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历1093年秋。
帝.国的北疆已是雪花初落,大江两岸也是黄叶飞舞。而地处西南边陲的老槐镇,依然天气炎热,槐树下还有着许多人穿着短袖汗襟,正天南海北的侃着。
今天是九月廿一日,离霜降还有六天。挂在驼子杂货铺墙壁上的日历,写着:戊午日,廿八宿室;宜祭祀、出行、修饰墙垣;忌嫁娶、开市、掘井。
对于很多人来说,365天,都是平凡的一天。而对于另一些人来说,365天,天天都是不平凡的一天。
而1093年9月廿一日,对于老槐镇来说,注定是不凡的日子,当被铭记。
由南雄关到老槐镇,只隔着一道三十里宽的荒原,两者间本无路,但人走多了,也就有了路。只是这路很逼狭,很崎岖,宽不过半米,还有一半的行程是在烂泥潭中。
一行约二十人,都罩着黑黑的袍子,将身体裹着严严实实,而背在身上的刀剑却明晃晃的。他们没有一人骑行,都是一言不发的前行,每人之间的距离是二尺五,刚好是刀剑攻击的最佳距离。
荒原宽不过三十里,长却有数百里,无论是南雄关还是在老槐镇看荒原,都算得上广袤。这片土地上也生长着许多的魔兽的毒物,这里也是低阶战士前来历练的福地。
但这里绝对不算安全,更何况不远处就是日不落丛林,那里至今还是人类想要征服的地方。丛林的深处,还是人类的禁地。
日落时分,霞光满天,一只只飞鸟鸣叫着,呼妻唤子归巢。一行黑袍人叩开了老槐镇的门,其实,老槐镇从来没有门,但日落时分由南雄关而来的人还真不多。
这些黑袍人直接站在维也纳神父的院子里,看着那里竖着一个十字架,还用枝条拼出祈祷所三个字。这里既是维也纳的院子,也是他的教堂,由于整个小镇没有几个会进堂的教友,他只能把这个人口中的教堂称为祈祷所。
“这里竟能会有创世神教?”领头的黑袍大是惊讶。
其他人都略略掀开遮着脸庞的黑帽沿,惨白的看着那根竖起来的巨大十字架。用石头粗糙垒砌起来的会所,如果用抽象的想象力,还是能看出其走的是教堂的风格。
“创世神教在福传上的执著,比我们还要强大。不知道里面的神父会是哪位倒霉鬼。”
熊瞎子提着斧头,穿着轻甲走出了行政大楼,见这群人冷峭的看着对面的邻居,他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你们是谁?是要住店吗?往前面走三十米,便是本镇最豪华的客栈,那里还可以赌两把。”熊瞎子的语气很平和,说话的声音也很低柔。
“你是谁?”黑袍的头领麦宾问道。
“我是本镇的镇长,兼治安所所长及税科科长。”熊瞎子用斧子把轻甲敲得铛铛响。
“哦,原来是熊镇长。我是摩尼教明尊座下五行护教使麦宾。贵镇的所有本教征用了,你叫上小镇的所有人员,听从本座的吩咐。”麦宾语气坚定果断,态度蛮横傲慢。
如果是驼子或维也纳神父在这里,一定清楚麦宾是何许人,五行扬教使是什么玩艺。可惜,他遇上的是熊瞎,一个为老槐镇献出了一切,把一个荒原打造出现今的规模,但他就是不识几个字,与摩尼教几无来往,自是不知。
熊瞎子哈哈大笑:“老熊虽只是偏僻小镇之长,但也是受过帝.国文书备案的。你摩尼教又非国教,你们的明尊也无职无品,凭什么来征用?哪来的胆子征用?”
麦宾眼神变得犀利,西南三省,势力错综,但若要说谁最强,必是摩尼教无疑。竟还有人敢向他咆哮。
黑袍撩开,伸出一只苍白无血的手。这是一只索命的手,死在这只手上的亡魂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手抓在圆盾上,铛的一声闷响,熊瞎子被击退七八步,气血逆涌,喉口就是一甜。
麦宾轻咦了一声,他没想到一个小镇的镇长,竟可以接他一抓而无损伤。
“原来小瞧了你。以你的身手,在帝.国军团中也可担任团旅长了,却会窝在这个小镇上,看来也是有故事的人。只要你入我摩尼教,会给你想要的一切权力。”
熊瞎子深吸一口气,忌惮的看着这一行黑袍人。这些摩尼教徒来此绝不简单,这个麦宾的实力深不可测,至少是星宫期以上的强者。
麦宾见熊瞎子脸色阴晴不定,继续道:“六个月前,徐启男爵可有出现在本镇?”
“是的,他还征用了本镇的行政楼做为临时驻所。”
“那他们人呢?”