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我没能把这话告诉他。
因为我刚一张口,喉头的恶心就再也压不住。
拼命地扯开他的手,趴在浴缸边,胃里是空的,干呕的同时,听到“嘭”一声巨响。
繁华走了。
我放松下来,蜷在水里,望着水面上的丝丝血线。
倦意涌来,我闭起眼,很快就失去了知觉。
……
我是被饿醒的。
睁眼时,整个胃都在绞痛。身上忽冷忽热的,酸痛不已。
昏沉地坐起身,茫然四顾,是我的卧室。
可能女佣来打扫时把我从浴缸里弄回来的吧?
床头上摆着一个药盒,旁边是一碗鸡汤,尽管已经有点冷了,但还是令我食指大动。
于是我伸手去端,却猛然看到鸡汤下纸条上的字,不禁手一抖,整个汤碗都落到了地上。
纸条上的字遒劲有力,龙飞凤舞:先喝汤,再吃药。
是繁华的字。
怔忡间,开门声传来,我连忙拽紧被子,幸好进来的是孙姨。她急匆匆地跑过来,见只是汤洒了,顿时松了一口气,说:“太太醒了,感觉好些了吗?”
我一时间无法回神,点了点头。
“别害怕,先生刚刚已经走了。”孙姨说着摸了摸我的额头,说,“烧还没退呢,你躺着别动,我再去给你盛碗新的。”
繁华已经走了。
我放松下来,依言躺回被子里。
接下来,女佣先来收拾了地毯,而后孙姨端来了汤。
我喝着汤,孙姨就站在旁边,满脸心疼地看着我,并说:“先生早晨从浴缸里把你抱出来时,你发了高烧,医生说是因为泡澡睡着,冻感冒了。”
我攥紧勺子,没说话。
居然是他……
“不要怕了,刚刚周先生打来电话,说先生要去欧洲,走一星期。”孙姨抚了抚我的背,柔声说,“你可以在家好好休息。”
我抬起头问:“真的吗?”
“真的啊,”孙姨笑了,“要我安排准备行李,司机等会儿就来拿。”
孙姨是家里的总管家,这些事情都是她安排的。
我放下心来,说:“谢谢孙姨。”
吃了些东西,我便回床上去睡了一会儿,却很快又被强烈的头晕跟反胃弄醒,跑去把胃里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我回到床边,拿出手机,发现是没电了。
充上电后,打开来,里面弹出了几条未接短信,是一个座机号码。
我拨过去,那边很快便接了起来,是梁听南的声音,公事公办的语气:“你好,我是梁听南。”
“梁医生。”我忙说:“我是穆容菲,抱歉,刚刚没接到你的电话。你什么时候方便?我想找你拿药。”
“我现在有病人。”梁听南的声音立刻便柔了几分,“晚饭的休息时间可以给你送去。”
我说:“我也可以过去的,不需要你专程跑一趟。”
梁听南问:“你烧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