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泪出了缪洲后,就日夜并行地向回赶,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那片死地之上耽误了多久?此时又是什么日子?
他很清楚,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小木多半是发现她已经离开了。要是和晔和苟剑一样不靠谱,那可真的糟了,已小木那种倔强脾气,一旦知道自己的下路,哪怕明知道会撞个头破血流,也会来找他,因此此刻尽快赶回,才是第一选择。
一路上,寒风仍然呼啸,白白的雪地上早已结满了冰霜,行走在上面,踩踏出咔吱咔吱的声音。
旁边的山峰之上,依然有不少雪团滚落,他死死地护着胸口,生怕胸口中那血金莲有任何闪失。
手上握着冰冷的白渊,这把剑自从被重新铸造,虽然更方便携带了,但他好像始终配不上这把魔族圣物,就连拔剑出鞘他都做不到,他觉得这么剑多半会在自己手上蒙尘。
其实他并不喜欢这把剑,就如同他第一次去尝试拿这把剑时给出的最中肯的评价,造剑的人脑子有病,如此重,谁能使得动?
尽管这把剑的重量他早就适应了,但跟一个头痛的问题,它还能弑主,这谁能顶的住?如果是自己被自己的剑杀死,那岂不是贻笑大方。
可万般无奈的是,这把剑中偏偏有个怪老头,不靠谱程度堪比猪队友,直接能与苟剑比肩,可这老头却是他的师父,他能不管吗?当初还为了这个师父,郁闷了好一阵子,生泡汤莫名其妙的连最后一丝魂魄也灰飞烟灭了,到时候还有什么脸去见一凡道人。
奔跑在雪地上,天上皎洁的月光突然被乌云遮住,一片昏暗,只能听见寒风呼啸,感受雪花飞舞。
一边赶路一边想着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他还是没有丝毫的把握能找到那个神乎其神的狐族,并且从他们手上得到通灵圣果。但他坚信不管未来的路有多难,他一定会咬牙走过去。
忽然,一道蓝色的闪光直冲小道上黑带帽的少年,半山腰上,一块巨大的岩石之上,站立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用扶摇万物的姿态,冷漠的看着那道人影。
待墨泪本能的察觉到那一股深渊般危险,他显然是躲不过去的,本能扭头,活生生地看着那只闪着寒光的长矛刺中,他整个身体被带出数丈,最后撞上岩石,才勉强停下。
一手死死地抓住长矛,感觉肩膀上传来的剧痛,冒着寒光的锋利矛头有一半扎进了他的臂膀,不时还能看见,几滴鲜血击落在地,像红莲一般在雪地上绽放。
墨泪依然平静如常,一咬牙,手上加力,将长矛拔出,狠狠地丢在地上,迅速的将目光定格在慢慢飘落下来的一男一女身上。
此刻从墨泪的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喜怒哀乐。但可想而知,刚刚还在庆幸主人千年的狗屎运,此刻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瞬间变成了倒了万年的王八霉。
墨泪一伸手,跌落在地的白渊立刻飞回他的手上,同时,地上的长矛也嗦的一下,飞回戴着一副面具男子的手上。
透过微弱的光芒,墨泪静静盯着对面的两人,觉得似曾相识,却始终想不起的这俩人到底在哪见过?
他总感觉被刺中的右手一股黏糊糊的液体不断向下流淌,整条手臂几乎失去了知觉。对方下手居然如此狠绝果辣,想必这场恶战在所难免。
“你们是谁?”墨泪淡然道。
银色面具的男人上前一步,支支吾吾地道,“灭世之子,杀,该杀。”
墨泪看着他手提银矛,眼神中有一丝呆滞,脑海中瞬间想到了一个人。
“是你!”墨泪目光瞬间如鹰隼一般,静静的盯着他,并没有早起动手。
墨泪确实认出了他,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大雨夜,和那柄透着寒光的长矛,深深地刺入了林小木的胸膛,这一切都是身前少年造成的,若不是他,小木也不会受伤。
而他身后戴着面纱的那名少女,他似乎并没有太多的印象,对于他来说,此刻要同时对付他们先前的两个人,确实十分困难。
陈呆和墨欢甚至提墨泪还要早进入这个世界,可他们一进来,就被困一座深山之中,好不容易发了万般的功夫,才勉强走了出来。
委实说他们也不受上天眷顾,好不容易逃出深山,刚刚进入无夜城,所经历的一切和墨泪的人极为相似,在一闷棍饭馆里,直接被那位身怀绝技的一闷棍,一棍敲晕,直接被送入了地牢,在那里,他们说经历的比墨泪甚至还要惨,每天都有专门人来取他们的精血,给和天做药引,好在他们修为并不低,苦苦的挺了数月,最近才被放了出来。
在牢房里,他就注意到会差容易的凶恶少年,因此被放出来之后,他并没有着急离开,还是躲着暗处观察,这不被他们逮到机会了。
“我今天并不想和你们斗,识相的就赶紧离开,不然在这漫天雪地之上,会凭空多出两具尸体。”
墨泪确实不想和他们打斗,一是自己受伤不轻,没有把握。二是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带着血金莲安全回去,于和晔约定的日子恐怕所剩不多了。
那名戴着面纱的女子,目光一动,缓缓地向前一步,冷冷说,“这里的天气还真冷,不过对于杀人来说,还是很适合的。放心,等你死后,我会施舍一处风水宝地,不至于让你暴尸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