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易凡见商灵不上套,又转而坐回去说道:“其实尊主早就知道了,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会将那个女人当作是刺客处死?”
被他这么一提醒,商灵又重新想起了当晚发生的事,尹华裳的死看似是因为自己从中挑拨,可是沈樊是聪明人,怎么可能任由自己两句话就将尹华裳定为刺客呢?而且从尹华裳口中说出来的那句话来看,显然两人之前是认识的。那既然认识,沈樊就应该知道尹华裳地为人,那又为什么要除掉自己人呢?
想明白了事情经过的商灵又装模作样的问道:“当作刺客?那就说明她不是刺客?那她是什么?义父为什么要杀她?”
“尊主杀他的具体原因我是不知道的,但是大概就是因为那个女人的立场与尊主不同吧?”纪易凡一挑眉道,“很显然,她效忠的是太子殿下,而不是尊主。尊主只喜欢与聪明人、懂得利弊、能看清时事的人来往,也只喜欢用愿意效忠自己的手下。”纪易凡上下打量了一下商灵道,“商公子,我纪易凡纯粹是好心提醒你,别做无用功。你既然是尊主的义子,那就是我们的少尊主,最好做的事与尊主是一样的。可是如果你看不清形势,非要与尊主对着干的话,那我们也就当没有你这么个少尊主。”他靠到窗边转头看着外面的人来人往又补充了一句道,“尊主的脾气你应该是知道的。他想要有你这个儿子便有了,等到厌恶的时候,儿子也就可有可无了。我希望我今天说的这些话是给一个活人说的,而不是说给一个死人听。”
商灵端着茶杯的手迟迟未落下去,他听了纪易凡的话也没做什么回答。他只是在想,作为一个手下人都比他自己要了解他的义父,自己是否真的像刘叔说的那样与义父太过于疏远了,以至于被外界的那些话蒙蔽了双眼,看不见义父的好,只是一味地与他作对。可是,商灵转念又想到,若是自己的义父是对的,那就意味着羽慈赫,南阳王他们是错的。商灵在这个对与错的边界独自彷徨许久,直到听见窗外传出了些许不和谐的喊叫声,才重新回过神来。纪易凡一直盯着窗外,自那些喊叫声响起将商灵拉回到现实时,他便注意到了街上的异常之处。他嘴角微微勾起,仍旧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街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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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阳王整顿好车和人,就直接从吴兴郡的罗府出发前往宫内,去赴这一场由沈樊布置好的鸿门宴。初入城门之时,所有的守卫全部都警戒了起来,一声:“恭迎南阳王”,直接将附近街上的人的目光全部都吸引了过去。一声“见过王爷”,引得一条街上的人纷纷退散两旁跪下行礼。南阳王骑马在前面不改色,甚至都不看一下分散两旁的百姓。莫子问骑马跟在后面,瞧见这阵势,向前了几步跟在南阳王身边。南阳王转头悄声道:“等会记得疏散百姓,我觉得沈樊就快要动手了。”
“是。”莫子问低声应下,又退到了后面。
南阳王一路畅通,沈樊带着几个贴身的太监,就坐在不远处的酒楼上面通过街边的窗户看着一路上的变化。待南阳王和莫子问走到整条街的一半、走到沈樊那个位置时,沈樊冲手下的小太监挥了挥手,小太监心领神会的下了楼,楼下坐着的是五娘和洛七爷。两人瞧见了小太监跑下来,不用他说什么,五娘抬手就开始摇铃。这小小的铃铛一开始的声音并不大,但渐渐的竟能传到处在前面位置的商灵耳朵里。
“铃铛?”商灵下意识地开口道,“这是铃铛声?”
纪易凡笑了笑:“看来五娘他们要开始动手了。”
商灵不解道:“动手?动什么手?”
纪易凡转头看向他道:“你还真是不知道啊?看来尊主也开始防着你了。”
“你什么意思?”
“这几日我们在这儿就是为了等南阳王来,等他一进来,我们就动手将他斩杀于城内。”纪易凡嘲笑商灵道,“我们的商公子在这儿待了几日,当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商灵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纪易凡不去管他,继续转头伏在窗边听着外面的动静。
五娘的铃铛声十分的有规律,让人震惊的是这铃铛声竟然能贯穿整条街。南阳王于莫子问自然也是听到了这声音,南阳王将马停下,冲莫子问挥了挥手。莫子问正要下马将两侧地人群驱散开时,处于他们正后方不远的地方突然冲出来三个手拿刀的大汉。为首的一人络腮胡子,提着看上去就很重的的大刀怒吼了一声,随即冲着地面就是一刀砍下去。南阳王只觉得有些震动,这马也跟着慌乱的跺了跺脚。在两侧跪行礼的人突然都开始慌乱,站起身四下里逃窜。街上一下子变得乱糟糟的,南阳王直到沈樊开始动手了,但无奈人群熙熙攘攘的,自己骑着马寸步难行。
“子问!下马!”南阳王一声令下,自己与莫子问双双下马混入人群之中。莫子问牵着马掉了个头,抬手冲着马屁股拍了一巴掌,马受惊冲着人群中就跑了过去。三兄弟丝毫不慌乱,大哥见马向自己跑过来,抬手就将刀拿起来一刀就劈向了飞奔过来失控的马。另外两个兄弟直接躲过了马,也不顾及人群,直接踩着肩膀向南阳王杀过去。南阳王抬手抽出自己的剑抵住冲过来的老二,剑应声而断。莫子问抬脚踢了一脚马屁股,将另一匹马直接赶向冲过来的老三,自己拉着南阳王一个转身闪进了一侧的人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