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站了起来，看向程辞的同时问道，“妩枳，你没事吧？”
妩枳看着神色茫然的南宫旬阳，连呼吸都缓慢起来。
怎么会没事。
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半点也不告诉她独自一个人承受着。
怪不得会有这么多的偶遇。
怪不得她会感到莫名的熟悉。
怪不得他对南宫姒筱一点感情也没有。
怪不得他身上总是有种大病初愈的错觉。
怪不得……怪不得那年出了车祸之后南宫旬阳会性格大变。
原来南宫旬阳根本就不是南宫旬阳！
是她愧疚难安，是她彻夜难眠，是她每个梦里都能看见的最想见的人。
南宫清。
为什么认出我接近我却不告诉我。
妩枳心脏密密麻麻的疼了起来，仿佛无数的细线在看不见的地方拉扯着他的心脏。
她甚至不敢再开口，不敢询问南宫旬阳今天到底为什么会坠楼，又为什么会浑身是血。
她怔怔的看着段如风给他清理伤口，看着少年疼的额头滚落冷汗也不吭一声。
程辞沉默的站在她身后，安静的看着这一切，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但是即使知道是为什么，看到妩枳此刻的模样时也与对方感同身受般难受。
他大概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人的话，只能沉默的陪伴着。
南宫旬阳没有抬头看过妩枳一眼，直到段如风让他趴着的时候，他才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妩枳，然后低声沙哑道，“不用了，后面没有什么伤。”
妩枳握了握拳头，声音很轻，“听话。”
妩枳给程辞讲过南宫清的事情，却没有给别人再详细的讲过，以至于段如风看到南宫旬阳迟疑了片刻后还是转身趴下之后，露出了诧异又不解的眼神。
因为之前清理伤口包括脱掉衣服的时候都是面对着大家的，所以后背的伤口就连段如风也是不太清楚。
等南宫旬阳完全趴下了，他们才能看见背后血肉模糊的肉，不像是打的，更像是被人落在坑坑洼洼的地里磨出来的，那当真是血肉模糊，只是看样子并没有被拖行多久，否则就按照现在的街道的地面来看，南宫旬阳身后的肉几乎都能给磨剩骨头。
南宫旬阳脑袋侧躺在手臂上，看着妩枳苍白的唇角勾出一道笑意来，“我不疼。”
妩枳怔了怔，眼泪瞬间就从眼睛里掉落下来，一颗接着一颗，她反应极快的背过身，身后就是护着她的程辞。
南宫旬阳愣了愣，却没有动，趴在那里乖巧的不像是个大人。
段如风皱着眉，对这满背的伤都有些无从下手，“我先给你消毒清洗一下伤口再用异能，这样会减少感染和发炎的情况，也会避免有东西夹在皮肉里无法取出。”
南宫旬阳白着脸笑着点了点头，“谢谢。”
是他最熟悉的酒精味，那些年频繁进出医院甚至在医院过年的日子似乎又回来了。
不一样的是那些时候只有他和姐姐，现在却多了好多人。
对姐姐好的人。
程辞抱住妩枳，轻抚她的背，在她耳边道，“他还活着，很幸运，别哭。”
妩枳扬起布满泪痕的脸，有些错愕的哽咽道，“你……”
程辞笑了笑，伸手给她抹掉眼泪，“叫阿清是吗？”
妩枳不知道他怎么看出来的，她也不知道南宫旬阳也没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