自洛夫克拉夫特起始,经历数十年变迁,被无数作者添补修改。
每个作者的思路都是不同的。
也不能说谁优谁劣。
只有适合与否。
说白了,就是文深的喜好与原教旨克苏鲁不一致。
比起克苏鲁之始满溢着的混迷黑暗和冷漠绝望,他更喜欢后来逐步完善的世界观,喜欢那些世界观里面与人心共鸣的映射之物。
神话的本质是将“未知”涂抹上“已知”的皮肤。
所以成为神话之后的克苏鲁,其上“未知恐惧”的光环已被削弱大半。
因为被知,它失去了神秘,也因为被知,它获得了传播。
“你受上世纪的黄金时代影响很深,擅长在强设定的框架下,填充入符合当前社会思想的灵魂。”关理分析道,“你可以从洛夫克拉夫特的创作背景去理解他的想法,理解他文中的各种意象与景观,但难以感同身受并作出相似的设想。”
简单来说,经历不同,三观不同。
在他眼中,宇宙黑暗中的神明与诡物或许可被称为奇迹,但它们更像是异常。
关理可以用一个更加精确的概念来描述这种思路:“你比较适合写新怪谈。”
“新怪谈?”文深试着从字面意思去解读,“与传统怪谈不同?更具有时代性还是什么?”
“差不多。”
新怪谈文学,源自以克苏鲁为代表的传统怪谈,在对传统怪谈进行解构与颠覆的基础上,由碎片化信息时代的幻想作者们写就。
这种创作理念下的作品,往往会营造一个与现实都市极为接近的背景,让超现实超自然的事物在人们熟悉的世界中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