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老道白眉一皱,怒而起身,望那壮汉严声喝道:“放肆,你恁地还敢闹?”
喝声一止,不待姜繁发作,自其身内一股长气倏然迸发,威慑四面,震动得那桌上茶水不停翻滚。
也不知他这一手,明里是告诫那壮汉,还是暗里想要威慑住姜繁,以此警告他切勿动手。
只说少年目光一凝,倒有几分意外,察觉他那身上气息,心底不经奇道:这莫不就是那内力乎?
常言有说,习武深浅,皆有境界一说,体练雄浑内力者,具是已达宗师级别,这般人物,摘叶采砾可籍力杀生,逐风荡波能日行千里。而若到武极大宗师之境界,更可做到伤人无形,抬手间自带一股摧枯拉朽之力,实力之强,几近修真者。
只是这等因武而生之力,多少显得凡俗平庸,虽又唤名:真气,却哪里可比真正之修真罡气也!不过姜繁见他出面阻止,也就不再说些甚么。
毕竟,他到来此地,也是抱着解开仇恨而来,可不能一言不合,又与人打将起来,平添怨尤之心。
也是这时,那儒雅道长看白眉老道如此生气,遂忙起身朝那壮汉说道:“师弟,切勿鲁莽,你可知这些时日之重要?若因你一人,使之大事尽毁,你可对得起那殿上祖师?”
姜繁闻言,遂把目光看向那殿上神位,果见其上所供奉之香火,却非那“道家三清”祖师,而是一位青袍善面,身材高大之老人。
此人像五官栩栩如生,好似一个生人真在那活灵活现一般,只看他手掌一面四方镜,后背负剑,竟有足足四把,细望那些剑来,不难发现其上四剑皆有不同。
这便是那清风观创派祖师——清风道人?
少年心底暗惊,又聆得那儒雅道士说得极神秘,好似这里正有甚么大事在生一般。
只聆他话落,那壮汉果真变了脸色,旋即缓缓平息下来,竖掌于胸前,面朝那白眉老道恭声道:“师兄教诲得是!”
见他转意,众人皆是松了口气,遂望那白眉老道遽然回身看朝姜繁,沉吟片刻,这才依旧笑道:“小友远道而来,今天色已晚,不妨便在敝观歇息,待到明日再行下山!”
姜繁起身,也朝他笑道:“既如此,那就有劳道长安排了!”
这清风观处处布满怪异,姜繁心思好奇之下,自然也不想就此下山。随即便见老道唤来两名童子,领着姜繁去往客房居住。
随着那二童,出了正一殿,籍着那天端月色,又见五桥在前,碧水湾湾而下,落入一片白色烟云间,这中所现,果真是风景如画,美不胜收。
姜繁看得新奇,也是目不暇接,眼光流动时,蓦然回首处,却望了一物立于当下,落身那长桥边。
少年近去,只见那物乃一座三尺长之石碑,碑上鲜明,锲刻有“刀光剑影”四个大字,姜繁不明其理,因而扯住一童轻声问道:“小道长,这四字乃是何意?”
那童子忽地被拉,眼中有些不满,只是姜繁身份为客,他也不敢怠慢,只得回道:“此乃器碑,上书所刻四字,均为清弦真人手笔,至于何意,小童却也不知!”
姜繁闻言,遂又问道:“方才八位道长,不知这清弦真人,是其中哪位?”
另一童子争先抢道:“自然是那白眉银胡子的道尊了!”
眼见这二童多话,具有争先恐后抢着答说之意,姜繁笑了下,又问道:“那不知其余七位道长,皆是何尊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