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迎兰躲躲闪闪刚一伸头,顾姨娘一眼看见,指着迎兰尖叫着痛骂一顿,吩咐她去传话,赶紧打发人去叫她表哥回来。
迎兰答应一声,撒腿就往外跑,这回倒是认真办差了,可跑了一圈,一个肯出去传话的都没有,说是大娘子说了,大爷在外头办的都是大事,任谁也不能拿家里上不得台盘的琐事打扰了大爷。
差使没办成,迎兰哪里敢回去?干脆跑到园子里,一直磨蹭到姜焕璋平时回来的时辰,才一步挪不了四指的往回走。
顾姨娘左等右等,既没等回迎兰,当然也没等到表哥,又气又急,骂一阵哭一阵,哭一阵再骂一阵,气极了,就踹几脚垂着头,半死不活缩在榻角的墨兰。
中间又高喊大叫说肚子疼,闹了几回,踹着墨兰去告诉夫人,她肚子疼,孩子要保不住了。
墨兰勉强挪出去,到了正院,守门的婆子连门都没放她进,只撂了几句,“你们姨娘那孩子,没了倒还好了,大娘子吩咐了,她正陪夫人说话呢,任谁也不许打扰,告诉你们姨娘,就省省吧,不知道从哪儿揣回来的野种,还有脸成天折腾来折腾去。”
墨兰木然听了,慢慢挪回去,一字不漏,原话回了顾姨娘,顾姨娘气的尖叫连连,一把挠在墨兰脸上,把墨兰半边脸抓的鲜血淋漓。
夜幕垂落,姜焕璋回来,还没踏进清月院院门,就听到了顾姨娘那长一声短一声、悠扬的哭声和恶骂声。
进了院子里,整个清月院一盏灯都没点,整个院子黑灯瞎火。
见姜焕璋进来,几个粗使婆子和小丫头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手忙脚乱的点灯。
姜焕璋掀帘进屋,屋里一片狼籍,顾姨娘坐在一堆乱七八糟的衣服和垫子中间,蓬头垢面,拍着大腿正哭个不停,一眼看到姜焕璋,象看到救星一般,冲着姜焕璋就扑了过去,“表哥,你怎么才回来?我快死了!我都快死了你怎么才回来?我活不了了!表哥!我活不下去了!我的命好苦!”
榻角靠墙,墨兰顶着半边血渍纵横的脸,木呆站着。
“出什么事了?”姜焕璋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顾姨娘悠扬的号哭恶骂,和这满院的狼籍破败,让他心里堵满了一股子浓烈的疲倦,疲倦到没力气生气。
“是阿婉,还有阿宁!”顾姨娘揪着姜焕璋的衣服,委屈的泪水横流,“带人抄了我的院子,把我的……东西都拿走了!一样也没留,都拿走了!表哥,我活不了了!活不下去了!”
“别哭了,墨兰这脸,是怎么回事?阿婉让人打的?”姜焕璋看着墨兰那触目惊心的半边脸,有一丝怒气开始在心里徘徊,将要升起。
墨兰垂着眼皮没答话,顾姨娘张嘴想说是阿宁打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那是表哥嫡亲的妹妹,夫人亲生的闺女,推到她身上,只怕占不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